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浩連忙打了個哈哈，抓了抓腦袋：“抱歉，路上有點堵……”
蘇雨禾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略帶好奇地說道：“還好，對方還沒有過來，否則也太不禮貌了……哎，你怎麼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不會連續爆肝在幹壞事吧？”
“有嗎？我在爆肝做遊戲好不？”
方宇浩大言不慚道，點開手機，對自己照了照，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整個人面色蠟黃，雙眼無精打采，一幅病懨懨的樣子。兩隻大大的黑眼圈，如同一頭國家級保護動物——熊貓。因爲出門地匆忙，也沒有來得及打扮。
這個形象實在是太差了，搞得跟長期吸\毒的癮/君子一樣，對接下來的談判肯定是不利的。
生意這種東西，講究的就是合作對象，如果合作對象不修邊幅，肯定會帶來一種濃濃的不安全感。
“這就是精力透支的後遺症啊……”方宇浩心中吐槽，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
“你過來，過來……我幫你解決。”蘇雨禾拉住他的袖子，將他帶進了辦公室。
“幹嘛？”
“化個妝啊，你現在這樣，怎麼見人？”
她從包包裡翻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臉上笑眯眯的，看樣子非常開心。
“閉上眼睛，不要動噢。”
“哦……”
方宇浩身體緊繃，有點緊張，卻沒有動彈。
有一支毛筆一樣的東西，將奇怪的粉末，擦在了臉上。
姑娘的手很柔軟，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摸在臉上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酥麻感，就如同春風吹拂。
這種感覺，並不是臉上癢，而是心裡癢。
俗稱……心猿意馬。
隔了這麼近，能看到姑娘臉上甜甜的笑意。因爲是夏天的緣故，對方穿的是一件粉紅短袖，身材妙曼，看上去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青春的活力。
“我眼角怎麼有點癢，不會過敏了吧？”方宇浩忍不住說道。
“怎麼可能，我這可是進口的……”蘇雨禾翻了個白眼。
“你幫我抓一下，好癢啊！”
“噢……”
方宇浩應該是這輩子第一次化妝，難免有點兒緊張。
他總感覺，化妝的男人有點奇怪，一邊東拉西扯地想要佔對方便宜：“你怎麼這麼賢惠，幾乎啥都會，燒飯會嗎？”
“當然了會了。本姑娘可是小仙女，想娶嗎？”
方宇浩咳嗽了一下：“小仙女放在古代，可是妓女的意思……多少錢一晚？”
“呸，那就小公主好了。”
“小公主放在現在，是KTV裡的姑娘……多少錢一晚？”
“走開，走開！”
“亞洲四大邪術：泰國的變性術、韓國的整容術、日本的化妝術、華夏的PS術，今天終於體會到了其中之一……你這是日本學來的技巧吧？可以叫做小污女。”
“小巫女啊，好像也不錯。”
“你不要理解錯，是污染的污。”
蘇雨禾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你要是再引我發笑的話，我會忍不住給你塗一點腮紅，增添一下你的魅力。”
方宇浩連忙轉移了一個話題：“你們女生包裡都有這些東西嗎？這麼多帶在身上，不嫌累啊。”
“哪裡，只是普通的BB霜、爽膚水而已，又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你以爲是什麼？”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蘇雨禾完成了自己的傑作，左看右看，還算滿意。
“看一看吧，小鮮肉……底子還算不錯。”她一邊笑着，一邊拿出一枚小鏡子，遞到方宇浩面前。
“這麼快就好了啊。”
方宇浩還沉迷在那種被人拍臉蛋的酥麻狀態，沒想到一下子就結束了，心中頗有點兒不爽。
他拿着鏡子，仔細一看，原來的黑眼圈已經完全沒有了。
整個人真的變成了一塊白嫩嫩的小鮮肉！
不愧爲亞洲邪術之一。
實際上，他不太喜歡這種白白嫩嫩的鮮肉狀態，不過總比原先那塊臘肉好一些，也只能勉強接受：“謝謝你哈，我都認不出是自己了。”
“不用客氣。”蘇雨禾笑眯眯地說道：“給我漲工資就可以了。或者，可以請我吃飯嘛……”
“那就今天晚飯吧……”方宇浩想了想，答應道。
早上十點剛剛過，期盼已久的運營商談判代表，終於來到了“創世紀網絡有限公司”的大門口。
爲了稍微氣派一些，方宇浩還特地花了點錢，將門口的黃色塑料牌給替換了，否則看上去也忒丟人。
“方先生，你可真是年少有爲啊。”
張朝陽，著名遊戲公司“4398”的談判代表，看上去三十多歲，臉龐方正，典型的北方漢子，給人一種非常豪爽的感覺。
跟在後邊的幾位年輕人，應該是他的助手。
“哪裡哪裡，這是我們全體員工的功勞。”
兩人握了握手，一邊說着客套話，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美玲，你把資料拿一套，給張先生看看。”方宇浩吩咐道。
一位客服妹子拿着厚厚一疊資料，給每人發了一份，同時將茶水一杯杯遞到桌子上。動作看上去比較生澀，人也比較害羞。
方宇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幸好事先吩咐過，否則這羣剛剛畢業的學生黨，說不定連泡個茶都不會。
畢竟是主動尋求合作，張朝陽並沒有什麼架子，他拿着一份厚厚的資料，仔細地看了起來。
方宇浩喝了口水，介紹道：“我們這個遊戲的完成度已經比較高了，現在主要還是細節方面的磨合問題，譬如說某些boss的數值修改，還有UI方面。”
“註冊人數大概是六萬七千，昨日在線人數峰值五千兩百。”
“這裡寫着的，是主要的玩法、功能、地圖等等。最後邊是用戶的留存率、日活躍等各項數據。”
張朝陽翻閱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笑着開口道：“遊戲我肯定玩過的，具體的框架我們也已經知曉。總體感覺很不錯，市場上這種類型比較少，否則也不可能直接找上門來了。”
“但是，我覺得，用戶的留存率數據方面，還是有點問題啊……並不是非常準確。”
來了！
方宇浩心中跳了跳。
按照預期，對方肯定會找出雜七雜八的一大堆缺點，來壓低價格，這也是商業談判中的常用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