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世信粉絲大軍涌入顧鶴微博的同時。
滬海一座會館。
“顧導啊，《戰山》這個項目我們南雲影視這一回可是下了血本了。你是知道的，我們南雲這幾年一直都想要一部現象級的大戲來把招牌打響。這一次雖然是華旗主投，但是我們南雲可是也下了血本了啊。”
泳池裡，六七個妙齡少女正在嬉戲玩耍。可是那一陣陣的戲水聲和嬌笑，還有那大片大片的春光乍泄，卻一點點都沒能吸引禿瓢男的目光。
泳池旁邊，一個頭發已經禿光的胖子正端着紅酒杯，愁眉苦臉的看着一旁的顧鶴。
裹了裹身上的浴袍，顧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陳總啊，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不不不！”
眼見着顧鶴臉上不悅，南雲影視的陳牧連忙擺手。
“顧導是什麼人？那可是國內影視圈響噹噹的金字招牌啊！一句話，顧導拍的片子沒的說！就是......就是。”
陳牧的猶猶豫豫很顯然讓顧鶴不爽。
“有話就直說。”
“嘿，嗨。”陳牧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一旁的地上，壓低了姿態，用商量的口吻道：“我們南雲這一次拿出一個億投進這個項目，奔着的就是顧導您的名氣和實力嘛。《戰山》這個項目，我們全公司上下可都是抱有非常高的期待。我就是想着，在當下這個節骨眼，國內拍出彩的戰爭電影不多。《戰山》的劇本我看了，******的事蹟改編，故事本身絕對沒的說。”
“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掃了眼泳池裡的那幾張網紅臉，顧鶴冷冷一笑。
“華旗那面我已經說好了，這一部戲他們的投資不會低於兩個億。資金方面肯定是有保障的，有華旗主投演員陣容這一塊自然也不會差。而且《戰山》這部片子是得到了官方點頭的，審覈那面也不會被人卡住脖子，週期拖的太久。外加上最重要的因素，也就是我。這麼一個穩妥的項目。陳總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項目本身我當然是放心的。就是......就是......”
看着顧鶴一副“飛龍騎臉怎麼輸，都不知道你慌個毛線”的表情，陳牧狠狠的一咬牙，道；
“就是顧導啊，我們投這一個億，基本上是動用了公司現有的全部現金流。這麼跟您說吧，這個項目不分不回來兩個億，淨賺五千萬，那我們這一遭就算是白玩兒。顧導您的導演能力沒的說，我也相信這部片子拍出來上熒幕能大賣。可這一次，算我求求您。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做出些什麼影響票房的事情了啊！”
“你在教我做事啊？”
看着陳牧一張胖臉上的訕笑，顧鶴明顯不高興了。
“陳總，我的片子不缺投資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我之前好像已經在公開場合說過了我最喜歡的資方合作方式，就是你拿錢，然後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我說句託大的話，我顧鶴到現在爲止，不說拍出來的作品有多大賣，但是至少沒有給資方虧過錢。陳總要是嫌《戰山》這個項目有風險，完全可以現在撤資嘛。”
顧鶴一番帶着情緒的話，直接將陳牧搞了個大紅臉。
撤資可以撤嗎？
自然是可以的。
但是現如今在影視圈找個好的項目，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
說容易，指的是那些不缺投資不缺劇本也不缺好導演的大公司。就像華旗這樣的，顧鶴這種合作導演有了劇本，第一個就去上門拉投資。
可以說這些大公司，掌握了影視的一手資源。
而像南雲這種體量不行的小公司，則是完全沒有主動選擇的餘地。真想要投資一個好的項目，那可是求爺爺告奶奶。說是資方爸爸，可是實際上乾的都是孫子的活兒。
不僅要和主投方搞好關係，遇到一個像顧鶴這種強勢的導演，也得忍着氣陪着笑。
錢難賺屎難吃，這話說的不會錯。
在資本的洪流下，不夠格的資本也只是這一道河流中的一股細流而已。
只能掙扎求生。
