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柩的表面散發着亮閃閃的光澤,如星空下的黑夜螢火,易囂特有的魔力波動正在其中婉轉流淌,擴散出一陣又一陣溫和的浮動。
夢幻島的能量很特殊,它蘊含着空間,時間的能量,甚至還有更加高階的靈魂能量和世界能量,以及易囂根本無法觸摸的幻想能量。
能量的種類有很多種,它們多數都是可以互相轉化的,但在轉化的過程中肯定會有少許的損耗,如果巫師沒有其他方式彌補,那麼就要用自身來彌補,這就是所謂的代價。
比如迷情劑,非常神奇的愛情魔藥,據說是可以使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但使用過的巫師都知道,這只是一種另類的服從,因爲製作愛情魔藥時需要用到很多材料,包括愛情的咒語。
而有關愛情的魔咒自然就會調集愛的能量,這是能量這種東西本來就十分難以掌握,無法觸摸,更可況是這種抽象的力量,所以很多巫師咒語根本沒有使用成功,只是用處了一種類似的變異咒語罷了,所以纔會出現效果根本不是本意的迷情劑。
如果真想要製作出迷情劑,那麼首先就需要愛情的能量作爲基礎,±而這種能量從哪裡得來,就需要考驗巫師了,比如他可以是用手段讓倆人相識,相愛,再用魔法威脅他們並抽出能量,或是直接找一對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去抽取。
無論如何,過程都是非常麻煩的,而且巫師對於魔法的理解有着相當高的要求。不然他根本無法調動能量。沒有觸及根本。能量的運用也就無從談起了。
任何世界的魔法研究到一定的高度,都會同歸殊途的觸摸到魔法的本質,能量的存在,比如梅林所擅長的預言,這樣的咒語完全就是他自創的,那麼根據呢,總不能是憑空而來的吧,自然就是時間能量的一種運用。
阿不思也是這樣。他與湯姆在魔法部交戰時所使用的魔法,厲火的控制和水龍的攻擊,在任何一本教科書上都找不到,他們倆人使用的原理就是對於魔咒的變種利用,也就是使用咒語改變了能量,也改變了原有咒語的效果。
易囂原本也是這樣一步步走上來的,但他幸運的接觸到了奧茲國的魔法,奧茲國的魔法從一開始就直奔能量而去,他們沒有有型的咒語,也沒有無形的規矩。他們所奉行的就是去感知能量,然後創造出屬於自己的魔法。
這樣一來。易囂對於魔法的理解就立刻上了一個臺階,更不要說,夢幻島還有很多天然與現成的能量提供給他。
時間和空間的能量是非常稀少的,比如痛苦與希望之類的還可以人爲製作然後收集,但前幾種能量卻不同,不然爲什麼幻影移行那麼不穩定,因爲空間的能量非常稀少,巫師使用幻影移行時都是用自身魔力轉化而來的,而人的魔力並不多,不穩定也就十分正常。
這也是易囂喜歡用魔力去碾壓別人的原因,畢竟他有一整座夢幻島作爲後盾,而夢幻島的後盾又是第二世界,一個世界的能量是無窮無盡的,就算易囂只能利用一點,也幾乎無人能夠對抗。
路西法對於夢幻島的能量體系根本不瞭解,但不意味着他無法發覺面前這些能量的危險之處,只要稍有破壞,這座魔法陣就會對破壞者發起攻擊,雖然規模不大,但已經足夠造成混亂,吸引帳篷外的關注了。
而且對於這具力量微弱的身體來說,就算是這樣反彈性質的魔法攻擊,也不是路西法能夠抵擋的。
不過地獄魔王顯然不是一個只會蠻幹的傢伙,魔法陣的威力很大,但只要精確的破壞掉其中關鍵性節點,就會使它直接失去作用,一切的作用,這樣一來,也就根本不會有所謂的攻擊發動。
“傳送。。定位。。攻擊。。”路西法拿着匕首,俯身在靈柩上刻畫起來,就像是一個充滿了藝術氣息的繪畫大師。
覆蓋在最外面的魔法陣自然就是預警性魔法陣,任何接觸到的人都會引發大火,從而提醒營地裡的其他人,不過對於同樣精通魔法的路西法來說,他已經找到了最關鍵的節點。
