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原路返回礦井,樑張鹿喘了口氣:“隨哥你是真不怕啊,那個包紳可是掌管口生死大權的。”
“我怕個甚,那個包督工捂着不說,但肯定別有所求,我們各取所需。”
孟隨都坑安寧城兩個城主一把了,自然對這小小包紳看不上。
但他現在身陷礦區神秘陣法,被封印成普通人,成爲包紳的臥底實屬無奈之舉。
好在他搞到一把砍刀了!
有了趁手武器,孟隨安心不少。
“那隨哥,我們現在幹嘛?直接找崔金生麻煩?”樑張鹿問道。
“不,我們需要找個地方休息,礦井裡昏天黑地,我們連崔金生住處都無從得知,需要……”
孟隨沒說完,礦道前方赫然出現二十來個礦工!
這裡是剛纔三大幫派頭子拉新人的地方,而守在原地的礦工便是屬於崔金生一派的。
“小子,你惹了崔老大,還敢悠哉悠哉回來?!”
爲首的一個高大礦工阻擋在孟隨面前,眼神望向樑張鹿背後揹包時充滿了渴望。
他是崔金生的打手,但每天也只能吃三個饅頭,至於銀藍晶是流不到自己手上的。
揹包裡罐頭撞擊聲美妙無比,他甚至聞到了罐頭裡的油香味。
“小鹿,退後護住食物!”
孟隨沒多說話,反手抽出斜挎包裡的尼泊爾砍刀,朝高大礦工砍去!
“啊啊啊!是……刀!”
被孟隨一刀砍翻在地的礦工肚子開了口,腸子嘩嘩流出,疼得直咬舌頭。
孟隨把砍刀刀尖在他腸胃裡翻攪,徹底了結他。
其餘礦工都出於驚愕中,他們沒想過會有人擁有砍刀,要知道他們手中可只有鋤頭和鏟子啊!
不由得他們多想,孟隨彷彿化身殺神,提起砍刀衝入礦工中。
孟隨現在身體孱弱,必須把體力合理搭配。
踏步如流星,揮刀如烈風。
身體角度每次變換,必須帶出一道血口!
孟隨身形忽閃中,礦工們身體濺出的鮮血化爲血雨灑下。
血雨紛飛中,唯有孟隨一人冷眼待之,殺意被染成了鮮紅色!
那手中砍刀彷彿吸足了鮮血,自帶肅殺之意。
孟隨硬是憑藉手中砍刀抵抗了二十來個礦工!
地上已經有七八個礦工捂着傷口哀嚎,其餘人等已經不敢再靠前。
“你……你小子等着!”
“崔老大不會放過你,催命幫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們撤退!”
其餘人等臉色難看,不管地上受傷的兄弟,拔腿就跑。
在礦井裡沒有任何醫療條件,受傷往往意味着死亡,更何況是刀痕見骨的傷口。
孟隨沒有追上,因爲他雙手已經在顫抖,腿部肌肉也有拉傷跡象。
“呼~小鹿,我們走,上層礦井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先去下層休息。”孟隨擦乾砍刀上的血跡,遺憾發現已經出現幾個缺口。
他肌肉拉傷便是混戰時揮刀沒控制好力度,刀口破開堅硬骨頭,已經砍到幾個礦工的骨髓。
肉食損傷好辦,但砍刀刀刃損耗無法恢復,他倆目前在礦井下唯一倚仗就是這把砍刀啊!
樑張鹿急急忙忙上前攙扶:“隨哥沒事吧,想不到那個崔金生那麼小心眼,得找機會幹他丫的!”
他是被孟隨折服了,一把砍刀而已,在孟隨手裡揮舞得像卓越品級一般。
叫聲隨哥,不虧!
“樑子徹底結下了。崔金生眼線多,我們要殺他,得找個時機。”
兩人慢吞吞向礦井深處走去,此時沒人再敢來打擾。
連老礦工見到孟隨眉宇間的殺氣都不由得膽寒,紛紛側目不敢多看。
孟隨和那把滴血砍刀,已經以各種形式傳到礦井中。
孟隨就像一條嗜血鯊魚,攪渾了礦井這片死海!
