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藏在哪裡呢……”易囂的眼睛緊緊盯着靈柩上的魔紋,一刻也不離開,似乎要把這種一次性的魔紋烙印在腦海裡一般,但實際上,他只是在尋找自己想要的目標。
靈柩上的魔紋已經被觸發,易囂已經感應到了他和目標間的聯繫,但仍然很模糊,不過只要在給他十分鐘,他就可以確定對方的位置。
但在這十分鐘結束之前,易囂卻迎來了新的客人。
“肖恩先生,你在裡面麼?原諒我深夜不請自來的打擾。”帳篷的外面傳進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整個營地中也只有丹妮莉絲這樣說話了。
&n。;易囂纔剛回到營地不久,丹妮莉絲就找了過來,根據倆人在營地中的距離,這幾乎是易囂一出現丹妮莉絲就動身來找他了。
這也不奇怪,丹妮莉絲的圈子不大,如果沒有易囂等人亂入的話,恐怕只有灰蟲子巴利斯坦和達里奧三人,或許再帶上個閨蜜兼女僕的彌桑黛,就算加上易囂幾個人,可能也只擴大了五六人,而其中最重要的,又是易囂。
所以她肯定派了很多無垢者時時刻刻關注易囂的行蹤,尤其今晚這麼重要的行動,易囂回來之後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得到消息,狼人對於抵抗北方的異鬼可是一股相當大的助力,丹妮莉絲怎麼能不重視。
沉浸在魔力波動當中的易囂被丹妮莉絲的話驚醒過來,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見丹妮莉絲,畢竟那個惡魔也肯定躲在外面。
轉了轉袖袍中的魔杖,易囂對溫妮點了下頭,憑藉倆人生活多年的默契。溫妮很明白易囂的意思,意思就是一會打起來了保護好自己。
格林的力量雖然很強,但也沒有強出太多,無非就是精英的吸血鬼,或黑寡婦夜魔俠那個等級,多了一點對待魔法生物特殊感應的能力而已。溫妮的確超過了普通人,但也不是超人,只能稱得上非人。
而易囂與惡魔之間的戰爭,絕對不是這個級別的,或許以前是,但從哈利波特那個位面離開以後,易囂魔法的力量早就直線上升,現在已經不是溫妮能夠插手的級別了。
易囂也沒指望過溫妮可以幫助到他什麼,他只是習慣了夢幻島中有人陪伴他。不然漫長的歲月和孤單哪怕連易囂也受不了,真正戰鬥的時候,溫妮可以保護好自己就足夠了。
“晚上好,丹妮莉絲……小姐。”走出帳篷,易囂果然看到外面站了很多人,以丹妮莉絲爲首的鐵三角,身後帶的無垢者並不多,這是在營地。噢,鐵三角少了一個。巴利斯坦大約在維持營地的運轉,露出一個微笑,易囂的眼睛輕輕掃視了一圈,然後輕聲說道。
他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感覺了,因爲有沙漏的存在,易囂的靈魂能量總是可以得到及時的補充。長時間過後,他甚至就以爲自己是個正常人,而忘記了當初沒有靈魂時的迷茫和空虛。
而且在沒有靈魂的狀態下,易囂的笑容次數明顯增多,聽起來很奇怪。但仔細一想的話就並不會令人驚訝。
靈魂是人類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缺少靈魂不單單只是變得不完整,而是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靈魂可不是人類中簡單的構成,它是很核心的存在,缺少靈魂就像是零件被胡亂拼接的機器,雖然零件也都塞了進去,但卻完全運轉不了。
人依然活着,但裡面的一切都已經錯亂,甚至會扭曲人的心性,這也是靈魂最重要的一個能力,那麼易囂缺失感情就不奇怪了,畢竟靈魂就是心性,靈魂都沒了,感情怎麼會存在。
不然湯姆在復活之後爲什麼會性格大變,他的靈魂早已經不完整,切片面包一樣的魂器將他割成了幾份,如果仍然理智如常,那才讓人驚訝呢。
所以易囂只得奇怪的不是這裡,反而是他的心性,爲什麼沒有扭曲,因爲他可是沒有靈魂的,易囂能正常的活下來這麼多年,纔是夠奇怪的了。
但是沒有感情也沒關係,易囂對此生活了這麼多年早有經驗,他只需要經常保持微笑就可以了,無論是應該高興時,還是悲傷或是羞愧時,因爲合適的微笑總會讓別人新生出好感,從而自我腦補。
