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源泄露了？
郝雲微微一愣，隨即臥槽了一聲，急忙問道。
“怎麼會突然泄露了？！”
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我也不知道，”電話裡頭的那聲音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我也是剛剛纔在熱搜上發現的……咱們的片源被人放到了網上，而且還是高清版。”
“你先彆着急，我瞭解下情況再說。”
掛斷了電話之後，郝雲立刻趕回了寢室。
現在是下午五點，室友們都還沒回來，寢室裡就他一個人。
若是平時的話，郝雲一般回寢室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洗個澡換身衣服，然而現在他也顧不上這些了，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開了新買的筆記本電腦，在搜索引擎上輸入了“伽藍雨”這三個字。
搜索結果很快跳了出來。
正如孫小藤所說的那樣，現在《伽藍雨》的盜版片源網上到處都是，雖然有些片源已經被打掉了，但仔細找的話還是能找到的。
郝雲試着找了個資源點擊了下載，解壓之後發現居然還是高清版。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立刻拿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田導。
沒等對面說聲喂，郝雲便火急火燎地問道。
“片源泄露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似乎並不意外郝雲會打這個電話過來，田野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疲憊地開口說道。
“我正準備和你打電話來着，我們這邊也是剛纔才知道發生了這事兒……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咱們的片源忽然出現在了網上。我已經和夏林集團那邊聯繫過了，剛剛確定不是從院線那邊泄露出來的。警方那邊找我做了個筆錄，幾分鐘前剛剛立案，現在正在調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已經報警了？”郝雲問道。
“嗯，我今天一下午都在警局裡，”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疲憊，田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出了這樣的事兒。”
在夏國版權保護是入刑的，並且執行的相當嚴格。一般抓到了至少是三年起步，如果涉案金額重大，五年刑期是跑不了的。
不過就算抓到了幕後黑手，並且把幕後黑手給判了刑，已經造成的損失卻也是沒辦法挽回的。相比起片源是怎麼泄露的，郝雲更關心的是票房。
畢竟這玩意兒不但關係到錢，還關係到他能不能完成系統的任務。
“對票房影響大嗎？”聽完田導的話之後，郝雲立刻問道。
聽出來郝雲語氣中的着急，田野輕輕咳嗽了聲繼續說道。
“你先別激動，這事兒說來也挺奇怪的，我原本以爲除了這檔事兒之後，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票房肯定是撲慘了，但沒想到……事情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遭。”
郝雲微微愣了下，皺眉問道。
“什麼意思？”
田野說道。
“你上B站看過了嗎？”
郝雲不解問道。
“還沒有……我就看到片源泄露的事兒好像上了熱搜，不過這和B站有什麼關係？”
田野說道。
“還是有點兒關係的，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總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心中疑惑。
掛斷了電話的郝雲重新打開了瀏覽器，從收藏夾裡翻出來B站，然而還沒等他仔細搜索，幾個掛在首頁的視頻便讓他當場愣住了。
掛在首頁的十個視頻裡，六個都是《伽藍雨》的二次創作音頻，隨便點開了一個，那聲熟悉的“繁華聲遁入空門”便隨着如詩的旋律一併傳入耳中。
更讓他意外的是，在那剪輯的畫面中，竟然一半以上的鏡頭都是學姐的？！
他現在總算是聽懂了田導的那句“影響不是很大”，也總算是明白了之前林濛濛爲何會突然打電話向他訴苦了。
好傢伙。
這特麼已經不是一般的火了好嗎。
整個十二月份檔期的電影裡面，就屬《伽藍雨》的話題度最高，而現在也只有這部電影的素材在網上留出，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大量的二次創作視頻就像是扎堆了一樣，幾乎把整個B站的音樂區和影視區都給佔領了。
發酵的話題度就像是鏈式反應一樣，在互聯網上如同病毒一樣傳播。
現在不只是《伽藍雨》，就連《煙花易冷》這首已經三個月前就火過一次的歌曲，都被帶着又火了一次。
理論上雖然票房確實受到了一定的衝擊，然而那點影響完全被流量暴增帶來的正面效果給覆蓋掉了。
“……這就是A級曝光卡的威力嗎？”
郝雲心中震撼不已，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爲這也太特麼牛逼了！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就算什麼也不做，年度票房冠軍怕是也沒有懸念了吧……”
然後等到月底票房數據出來，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想到這兒，郝雲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本來以爲是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沒想到卻是最輕鬆的一個了。
“也罷……不用操心也好。”
馬上就要到考試周了，有這時間不如多看幾個PPT，這個學期他就沒怎麼正兒八經地上過幾節課，再不復習他都快感覺自己不像個學生了。
雖說看在他能夠幫母校解決就業率的面子上，軟工院大概是不會讓他掛科的，但也不能總指望着老師網開一面。
人情這東西，都是要還的！
就在郝雲關掉B站打開學習資料，將電影的事兒徹底放在一邊的時候，遠在燕京的田園影業的某位大股東卻是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在了屏幕上。
上映第四日六千萬的票房！
這特麼還是人類嗎？！
一想到他在二級市場開出的那些空單，還有和田導的那份對賭協議，他便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目前來看《伽藍雨》的票房破億已經毫無懸念，唯一的懸念就是到幾個億了。
而他的損失，最保守也在一個億以上。
尤其讓他心痛的是關於田園影業的控制權。
爲了這個控制權，他已經和田野那傢伙鬥了整整三年了！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沒想到成也對賭，敗也對賭。原先他還能拉攏其他幾個股東和自己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但現在看來馬上就要出局的人恐怕是自己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王建輝伸手按下了接通。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柳啓哲那沙啞中透着恨意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王先生真是好手段……是在下被擺了一道。”
王建輝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道。
“如果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柳啓哲呵呵一聲。
“你自己信嗎？”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從一開始自己就被當成棋子利用了。只是他沒想到田園影業這麼狠，更沒有想到居然還能這麼玩。
故意放出片源製造話題，然後通過病毒營銷迅速搶佔流量高地，將一部首日票房不到三千萬的撲街電影直接原地奶活了。
高。
實在是高！
王建輝苦笑，沒有說話，安靜地點了支菸。
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老實說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這個世界也太荒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