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差點，就迷失了自我。」李源暗歎：「僅第一根靈魂之柱，就如此艱難嗎？六千萬年歲月，竟然隱隱影響到我的自我意識了。」
「這還是136位帝境中最弱的一位帝境，靈魂本源所衍變形成的。」
「其他更強大的帝境的靈魂之柱呢？」
「我的意志，和那些古老帝境們相比，的確還是偏弱。」李源暗自思索着。
靈魂，和意志是有區別的。
靈魂強弱，主要是由道，由肉身神力來孕養，強者所開闢的永恆道越強，神體越強，靈魂在自然孕育中也會變得強大。
就像凡俗，身體強健自然神采奕奕。
像李源，論道之境界，論肉身論神力都不亞於普通帝境，使得他靈魂之強早已媲美普通帝境。
意志，則更爲虛無縹緲一般來說，靈魂越強，修行歲月越久，也會逐漸將意志打磨的越強。
但一些極弱小者，意志也極強，
就像極少數一些凡俗們，也能夠忍受無盡酷刑折磨，便是意志極端強大之輩。
而李源，他實則是極擅長靈魂意志的，意志成長也極快。
當年登臨紫山丶得到古宇界便是他意志強大之緣故，得小墓認可亦是意志佔決定性因素。
雖修煉僅數千年，但論意志，哪怕是龍涯準聖丶紫火神王等一些強大準聖都難勝過他。
可和那些活上億年乃至數十億年的古老帝境相比李源的意志便不佔優，甚至處於弱勢了。
沒辦法！
許多古老帝境，或許實力不及李源，天賦更是差的遠，可修行歲月實在太漫長了，他們長期有真身待在永恆遺蹟內，雖然永恆道進步緩慢，可在光陰磨礪下，意志是在不斷進步的。
「況且，無盡折磨的六千萬年。」
「和正常生活的六千萬年，也確實有些區別。」李源思索着。
若是正常生活，單純的歲月流逝，別說六千萬年，哪怕六億年，也不至於令李源自我意識崩潰。
而無盡孤獨丶無盡折磨.則是天地之別。
常人在那般環境下，恐怕兩三天都會瘋掉「雖是痛苦折磨，也沒能打破這一根靈魂之柱的桔，但兩次意識附身之旅，六千多萬年的經歷，倒也令我收穫不小。」李源又覆露出笑容。
六千萬年近乎真實丶無盡折磨的經歷。
在這道意識迴歸後，九大真身意識交匯，也使李源收穫良多。
別的不說，在無盡火焰的折磨中，李源的意志也在不斷強大，和百年前相比，已然強上了一大截。
「和真正帝境相比，單論意志，我如今估摸着都不逞多讓了。」李源無比滿意。
「可同樣的，這種經歷，也在無形中影響着我自身。」李源微微點頭。
自己真正修行纔多久？
所謂靈魂意識，在根基上就是由自身無數記憶組合而成.經歷如此漫長歲月，不影響自我認知纔怪了。
「經歷這靈魂之柱，能迅速磨礪意志丶強大意志，但若自身不夠強，也不能輕易嘗試。」李源意識到靈魂之柱的優缺點：「若承受不住，便有迷失之禍。」
他也明白了金淵所言，唯有成長足夠快，才能迅速通過考驗的根源。
「至少。」
「我在祛除諸多雜念意識前，不能再重新經受靈魂之柱。」李源輕輕閉上眼。
呼！
他的這道真身依舊盤膝坐着，再度閉上眼，靜修起來。
不遠處。
「果然如我所料。」身軀巍峨的金淵輕輕搖頭。
「怎麼樣？」小墓連忙詢問，這百年，他的這尊宇界聖靈之軀，也一直等在旁邊的。
「失敗了。」金淵嘆道：「能以神王境之身，足足堅持百年才失敗，足夠可怕了，且按副盟主你所言，他修煉歲月不到萬年，更是堪稱驚豔·—但想通過主人留下的136根靈魂之柱考驗，還差得遠。」
「這麼難？」小墓皺眉。
他知道李源意志的厲害。