……
……
兩人逐漸走到一處礦井偏僻處,四周無人,只有烏黑積水滴落,發出空幽滴答聲。
這處因爲挖掘過快原因,連支撐圓木和照明物都沒安裝。
“我們就在這暫時歇腳,休息時三個小時輪換一次。”孟隨安排好後,先一步休息。
一場大戰下來,他體力消耗十分嚴重,需要良好休息。
樑張鹿撕開一包壓縮餅乾,邊吃邊道:“隨哥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我。”
此處黑暗無比,也無法生火,只能依靠幾粒銀藍晶散發的微光觀察四周。
不多時,孟隨想起輕微鼾聲,和水滴聲交錯進行。
就在樑張鹿迷糊想睡間,聽到了一陣異動。
那是罐頭磕碰的聲音。
“隨哥餓了嗎?不對……隨哥還在睡覺。”
忽然又是猛地一陣鐵皮清脆聲響,樑張鹿像是被驚醒的兔子,立馬撲倒揹包檢查。
揹包裡罐頭少了小半!
樑張鹿來回檢查也沒發現人影,急得來回踱步。
他明明守住此處唯一一處出口,有人來偷東西肯定會發覺,但現在人呢?
孟隨睡眠很淺,被樑張鹿慌亂踏步聲吵醒,揉揉眼道:“小鹿,怎麼了?有敵人來襲?”
“隨哥,抱歉我失職了,我們罐頭少了好幾罐。”樑張鹿很羞愧,他對於戰鬥無能爲力,但現在連罐頭都守不住。
“沒事,幾罐罐頭而已,殺了崔金生還能再換。”孟隨一邊安慰他,一邊提刀來回觀察。
他們兩人等於進入一個煤礦洞,只有一面能進出。
如果有人類搶奪必然要逃跑,但現在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如果沒遇見鬼,那麼在黑暗礦井最佳躲避方法就是原地不動……”孟隨捂住砍刀, 不斷敲擊此處地面。
“小老鼠,再不出來,我可要殺人了!”
他一聲大喝,砍刀猛地向下一刺!
只見滿是細碎黑煤炭的地面露出一道大口子。
原來此處還有地下夾層,夾層只有幾條坑道,而坑道地面是由木板掩蓋起來的。
孟隨見機立即跳下。
因爲在地下坑道前方,他看到了蜷縮的瘦小人影!
“交出罐頭!”
孟隨又大喝一聲,沒想到那人還死死抱着罐頭不放手。
正當孟隨靠近時,那人居然飛撲過來,像野狗般用嘴咬住了孟隨褲腿。
孟隨也因此看到他全部樣子,不由得愕然。
那人不過是瘦成皮包骨的孩子,但模樣已經完全不似人類。
牙齒黑中帶黃,指甲縫兒擠滿烏黑煤炭。
他背部掛着一層鬆垮垮的皮,那慘白皮膚長有大面積爛瘡,流着紅黃色膿液。
最讓孟隨駭然的是他的一雙眼睛:
凹陷的眼眶如同一灘死水,無半點生機。
那雙瞳孔更是可怕,黯淡無神中透露出野獸的兇意!
這個孩子已經不是人類!
孟隨喜歡看人眼睛,那裡有通往人靈魂的通道。
就如白素茹,那是溫柔如水的嬌羞和含情脈脈,又或是小詩萌,那是天真無邪的童趣和純真。
但這個孩子不同,他已經沒有人類的感情了!
孟隨能夠想象他在礦井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黑暗、飢餓、疼痛。
絕望、恐懼、崩潰!
“你就是礦工間流傳的礦道老鼠吧?居然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
孟隨忽然記起老秦頭透露的消息,不免有幾分厭惡。
他不是厭惡這個孩子髒,而是因爲……礦道老鼠是吃人肉的!
末日裡因爲有源靈,許多新人類還不至於餓死,但總有某些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汲取黑暗生長。
這些礦道老鼠便是如此,爲了苟延殘喘,同類也是食物!
“最後說一句,放開罐頭,不然你死!”孟隨用砍刀貼住礦道老鼠脖子,冰冷之意擴散開來。
興許是感受到孟隨絕對到殺意,那孩子恐懼到顫抖起來,但眼淚沒有流下。
儘管他是孩子,但在礦井裡,眼淚早已流乾。
他鬆開懷中罐頭跪倒在地,斷斷續續哀求:“求求你……我需要罐頭,我只要一個!”
“不可能,我們需要罐頭補充能量,不能給你。”孟隨搖頭拒絕。
“刀……刀!”
孩子忽然大喊起來。
“刀有缺口,開刃方法也不對……我有辦法讓你的刀更鋒利!只要你給我罐頭!”
孟隨疑惑地點點頭,用砍刀推過一罐午餐肉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