匕首靈巧的在上面一剜,處於靈柩角落邊角處的一道刻痕隨即被攔腰截斷,流淌的魔力波動一分爲二,上半部分的魔力已經被刻痕阻擋住,而下半部分的魔力還在緩緩流淌,不過魔力再次轉過圓周來到上半部分時,就也被刻痕阻擋下來。
頓時,整道魔紋失去了流通的魔力,開始變得黯淡起來,而剩餘的能量僅僅支撐了幾秒鐘,就全部損耗殆盡,使得整個魔紋表面都失去了光彩。
路西法在劃下刻痕之後就小心翼翼的擡起匕首,首先要接觸的自然就是預警,而當他看到魔法陣逐漸失去光澤,而沒有出現其他的異常變化,頓時就明白,自己已經成功了。
“解決一個。”路西法也鬆了一口氣,最外部的預警也就是最關鍵的一步,解決了它接下來就非常輕鬆。
魔紋成功的標誌就是紋路中出現魔力流動和瑩瑩的光澤,而失敗的標誌則是失去光澤和魔力流動消失,此時整個靈柩的上半部分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光彩,這也就意味着路西法已經破壞掉了靈柩上的魔紋。
只要魔紋不在亮起,魔法物品就徹底失去了作用。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路西法也就不再猶豫,提起匕首幾下就精準的將關鍵節點全部切斷,幾秒鐘過後,有關傳送和定位的魔紋也失去了效果,整個靈柩徹底黯淡下來。
看着整個靈柩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就像在殯儀館中擺放的普通靈柩一樣,路西法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右手一翻。匕首再次消失在血肉之中。
“魔法不錯。但可惜品味不怎麼樣。”笑容再次回到了路西法的臉上,“既然這麼喜歡靈柩,那麼就把它當做你的歸宿吧。”
突兀的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路西法知道是自己已經暴露,那個女人正在急衝衝的趕回來,估計原住民們也擔心這裡的安全,加派了不少人手。
時間到了,路西法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連忙離開靈柩的範圍,而他一脫離靈柩附近的真實領域,身上的僞裝頓時就再次起了作用,隨着一陣波動慢慢浮現,路西法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消散在空氣中。
雖然沒有什麼太具殺傷力的魔法,但隱身咒這樣的小咒語還是非常簡單的,路西法擔心被溫妮裝個正着,於是在魔法剛剛起作用的時候就掀開帳篷跑了出去。
他知道那個女人是格林,理論上可以看破一切魔法生物的本體,但可惜他這具身體的本體就是人類。可不是惡魔,所以她無從發現。而變形咒屬於魔法,不在格林觀察的本職和範圍內,溫妮自然也沒有發覺異常。
所以此時她再趕回來,就已經晚了。
轉過一個火盆,路西法的身影再次顯現出來,他搖身一變的又一次成爲了營地裡最常見的無垢者,然後默默的找了個角落站着,僞裝成衛兵的樣子。
不過他的視線可以很好的將這附近的情況收在其中,尤其是易囂所在的帳篷,他需要觀察一下後續的情況,以便判斷自己是否成功了。
果然,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嘈雜聲已經從遠處傳到這裡,溫妮的身影彷彿黑色的箭矢一般瞬間衝進帳篷,營地裡只看得到一晃而過的虛影。
如果不出路西法所料,這個女人很快就會怒氣衝衝的跑出來,說不定還會遷怒與無垢者一頓,畢竟是因爲他們她才受騙,雖然丹妮莉絲應該當即就告訴她自己沒有派灰蟲子,她應該是被騙了,但怒火還是會出現。
畢竟這就是人類,最強烈的一種生物,他在地獄裡見多了這樣的靈魂。
但可惜的是,路西法預想中的情景並沒有出現,一分鐘,溫妮沒有出現,兩分鐘,溫妮還是沒有出來,三分鐘後,他倒是等到了遲遲而來的無垢者們。