「自然難，按主人計劃，本是要他達到帝境纔會來的。」金淵理所當然道：「這本就是針對帝境的考驗。」
「不過，他既然能在第一根靈魂之柱下清醒過來，那麼，應該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極漫長歲月，一次次徹底恢復，才能逐步通過磨礪提升意志。」金淵道。
「這麼說，他的真身會一直困在這裡？」小墓皺眉。
李源雖然有九大真身，但每一尊真身都很重要。
對當代強者們來說，宇宙時空修煉，和在永恆遺蹟內修煉，是截然不同的效率。
在李源和小墓計劃中，原本拿到至尊殿堂寶物後，便會所有真身返回心夢宇界修行。
未曾想，會出如此變故。
「這就看他外界的真身推演永恆道速度了。」金淵道：「我估摸着，他恐怕要跨入帝境，纔有希望脫困。」
小墓眉頭皺的愈深。
金淵，作爲鴻影至尊魔下帝境傀，眼界也極高，他既如此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忽然。
「~」一股縹緲浩瀚的氣息，從李源身上釋放了出來，令他整個人都變得縹緲莫測，身形都產生出了少許不真實感。
更有一縷全新的永恆氣息降臨。
「這是？」見到這一幕，原本還在皺眉的小墓，瞬間眼前一亮：「突破了？好！」
「永恆道？又開闢了一條永恆道？」金淵更是錯：「他不是已經開闢三條永恆道嗎？」
之前百年歲月。
他和小墓多有交流，也基本清楚了李源的情況，知曉李源於神王境開闢三條頂尖永恆道，就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了。
萬萬沒想到。
在他面前，竟能看着李源開闢出了一條全新的永恆道。
此刻。
不止李源這尊真身，他藏在儲物法寶中的另一尊真身，以及在心夢宇界的另外七尊真身，氣息也都在變化。
「成神王如此久。」
「參悟靈魂衍變如此久。」李源的九大真身，腦海中都有着無數靈光在涌現，不斷衍變。
當年，小墓在熟悉他的情況後，爲他定下開闢四條頂尖永恆道的目標，分別是世界道丶萬靈道丶心器道丶大毀滅道。
那時，小墓認定李源在世界道上天賦最高，其次是心器道—可數千年過去，連萬靈道丶大毀滅道都陸續開闢。
乃至於世界道都踏出了第二步。
唯有心器道，李源一直困在瓶頸，尤其是最近百年，又得到大量修行資源後，他投入了大量精力推演心器道一直在緩慢進步。
卻一直沒有質的蛻變。
直到今日。
靈魂之柱中的那一道意識迴歸，兩股意識的交匯·—意志的急劇蛻變，所經歷的漫長歲月，和這百年前，八大真身對心器道的瘋狂推演，彼此交匯·令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過去推演的缺陷。
「我所缺少的，正是挫折。」
「之前一口氣開闢三條永恆道，自北辰星以來，我未真正遭遇挫折，一路高歌猛進，短短數千年，便成就了宇宙第一天才之名。」李源腦海中無數感悟不斷結合。
「可靈魂，是生命之源。」
「既是生命，又哪有永恆不頹之理？有陽便有陰，有光便有暗，有剛猛便有柔和——我的虛界本源運轉，亦當有枯榮輪轉。」李源的靈魂氣息在急劇衰敗，大量靈魂力量在收斂。
猶如孕育全新生命般。
「在靈魂之柱中失敗，我在無盡孤寂中近乎絕望正是孕育了全新的自我。」李源的九大真身，此刻靈魂氣息都已衰弱到極點。
在那宛若虛幻心靈虛界中，過去龐大的『心靈真界」也在急劇塌，直至塌縮成微小的一點。
下一瞬。
