只是,人生處處是意料之外啊,咳咳
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接下來,是作畫,題目不限,只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作出一副自覺的最好的作品就可,然後由大家來評判輸贏。
碧羅和瓊玉開始研磨準備,而某隻卻站出來,笑吟吟的道,“奴家的畫非常的驚豔特別,需要就近欣賞,不知道哪位大人願意捧場呢?”
聞言,衆人都一愣,什麼畫啊還得就近欣賞?
楚玉皺眉,“她又要搞什麼?”
“不知,不過一定是非常有趣的。”蘭漓毫不懷疑她的腦子裡想出來的定然都是好的。
即墨殤笑問,“小丫頭,說清楚點,爲什麼要就近欣賞,遠了看不到嗎?”
“是噠,因爲奴家作畫眨下眼就可能是一副,然後瞬間又會換了,不就近看,是看不到的啦。”尼瑪的,若是這時代有投影就好了,哪裡需要這般麻煩,效果也會更加震撼,現場所有人都會看的清清楚楚。
聞言,衆人都激起了好奇心,然而,就近看,他們還沒有資格。
因爲第一排的人在攝政王殿下第一個站起來後,慢慢的都跟在後面圍攏了上去。
即墨殤,即墨墉,楚玉,曲清閣,秦皓然,還有京城府尹,吏部和戶部家的兩位公子爺,蘭漓坐着沒動,不是不想去,而是他的眼睛……總要遮掩一下。
某隻卻在臺上招手,“漓哥哥,你也上來。”
“可是,寶寶我……”
“我知道你的眼睛,可是我還是想讓你站在我的身邊陪着我,好不好嘛?”某隻爲了讓人有個正大光明上來的理由,使出了撒嬌的把戲。
那模樣……直直刺激的春色滿園的姑娘們都惡寒了一把。
玖嵐也撫額,拜託啊,小姐,您還是彪悍一些更合適。
蘭漓心底感動,不過……咳咳,嘴角還是抽了一下,由身邊的侍衛引領着,慢慢的走上臺去,任是誰看了也不會知道他的眼睛其實已經能看清六分。
遠處,那艘小船上,即墨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腳動了動。
小魚兒見狀,趕緊給花若風一個眼色,花若風拱手道,“公子,屬下覺得您現在還是不宜出面的好。”
“誰說本公子要出面了?”他的心思就那麼容易被戳破了?
“咳咳,屬下該死,猜錯了。”
“哼,總是自作聰明。”
“是,是,屬下以後不敢了。”
即墨萌抿脣,琉璃般的眸子盯着遠處,翻滾着連他自己都心悸的惱恨,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很渴望去的,不止是好奇她的畫,更是……因爲他看到那些男子圍繞着她,他覺得礙眼。
可是他也明白,玲瓏公子的身份現在不能被揭穿,雖然他易了容,卻也瞞不過某些人去。
他的糾結,小魚兒有點看不下去,心疼了,於是說道,“公子,您若是想看,以後讓她單獨畫給您看便是了。”
聞言,即墨萌更加羞惱,“誰說本公子想看了?”
一個個的都能猜出他現在想什麼了是不是?
小魚兒哭喪着臉忙告罪,“是,公子不想看,一點都不想看……”
不想看,您在窗邊上一站就是半個時辰那是在幹什麼啊?
而舞臺上,等到人都上來了,某隻這時才讓人擡上一樣東西來,就擱在桌面上,大約一米多長,半米多寬,揭開上面蒙的綢布,走上來的人就看到的是一塊打磨的非常光滑的板子,白色的底子,最醒目的還是上面撒了一些沙子。
這下子,連這些見多識廣的人也都紛紛不解了。
“哇,沙子?這是要幹什麼?”楚玉走到最跟前,還捏了一下沙子試試,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玄機妙用。
“難道你是要用沙子作畫?”秦皓然皺着眉,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茫然。
曲清閣不敢置信的望着這一幕,“沙子也能作畫?還是第一次聽說啊。”
“小丫頭,他們猜的可是真的?”即墨殤笑看着她。
某隻點點頭,“沒錯,這叫沙畫,不是一副畫,而是一幅幅的畫連接成的,可以演繹出一個故事,非常驚豔動人,它唯一的不夠完美,就是每一副畫雖然漂亮,卻無法永恆的保存。”
“那又如何?美之所以驚豔,有時候恰恰在於它只是那一瞬,便消失不再重現。”
“嘻嘻,殿下高見!”