“溫妮小姐。”這羣無垢者的帶頭者正是剛剛路西法假扮的正主,軍團長灰蟲子,不過他此時身邊還有一名達里奧,想來也是怕溫妮誤會,“情況很嚴重麼?”他低聲詢問到。
灰蟲子對於易囂只是敬畏和懼怕,到沒有太多關心,不過他忠誠于丹妮莉絲,丹妮莉絲一心想要奪回鐵王座,而易囂此行又對丹妮莉絲奪回鐵王座有着十分關鍵的意義,所以他也就跟着擔心起易囂來。
一聽到營地出現刺客,就趕了過來,希望不要出現什麼大的問題,從而影響到身在君臨的易囂。
帳篷內迴應他的是沉默,隨着帳篷的沉默,似乎附近的營地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灰蟲子的內心在不斷下沉,就當他按耐不住準備再次發問時,溫妮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還好。”溫妮說道,不過她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從現在起,直到他回來,任何人都不要打攪我。”她停頓了一下,一字一頓的說道,“任何,一個人。”
灰蟲子怔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是。”他低聲說道,然後與達里奧對視一眼,當即就帶領無垢者撤離這裡,不過他們沒有離開太遠,只是向四周散開,隱隱的將易囂的帳篷包圍在其中,就連路西法僞裝的普通無垢者衛兵也包含在內。
出了這樣的事情,無垢者們自然不會再放鬆警惕,就算溫妮不說,他們也會這樣做。
不過。。外面的路西法卻皺起眉頭,不是因爲無垢者把他圍了起來,他想離開,只需要一個隱形咒無垢者就沒有辦法發現,他疑惑的是,剛剛溫妮所說的話。
可以使用魔法的生物,精神力都超出常人,自然五感就稍微敏銳一些,雖然路西法沒有龍型指環作爲輔助,擁有易囂那麼敏銳的直覺,但偷聽一下談話開始可以的。
尤其是他選的位置很好,距離帳篷很近,剛剛那個女人和原住民間的一問一答都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才更加疑惑。
魔紋是他親自破壞的,路西法不會記錯,因爲謹慎的原因,他還特意檢查過是不是幻象和幻境,答案告訴他靈柩是真實的,所以他破壞了魔紋,靈柩就一定被破壞了。
巨大的靈柩失去了光澤,只要那個女人不是瞎子就一定看得見,但她爲什麼說還好,是自己沒有成功,不可能,路西法在心中搖搖頭,魔紋失去光澤就代表失去了作用,不會有任何方法復原。
那麼是她在隱瞞,路西法隨即想到,但立刻就否認了,因爲這沒有意義,如果真的出現問題,那麼她最應該做的就是告訴其他人,並且思考怎麼辦,是繼續等待,還是前期君臨接應。
當然這些問題都在路西法隨後的計劃中有所考慮,然後做出應對,畢竟惡魔麼,總是喜歡給自己留一手,就算此時溫妮詭異的反應,實際也在路西法的對應當中,只是這種情況的出現,是最不好判斷的情況。
所以路西法在疑惑了幾分鐘後,就立刻思考出溫妮這樣做的可能,就是那個巫師早就預料到靈柩會被人破壞,所以提前告訴過她,她才非常鎮定,而這也意味着此時的情況是最佳難以判斷的。
因爲路西法不知道那名巫師到底留下了什麼樣的應對方法,自然也就無從做出反應,他有心再去試探一下,但卻不敢這麼做,因爲這絕對是作死,這麼敏感的情況下出去,完全就是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外。
不過也無所謂了,路西法望向遠處君臨城市龐大的黑影,傳送的靈柩已經被自己徹底破壞掉,這就意味着那名巫師不能強行脫離那裡,而普通的魔法手段想要走,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因爲自己下一步就要封鎖那裡,到時候,就連一隻幽靈,都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