見陳牧漲紅了臉不說話了，顧鶴冷哼一聲，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可就當他想進入泳池，和池子裡那幾張網紅臉來個鴛鴦戲水之際，一直在泳池旁的助理卻匆匆的走了過來。
迎面走來的助理顯得有些慌張的臉色，讓顧鶴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顧導，出事兒了。”
“什麼事兒啊，沒看到我正忙着呢嗎？天塌啦？”
“您......您還是自己看吧。”
頂着顧鶴不滿的目光，助理直接將手機遞了過去。
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內容剎那，顧鶴呆住了。
在這一刻，他只覺得泳池頂上的照明燈，一個個的扭曲了起來。
水中的波浪和戲水的人兒彷彿畢加索的畫作一般，所有的色彩都黏連在了一起。
整個世界，模糊了。
一旁，看到顧鶴的臉色，助理不禁暗暗的吞了口唾沫。而一旁的陳牧，則是壓着氣不敢吭聲。
就在空氣都彷彿凝固起來的時候，顧鶴整個人一軟。
“哎！顧導，顧導！”
看到顧鶴身子一栽，跟一塊板磚一樣摔進水裡，整個泳池內外炸了窩。
......
“給我找律師，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
泳池旁，顧鶴渾身溼透，連成串的水珠從他的身上滑落在地面趟出一個人形的湖泊。
一旁，被剛纔一幕嚇到，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吭。
看到顧鶴的狀態，助理尷尬的把救生員揮走，將他微微扶了起來。
“顧導，這個節骨眼上，不行就冷處理了吧。李世信這個人太邪門兒，跟這老頭沾上因果的，最後結果都不怎麼樣啊......”
“這老匹夫，欺人太甚。仗着自己現在有點流量，騎到老子頭上來啦！我不給他點教訓，他還真以爲自己是老資格，沒人敢動他了！這口氣，老子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看着顧鶴揮舞着手臂，一旁的陳牧面無表情的退到了人羣后面，對自己的副總招了招手。
“顧導這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大，剛纔我查了一下。之前導演《只要愛》的李世信導演，剛纔在微博上發帖把顧導罵了個狗血淋頭。說顧導是......是屁股不正，是香蕉人。反正把顧導的那些東西都給挖出來噴了一波。”
“只要愛的導演？”
聽到這，陳牧眼睛一亮。
“沒錯，這老導演剛剛在網上連載了一部消防題材的電影《紅盔》熱度很大。在微博公開罵了顧導之後，他的粉絲立刻爆了顧導的微博。上百萬人的黑粉，顧導的助理直接把微博關了。這件事兒熱度很大，現在已經上了熱搜了。”
“哦？”
聽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陳牧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被人羣簇擁着的顧鶴。
“去，給我把《戰山》的投資撤了。”
這個決定，讓副總一時間有些失神，隨即他驚訝道：“老大，現在撤資我們可要平白損失前期的七百多萬！我覺得這件事兒現在我們還不用做太過的反應，娛樂圈就是這麼回事兒，今天你罵我，明天我黑他。熱度越吵越高，剛纔您沒聽到顧導要起訴這個李世信呢麼？沒準兒這一場下來，順道把《戰山》的熱度炒起來，那可就賺大了啊。”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自己的副總，陳牧哼哼一笑。
“去，馬上對外公佈，就說南雲在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之中，對顧鶴的人品和做派深感不滿。不看好《戰山》這部片子的未來，所以緊急撤資。”
“陳總，這麼幹的話，那......”
看了看地上躺着，不斷跟自己助理吼着的顧鶴，副總壓低了聲音。
“那《戰山》這部片子和顧鶴，可就都完了。”
“要的就是讓他完！人血饅頭，多好吃？”
冷冷的注視着暴跳如雷無能狂怒的顧鶴，陳牧的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