“呵呵……那是不是可以開始了,本王迫不及待了呢。”
“好!”
香開始點燃上,即珂和即冉在舞臺的一側,開始撥響了琴絃,頓時哀哀怨怨的曲調緩緩流淌,然後有一男一女投入進忘情的舞蹈,女子是媚夕,男子是媚蝶女扮男裝的,兩人時而癡纏,時而糾葛,衆人的心思不由自主的被牽引住了。
某隻的桌子安置在中間,周圍圍着那七八個人,兩邊是碧羅和瓊玉,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先不管她畫的好不好,只這樣一來,她們的氣勢便輸了三分。
即墨墉就問了一句,“墨小姐,這是何意?”
“呵呵……作畫的過程就是講述一個悽婉的故事,想要完美,樂曲和舞蹈都是必不可少的,再說,也不能讓臺下不能近身看的公子少爺們太無聊不是?”
聞言,臺下就是一陣支持聲。
即墨墉眸色閃了閃,笑道,“墨小姐,總是這般心思玲瓏。”
“呵呵,多謝讚美!不過,奴家更喜歡人在讚美的時候,把奴家其他的優點也一起說全了。”
“什麼?”即墨墉有點更不上她跳脫的思維。
“呵呵……就是一腔熱血,兩袖清風,三從四德……”
“咳咳……你還是趕緊作畫吧,香燃燒開了。”秦皓然受不了的提醒。
某隻只好狀若遺憾的點頭,“好吧。”
於是,就見某隻靈巧的雙手開始在板子上擺弄着那些沙子,原本是很不起眼的沙子在她的巧手下,迅速的轉變成一幅幅的畫,手舞龍蛇一般,看的周圍的幾人漸漸都目光灼熱,呼吸都放輕緩了,一個個眼睛都不眨一眨,唯恐錯過了什麼畫面。
果然,只能近身看。
一副又一副,驚豔的展示,衆人彷彿還來不及把它的美刻進腦子裡,瞬間它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更美的畫,光滑的板子上畫面瞬息萬變,驚心動魄,這一服還意猶未盡,另一幅又接踵而至。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震撼?
在場有幸親眼目睹的人都爲此深深的悸動着,即墨殤古井般的眸子都不再是死寂的,泛起一層層的漣漪,即墨墉則在用力的剖析,她到底是從哪裡學的這些機靈古怪的東西?
蘭漓忍的很辛苦,不得不最後垂下眸子,才能遮擋起裡面璀璨的光彩,楚玉無需掩飾,睜大着眼睛,恨不能衝進去一樣,秦皓然和曲清閣兩人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第一次目睹這般與衆不同的作畫方式,震撼的同時,更多的是驚豔和佩服。
也許,他們也能學會,然而總是慢了人家好幾步。
第一個會的人,纔是最讓人佩服且印象深刻的。
一幅幅美妙的畫在她的巧手下不斷的變幻着,臺下的衆人一個個揪心撓肺,他們看到那些向來最會剋制的人都變了臉色,不由的更加好奇到底人家畫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好在他們看不到畫,還能聽哀怨的曲子,還能欣賞纏綿悱惻的舞蹈,還有憐玉悽切的歌聲,“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久徘徊,千古傳頌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臺……樓臺一別恨如海,淚染雙翅身化彩蝶,翩翩花叢來,歷盡磨難真情在,天長地久不分開……”
一遍遍,悽悽切切的歌聲,在空氣中飄動,漸漸酸了每個人的心底,像是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了。
瓊玉暗暗咬着脣,幾乎畫不下去。碧羅努力剋制着,握着筆的手泛白。
她又一次贏了!