「蓬～」彷彿宇宙大爆炸般，心靈極點條然爆發，一個全新的心靈天地浮現了出來。
「轟~」這方心靈天地之強大，甚至完全影響到了現實世界。
虛幻現實，隱隱都在交匯。
「心器道。」李源緩緩睜開眼，此刻，他對整個的認知都在急劇變化。
除了物質世界。
還有虛界。
在常人認知中，或許認爲物質世界纔是真實的，但李源此刻卻明白，兩者都是真實客觀存在的一體兩面。
共同構建了整個時空。
「絕大部分強者，哪怕是衆多帝境，都是停留在物質世界層面，停留於所謂的時空。」李源心中呢喃：「虛界，極難觸及，神王境開始開闢心靈真界，便有了踏足虛界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
「唯有真正開闢出相應的『永恆道」，乃至推演到極高層次，才能稱得上虛界修行者。」
開闢永恆道，便是掌控獨屬於自身的力量，這是凌駕於天地八大法則之上的。
「虛實相生。」李源心中一念。
嘩啦啦~李源九大真身的神力都在急劇消耗，但這些神力，透過這方心靈天地，卻在瘋狂化爲『虛界之力』。
虛界之力，便是靈魂力量，也令李源的靈魂氣息在瘋狂暴漲，迅速便超越了過往的最巔峰。
這，便是『虛實相生」。
即神力丶虛界之力相互轉化唯有掌控這一手段，纔有資格被尊稱爲『虛界修行者」，也纔可以說擅長靈魂手段。
虛界修行者，極少，卻都極爲強大。
像心界神王，當年開闢心界道，踏出第一步第二步依舊只是尋常的靈魂攻擊手段，直至踏出第三步，終於令她明悟了『虛實相生」，實力暴漲，地位在混沌神庭衆神王中都變得特殊。
而李源。
他所開闢的，乃是頂尖永恆道『心器道」，一旦開闢出，境界上便足以媲美心界神王了。
「從此，我也是虛界修行者。」
「而且，我可比大部分虛界修行者強太多了。」李源眸子很亮：「大部分虛界修行者，哪怕虛實結合，主要也是靠靈魂攻擊，靈魂攻擊一旦失效便麻煩了。」
如心界神王，她雖有『不滅光」這一物質攻擊手段，但主要還是輔助其他神王，更擅長羣戰。
可李源呢？
論物質攻擊，他有大毀滅道，
論領域束縛，有世界道。
論生機保命，有萬靈道。
如今，又多了心器道，令他靈魂攻擊威能暴漲的同時，也使得他靈魂防禦暴漲，算是彌補了最後一弱點，敵人再想透過靈魂攻擊壓制他，難度要高出太多了。
「四條頂尖永恆道於一身，可比純粹的四位強者聯手要強太多了。」李源再度閉上眼，
因爲！
在心器道徹底開闢的那一刻，這一股永恆道意便已在內宇界本源中凝聚，也令內宇界本源再度開始了進化。
內宇界，是由永恆道凝聚的。
強者所開闢的永恆道越強，內宇界自然衍變的越強況且李源的內宇界乃是源自完美十星脈神體，本就近乎完美。
根基完美。
如今四大頂尖永恆道彼此結合，也令內宇界再度蛻變，內宇界的衆多星域，都開始逐漸受到了心器道的影響，偏向於心器道。
「進化。」
「重構。」李源按自身理解，以四條永恆道爲基，令整個內宇界開始了新一輪的進化丶擴張，
愈發完美穩固起來。
時間流逝。
內宇界變得更爲廣闊浩瀚丶真實乃至內宇界誕生出的無數生命，都在隱隱受到影響。
「接下來，隨每條永恆道境界越高，內宇界會越強。」李源意識到這一點：「乃至內宇界誕生的新生命，潛力也會更高，修行都會更順暢。」
他的內宇界，已愈發向一個真實宇界衍變了。
「最爲重要的。」
「四條頂尖永恆道，內宇界本源承載起來，竟仍是遊刃有餘。」李源暗暗心驚：「似乎仍遠未達到極限。」
這一刻，李源終於明白，當年登臨紫山，開闢出擁有12960方星空天地的完美宇界，到底意味着什麼。
