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莫看着主座上面色蒼白的葉洛,心中的不忍慢慢的堆積,就知道此事瞞不了多久,可現在葉洛剛剛小產身子如此虛弱,這事只是雪上加霜說了也只能壞事,所以宮裡上下才合着夥瞞着,但葉洛竟然知道了一些,此事顯然是瞞不了了。
“娘娘……”明莫下定決心開了口,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起,只好皺着眉頭苦思該怎麼說出口。
知善聽了,看了眼同樣低頭裝啞巴的夏沐,抿了抿脣道:“娘娘,書哲爾……她……她懷了龍嗣,已經被太后下懿旨封貴人。”
貴人……書哲爾……直到此時葉洛才能體會到什麼叫晴天霹靂,這一句話劈的她立時六神無主起來,緊接着一口血吐了出來。
“娘娘!”
衆人嚇得忙起身跑到了葉洛身邊,明莫扶着葉洛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跟着葉洛的時間在宮裡是最長的,葉洛對書哲爾那是形同親姐妹,如今聽到書哲爾與皇上發生了這種事她如何能靜的了心。
知善拿出手帕仔細的擦乾淨葉洛嘴角的血絲,手都有些顫抖。這次事情算是鬧開了。
葉洛推開知善的手神情有些麻木般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此話一出夏沐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娘娘您就不要再問了。現在是您身子要緊。”
“呵呵呵……身子要緊……”葉洛仰起了頭笑着笑着淚模糊了雙眼,她擡起頭終是沒有讓那淚落下。
書哲爾…這個不管對博爾濟吉特.葉洛還是對她葉洛都至關重要的人,沒想到、她萬萬沒想到,即使她能懷疑所有的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樣背叛自己。什麼情同姐妹?什麼主僕情深?原來在書哲爾的眼裡都是笑話。
難怪夾竹桃後的宮女會說她自己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從頭到尾她葉洛都是個笑話,自己這邊剛沒了孩子,身邊最親近的人便傳來了得了龍嗣。難怪,難怪福臨近日不剛來承乾宮,原來不是她想到朝事繁忙,只是他不敢來見自己。
一股窒息的感覺襲來讓葉洛不由得大口的喘着粗氣,只一個喘息間她久久的閉上了雙眼。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榮惠榮貴坐在牀榻邊一臉的沉寂,看見悠悠轉醒的葉洛忙湊了過來:“姑姑,你醒了。”
榮惠關心的問話讓葉洛心間一震,望着榮惠榮貴兩人久久葉洛才嘶啞着嗓子開了口:“你們早就知道,所以才處處躲着我對吧?”
榮貴榮惠心中瞭然葉洛說的是什麼,垂着腦袋許久榮貴才紅着臉小聲道:“姑姑,我們是爲了你好,纔不敢和你說的。”
葉洛臉上的神色淡然籠罩着一層冷清,緩緩的又開了口:“說說吧。”
榮惠眼睛閃現着淚光,看着葉洛的神情娓娓道來:“姑姑與榮貴應邀去儀妃娘娘宮裡那夜,我因爲身子不舒服就沒有去,可我不知道儀妃也請了姑姑,所以後來就來了承乾宮找姑姑想說會子話,可一來就見到……”
榮惠頓了頓看了眼臉色沒有變化的葉洛,嚥了口唾沫接着道:“那日皇上喝醉了酒,我想着書哲爾是姑姑從小到大的丫頭,姑姑待她如同親姐妹,她必然也不是有意要……要勾……勾引皇上,看當時宮裡也並沒有別人……所以……所以就自作主張的將這事瞞了下去,不想……不想書哲爾竟然懷了孕。”
說道後面榮惠的眼淚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這事她脫不了關係:“姑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瞞着你到現在事發才說出來。”
葉洛卻是冷笑:“原來……原來如此,原來……”
原來她早該懷疑的,懷疑書哲爾從那夜開始就變了的原因是爬上了她的牀榻……可是讓她如何能去懷疑書哲爾,這個她待着如同親妹妹的人。
“姑姑,你若是有什麼不高興心裡憋屈就衝着我們姐妹發!”榮貴也落下了淚,這事她在事發第二日就知道了,可是衡量再三她選擇和姐姐瞞着葉洛。
“你們有什麼錯,要說錯,錯的也只有我自己一個人。”葉洛目光深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面色也顯得越發蒼白,事到如今她有資格怨誰怪誰,傻的至始至終只有她葉洛一個人罷了。
看着這樣的葉洛姐妹倆的心裡都好受不到哪裡去,榮惠的眼淚越流越是兇,因爲當初自己宮裡出來過安嬪這麼個人,那種好像被身邊的人背叛、棄絕的感覺她曾經有過,更何況葉洛此次經歷的是她最在乎的姐妹,有句老話說得對,越是你身邊親近的人,傷你就越是深痛。而且現在這種痛不是一天兩天,只要書哲爾在一天,葉洛見到一次那種痛就會發生一次。如同身上紮了根刺,想拔卻不能拔。
榮惠榮貴坐在葉洛的牀榻邊上陪着一言不發的葉洛坐了半日這才離開。葉洛仍然只是默默的靠在牀頭不說話不流淚不動彈。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只是那輕微的呼吸證明她還是個活人。
“明莫、夏沐。”
щщщ ☢tt kan ☢C 〇 忽然葉洛扯着嘶啞的嗓子叫了一句,那聲音尖銳在寂靜的承乾宮內顯得格外的清晰,宮中小心翼翼的被嚇到。
“奴婢(奴才)在。”
明莫、夏沐緊步走了進來,就見葉洛赤着腳站在冰涼的地上,目光深處透着淡淡的厭惡。
“娘娘您怎麼能光着腳站在磚上,您這是做什麼。”明莫忙走到葉洛身邊扶着她。
葉洛推開了明莫伸手指着那張她一直睡的大牀,冷冷的開了口:“讓人把這張牀給本宮擡出承乾宮,本宮再也不想看到它。”
明莫和夏沐看着那張牀,明莫心裡有些瞭然,夏沐卻張了張嘴想要問什麼,被明莫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招呼了承乾宮裡的小太監們立刻來講那張檀木的大牀拆開。
葉洛看着那被拆了的牀心中卻是一片淒涼,只要一想到不久前福臨與書哲爾便是在自己的這張牀上做出那樣的事,她就覺得心裡忍不住的冒着寒氣。拆了,都拆了!
出了寢殿的大門,夏沐看着那被拆的一塊一塊的大牀,心裡泛起了嘀咕,拉着明莫問道:“姑姑,這可怎麼辦,這牀拆了不要緊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可現在這麼一拆,這都午時了,還有幾個時辰就入夜了我到哪裡去找這樣的牀啊。”
明莫看着皺着眉的夏沐安慰了幾句,讓他儘量去忙乎,自己回頭看了眼寢殿內嘆着氣搖了搖頭,娘娘過不去心裡的坎啊!
二更了~~可憐的葉洛啊,真是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