果然,等到曲調結束,某隻也終於收回手,最後板上呈現的畫面是春日燦爛中,百花盛開,一雙蝴蝶恩愛的在其間翩翩起舞,美好的不似人間。
幾人的視線還有點收不回來,彷彿魂魄被吸走了。
直到某隻很隨意的把沙子摸了一把,畫面瞬間全毀,那一刻,幾人才驚醒,眼底是惆悵的不捨和遺憾。
楚玉發出一聲嘆息,“唉,怎麼就毀了呢?”
曲清閣也搖着頭,一臉的不忍,“可惜啊可惜!”
秦皓然的聲音帶着一絲輕顫,“可惜的何止是這一副?”
幾人都默然不語了,是啊,之前足有幾十幅,哪一副不是讓人驚豔欣喜的?
然而,此刻,眼前只有一堆凌亂的沙子,而剛剛那一幕倒像是黃粱一夢般不真實。
即墨殤第一個鼓掌拍手,只說了一個字,“好!”
其他人怔了一下,回神後,也跟着一起拍起手來,這樣的畫若是還不算是好,那真是天理不容。
所以,即墨墉即使再心底不甘,也只能承認!
瓊玉的臉白了,她輸掉了最有希望贏的一局。
碧羅放下手裡的筆,忽然撕毀了好不容易做出來的畫,現在它已經沒有用了,因爲不會再有人欣賞!
臺下一陣唏噓,唉……
最後的一局便是棋藝,等到那幾人坐回第一排後,京城府尹讓人拿上來三副棋子,每個人各擺一局,誰的先被破,誰就第一個輸,反之,誰的留在最後,誰是贏家!
其實,今日比了四場,某隻已經連勝三局,可謂是早已將賽花仙子的稱號收入囊中,最後一局贏不贏已經不重要,不過,最後一局嘛,還是有很多的人希望她能贏,畢竟四局連勝,那該是何等的風光?
擺局的過程中,依舊點了一柱香,以半柱香的時間爲限。
瓊玉擺的時候,雖然面色蒼白,可手下一步步都很沉穩,像是演練了無數遍一樣,由不得不讓人猜想,這是否是早已知曉題目……
而碧羅面無表情的的擺放着棋子,眸底是無人知曉的哀傷和心酸,這一局能不能贏對她都不重要了,她只是想知道,他會不會幫她?若是他有心,天下沒有他破不了的棋局!
某隻的神情可謂是最輕鬆自在,拿着棋子,跟玩似的,漫不經心的放着,手裡還吃着爆米花,咳咳,那是玖嵐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厚着臉皮送上去的。
即墨殤的視線一直看着她,對於棋藝,他之前是與她下過的,雖然不是圍棋,是一種更簡單卻博大精深的棋,他也能看出她有幾斤幾兩,她雖然聰慧,卻沒有耐心下棋的,所以這一局……這小丫頭是不是該輸一下了?
可誰知,某隻第一個宣告棋局擺完了。
衆人都不由的一驚,看了舞臺上的香一眼,燃燒還不到一半,她這麼着急幹什麼?要知道第一個先擺完,也就意味着最先被人上去破,她還真是……是太囂張還是太自信?
即墨殤都挑了下眉,有點意外,“小丫頭,你確定?”
某隻迴應的信誓旦旦,“自然,殿下要不要來挑戰一下?”
她知道他的意思,兩個人下過棋,想來自己的棋藝他心中是有數的,好吧,她對我圍棋是沒有多少耐心學,可是當年爲了裝逼顯示自己有高深的文化,她曾經從圖書館借過一本棋譜,裡面可是包羅了古今所有精妙的棋局,有許多都是破解不了的,她當然也破不了。可是學着擺過幾局,爲了關鍵時候拿出來唬弄人,果不其然,現在用上了!
真真是天助我也!
即墨殤笑着站起來,腳步比之以往都要急切了幾分,來到臺上後,又問了一句,“小丫頭,不要後悔喔?”