根據微笑腦補出這個人謙虛,堅強,或是不畏困難,總而言之都是好的,微笑果然是世界維持友誼的利器。
當然,這也需要掌握好程度,以及……極少數的人,比如那種無論怎麼笑都會讓人看得感覺在冷笑的傢伙,還是不要笑了,免得別人以爲在嘲諷。
“你也好,肖恩閣下。”果然,微笑是一大利器,哪怕連丹妮莉絲這樣一心爲了鐵王座的傢伙此時也不由得緩了一緩,似乎想到自己有些太急了,在易囂回來後連休息時間都沒留出就趕了過來,丹妮莉絲有些不好意思。
她補充道,“我知道你經過一晚上肯定很累,不過……這件事情很重要,我想你能體諒到,狼人們還在不斷襲擊我們的營地,如果談妥了的話,它們是不是應該停止了,或許有什麼其他的聯絡方式,該如何做?”
“而且到底……談妥了?”丹妮莉絲頓了頓,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丹妮莉絲還是不習慣繞圈子,她也沒打算與易囂繞圈子,倆人都非常瞭解對方,或者說丹妮莉絲認爲自己瞭解對方,所以她就直接問了出來。
不過丹妮莉絲也的確很關注狼人襲擊營地的事情,因爲這可是個大問題,如果易囂把事情談妥了,那麼這些狼人實際就是自己人,還要考它們去抵擋異鬼呢,可不能消耗在這片森林裡,至於沒有談妥……說真的,丹妮莉絲還真沒想過這種可能。
只是相對丹妮莉絲的關注,易囂的重點顯然不在這上。“嗯……是……”他毫無誠意的應和道,完全可以顧左右而言他,估計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裡,能大約明白丹妮莉絲在講什麼,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身爲冰與火中人物的丹妮莉絲關心的是她的鐵王座,而易囂。關注的肯定不會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而是一直窺探着第二世界,躲藏起來的惡魔們。
丹妮莉絲也注意到了易囂的異常,她有些猶豫的說道,“肖恩閣下,你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溫熱的氣息從丹妮莉絲的口中哈出來,在半空中變成一團團白霧,冰冷的溫度已經驟降到了另一個最低點,哈氣甚至有了變成冰霜的徵兆。
對於易囂的走神。丹妮莉絲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只是歸功於可能在君臨發生了很多事,自己來的有些早的原因,不過易囂也給了她一個回答,雖然沒有詳細的過程,但最終的結果纔是最重要的……只是不確定易囂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易囂有些奇怪的扭過頭,定定的看着丹妮莉絲。他還在尋找那個惡魔的所在,仍然沒有找到。總感覺差了那麼一點,似乎那個惡魔就在這附近,但總被易囂忽略了過去。
丹妮莉絲的打岔再次將易囂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看着丹妮莉絲依舊如晚禮服般的絲質薄紗長袍,易囂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這片冰冷的營地表面。
冰冷,寒冷。是已經確認的,丹妮莉絲身上的長袍雖然很薄,但她並不冷,因爲易囂在上面施加了永久的保暖咒,用一小部分能量固化上去的。永遠不會消失,不然憑這身單薄的衣物,丹妮莉絲早就凍死了,這個時代可沒有複雜的什麼的,只有簡單的內襯,根本不保暖,她是龍女,不是火女。
“呃……有麼。”易囂笑着問道,“肯定是你的錯覺。”
在缺少靈魂的時候易囂也並不顯得沉默寡言,只是有的時候比較冷淡而已,當然,如果阻攔了易囂前進的道路,那麼很快就會幸運的看到易囂的另一面,冷漠的近乎殘忍的那一面。
“狼人那面已經解決了。”易囂看着丹妮莉絲不斷的哈着熱氣,“它們同意幫助我們抵擋異鬼,爲了表示誠意,狼人的首領瓦里斯已經親自前來了,呃……”