大部分神王，內天地本源不夠強，想承載兩條頂尖永恆道，都必須在天神境時就想辦法。
可自己呢？
四條頂尖永恆道合於一身，竟都未達到極限。
「四條頂尖永恆道意交匯，原始意境變得更強大了，要比過去強大太多了。」李源心念一股，
一股浩浩蕩蕩的特殊意境爆發開。
這一股恢弘意境衍變無窮。
乃是四條頂尖永恆道交匯而成，既是這些頂尖永恆道的結合，卻又完全凌駕於它們之上，蘊含着獨特威能。
只論威能，遠超三條頂尖永恆道結合時。
「之前還有些擔心，但沒想到，竟能如此輕易結合。」李源心中仍有些噓，卻已有了猜想。
衆多帝境，想令兩條永恆道結合何等艱難？更別說真正合道了。
可自己，似乎能輕易做到。
一切，都源自天生完美的內宇界本源。
「如今，我以內宇界本源統御任何一條永恆道，都能爆發出無比可怕威能，遠超過往。」李源若有所思。
「尤其是世界道，本就是第二步奧妙，如今再以更強的原始意境統御-恐怕，威能已遠超三步層次了。」李源有着模糊判斷：「雖還不及四步層次，但已相差不遠了。」
李源的實力，已然在悄然中暴漲了一大截，
這還只是世界道，像大毀滅道丶心器道丶萬靈道等等，相應的絕招威能也會暴漲。
「過去和帝境巔峰相比，我主要是道的境界低了，而現在？在綜合的道之境界方面，恐怕不會弱多少了。」李源明白這一點：「只要再耗費些時間，將相應的一些靈魂秘術，如《永恆心錐》修煉一段歲月即可，便能真正和帝境巔峰一戰了。」
自己多種手段結合，會變得很可怕。
一些帝境巔峰強者，完全有可能被剋制.例如一些擅長近戰的，或許會被自己領域剋制。
一些擅長靈魂攻擊的，也會被自己心器道抵擋，繼而以大毀滅道強攻對方。
總之。
毫無弱點丶手段全面的李源，在不知不覺中，已然變得非常可怕，可以和帝境巔峰碰一碰了。
「和宇宙歷史上最最妖孽的一羣低階準聖相比，我也絲毫不遜色了。」李源心中很滿意了。
但另一方面，李源也在思考着另一個問題。
「我之志向，是達到內宇界本源承載極限後，如百道帝君般，徹底開闢一條獨屬我自身的路。」李源暗道：「可現在來看，四條頂尖永恆道似乎都不是我的內宇界承載極限。」
「我內宇界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難道，真得再開闢一條永恆道？」李源暗道。
前四條永恆道，開闢順利，都各有原因，至少都是自己所擅長的一些方向，可再往後？
就難了！
如萬物道，如時空道，如命運道，李源雖都有所悟，可距開闢出道路都差的極遠。
就像宇宙歷史上的一些至尊，短短數百萬年便能開闢三條永恆道且推演到第四步。
可再修煉數十億年，也未必能再開闢一條新的頂尖永恆道。
這是本心所導致的，道的推演，內心喜歡的自然擅長，若不喜歡也難強求。
「一步步來吧。」
「等問過小墓，再做判斷。」李源暗道。
呼！
鴻影至尊殿堂內，李源的這尊真身恢復如常，睜開了眼，只是氣息愈發縹緲。
雖無帝威。
但身上的那一股無形韻味，卻比許多帝境更爲神聖。
「李源？突破完成了。」小墓頗有些激動：「感覺如何？」
「還不錯。」李源微笑道。
「真是怪物啊。」金淵忍不住道：「四條頂尖永恆道，神王境開闢？我聞所未聞。」
「我觀你如今意志之強，應該已達到永恆之心第一階段的極限了。」金淵頗爲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