某隻只是淺笑盈盈的做了個請的架勢,便坐到一邊去吃爆米花了,他要是能那麼輕易的破解了,讓千年後的文明人情何以堪?
果然,即墨殤走近棋局後,眉頭微微一皺,視線凝住了。
本來,碧羅見到他第一個走上來,心底是歡喜的,然而看到這樣的畫面,心一剎那又墜入冰窖,從來沒見過他這般認真,更不敢相信,自己最自負的棋藝難道也不如她?
即墨殤在認真凝神的研究着某隻的棋局,終於,其他的人也都沉不住氣了,曲清閣緊隨了上去,然後是即墨墉,秦皓然,一個個的棋藝高手都圍着那張桌子,個個都是眉頭緊鎖。
半響,每人敢移動一顆棋子。
楚玉低聲問,“漓,咱們要不要也上去試試?”
“好,不過,等到香燃燒到一半?”
“爲何?”
“因爲我想讓你去破解那兩人的。”
楚玉睜大眸子,“……”那兩人擺的棋局,就是代表了即墨墉和即墨殤的水平,讓他去破?
逗他呢?
香終於燒到一半,京城府尹宣佈,衆人可以上來破局了,於是,貴賓席位上的公子哥們都迫不及待的上臺了,落腳的第一站自然是某隻的桌子跟前,奈何,一看那棋局,頓時就搖頭了,那就是個死局好不好?根本無解,走哪一步都是個死字,壓根不可能活了。
可是那幾個人卻還都在皺眉沉思,只有曲清閣小心的求證了一句,“墨小姐,敢問這局棋真的有解?”
某隻嘴裡的爆米花咬的嘎嘣脆,反問了一句,“你說呢?若是無解奴家擺出來幹什麼?”
曲清閣臉色一紅,“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
“放心破吧,不但有解,而且解開後,這局棋會重新生機勃勃的,會是一片更爲驚心動魄的天地。”
聞言,幾人又埋頭思考去了。
而其他的人都去了另兩個人那裡去尋求破解的機會,然而,等待他們的還是一個個愁眉不展、唉聲嘆氣,難不成今天這三局都破不了?
楚玉也上來了,他是沒有那個心思破的,自己幾斤幾兩有數啊,他不過是代蘭漓來看,蘭漓就站在瓊玉那一局的邊上,他看的見也只能裝看不見的,需要楚玉來解說每一個子放在哪個位置上。
楚玉說完,蘭漓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緩緩開口,指引着楚玉拿起棋子放在了某個位置上,然後棋局破解了。
圍在周邊的公子少爺們紛紛發出豁然開朗的讚歎聲。
即墨墉往這邊掃了一眼,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而瓊玉卻白了臉,手不自覺的輕顫着。
蘭漓和楚玉又去了碧羅那邊,楚玉解說了一下棋局後,蘭漓這次眉頭皺的深了,半響依舊無言。
攝政王的棋局豈會是那麼好破解的?
遠處,即墨萌對花若風道,“你去看一下三人的棋局,記在腦子裡回來跟本公子彙報。”
花若風應了一聲“是”,不動聲色的出了船艙。
他易容後的模樣無人認識,混在人堆裡就是一路人甲,上臺後,在每個桌子前都看了一遍,爛熟於心後,回了船艙,細細的描述了棋局的每一顆棋子位置。
小魚兒早已拿出棋盤,即墨萌先擺出的是碧羅的那一局,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擡手落下一顆棋子,瞬間棋盤上看似逼到盡頭的形勢一下子逆轉了。
花若風大呼精彩,惹來即墨萌一聲冷哼,然後看向一直當背景的花若雨,“還不快去?”
花若雨領命而去,留下花若風幽怨的問,“公子,爲什麼不是屬下去?”
破局是多麼風光的事啊!
即墨萌已經開始擺某隻的棋局,聞言,頭也不太擡的道,“你實在是不像!”
不像什麼?只看人家那嫌棄的表情,花若風也猜到了,笑話他不像是個會下棋裝逼的人?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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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繼續二更噠,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