易囂突然愣了一下,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繼續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殺死一個人……”
似乎是前後畫風變化的太快了,所有人包括丹妮莉絲在內都沒有反應過來,而趁着它們愣神的時候,易囂猛然向前揮舞魔杖,在半空發出宛如金屬版的嗡鳴,直指丹妮莉絲身旁的一名無垢者。
“那就是他!”易囂從牙縫中擠出了後半句話。
地面上猛然翻滾起幾條粗壯的蔓藤,在蔓藤掩埋的下方,還有點點寒芒隱現,幾乎在瞬時之間就破空而來,正是交叉而過的粗壯長矛,鋒利而充滿金屬質感。
而同時,混雜在這裡面的還是易囂瞬發而至的魔咒,死咒,爆裂咒分解咒,甚至燃燒咒一大堆致命的咒語。
爲了防止他逃跑,易囂還佈下了很多混淆咒,可以擾亂人心和魔力波動的魔法,甚至在他的腳下釋放了一個微型反幻影移行咒語。
易囂幾乎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所有可以瞬發的魔法,就爲了一擊必殺的殺死這名惡魔,雖然他腦袋裡面的東西易囂也很想要,但是死去的惡魔同樣也可以辦到,麻煩一些罷了。
沒錯,面前這個傢伙就是易囂要找的那個惡魔,他沒有自作聰明的僞裝成什麼特殊的人物,比如丹妮莉絲或灰蟲子,只是僞裝成了一名最普通的無垢者,但是他卻躲藏在丹妮莉絲的身邊。
如果說他敢僞裝成丹妮莉絲並代替她的話,易囂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因爲他已經第一時間檢查了丹妮莉絲的身份,只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這就是惡魔聰明的地方,當易囂檢查過丹妮莉絲之後,下意識的就跳過了她身邊除了主要人物的那幾個普通人,轉而去搜索營地其他的地方,惡魔利用了易囂的盲點,完全躲過了他的視線。
如果不是易囂給他打上了標記,恐怕還真無法在營地裡發現不對的地方,畢竟他都看不見這個惡魔,惡魔果然很擅長研究人的心理和習慣。
易囂的動作很快,而且非常突兀,不過丹妮莉絲雖然嚇了一跳,但卻沒有制止,而同樣的,身爲令行禁止的最佳典範,灰蟲子在丹妮莉絲沒有下命令之前,哪怕要他死,他也絕對不會動一下,包括四周的其他無垢者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易囂的攻擊做出阻止。
丹妮莉絲相信易囂,而且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無垢者罷了,最不濟,到最後再跟易囂要了解釋罷了。
這麼久的女王做下來,丹妮莉絲的心腸自然已經變硬了,以前的她,可不會這樣。
那名無垢者也被易囂的突然攻擊嚇了一跳,但他畢竟是一名惡魔僞裝的,面對幾乎所有不可能躲過的陷阱,他沒有做出絲毫的躲避動作,反而做出了一個最簡單,也是惡魔最本能的反應,那就是解除僞裝。
噌的一聲!在所有魔法抵達之前,時間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凝固,路西法的皮膚瞬間褪去原有的顏色,樣貌也發生奇怪的改變。
接着他的雙眼變得漆黑,牙齒也變成細細的刀鋒狀,他的背部隆起不規則的蠕動,然後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翼破然而出。
直到此時,那名原本身穿半身甲的平頭無垢者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穿現代西式服裝,皮膚雪白,一切都如正常人,只有雙眼而牙齒勝似怪物的普通男子。
他很驚訝的瞥了易囂一眼,然後在魔咒來臨的最後一刻,雙翅猛的一震,雙腳和身體已經彷彿裝了彈簧一般,以離弦之箭的速度瞬間彈到了半空。
隨後,五顏六色的魔咒爆發了,像是盛大的煙火一般,在夜空中絢爛着,同時也表明了這場冰與火之歌世界中的獵魔之戰,正式接近了尾聲,但也是最初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