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已經在赤峰山待了兩年，但卻並沒有見到過這位別人口裡的“師兄”。
他曾好奇地問過他老師。
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老師當時的評價——
天縱奇才，正邪難辨。
一念之間，成魔成佛。
趙煦聽完這評價後，就不再問了。
第三年，他在老師的生日宴上，終於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師兄”。
那個時候，流雲白站在人羣裡，周圍站了不少想要結交的人。他的臉上，一直帶笑地迴應那些人。可是趙煦卻覺得，他臉上雖然在笑，但是眼睛卻是冷的。他看周圍的這些人，不像是看同窗，倒像是看一羣螻蟻，明明心裡十分不耐煩，還偏要裝作親人的模樣。
那之後，他打消了跟他結交的念頭。
只是沒想到轉了幾個年頭，對方就從“流師兄”變成了“四哥”。
要說趙煦對流雲白身份的轉化，沒有半點感觸，那是不可能的。讓他有點在意的是，對方明明就知道他的身份，明明就清楚他們的關係，但是卻能在過去幾年遇見的時候，完全不動聲色，一點跡象都沒有透露出來……
這讓趙煦心裡，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
“阿煦。”
流雲白率先開口。
說完之後，朝站在趙煦身後的雲珍掃了一眼。
“四哥。”趙煦點頭回應。
“阿煦這是剛從外面回來？”流雲白勾了勾嘴角，微笑道。
“是。”
趙煦朝他抱了抱拳，“若是四哥沒有其它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便要離開。
“這麼着急做什麼？”
流雲白雙手抱肩，眯着眼睛說道。趙煦聽他這麼說，停下來，朝他看過來，只聽流雲白道，“我剛從父王那裡出來，父王剛剛還向我提到，說我們兄弟兩人年紀相仿，之前又都拜在老師門下，如此有緣，平日裡就該多走動走動。如果阿煦不嫌棄，陪爲兄聊聊如何？”
流雲白說完，便微笑地看着他，似乎篤定他會同意。
果不其然，趙煦聽他提到寧王，便點頭答應了。
流雲白見了，勾起嘴角，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抹意味不明。
臨走前，他看似無意地指了下雲珍：“阿煦身邊也不能沒人伺候。你這丫鬟，也一起來吧。”
趙煦聽他點了雲珍，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
雲珍垂下頭，應了聲“是”。
面前的這個人，熟悉而又陌生，即便知道他現在多了個叫“趙曦”的名字，但他骨子裡住的，還是那個流雲白。
……
沒過多久，雲珍跟着趙煦和流雲白，來到了曙光樓。
這是雲珍第一次來曙光樓。
曙光樓雖然不及聽雪軒的面積大，但是勝在有座高樓，可以將整個王府的風景收入眼中。
此刻，他們便站在那座高樓上。
流雲白讓丫鬟將茶具擺好，便讓她們退下，然後朝雲珍招了招手：“你來給我們煮茶。”
雲珍見了，道：“奴婢只是個掃地丫鬟，這種精細的活兒的，向來是由貼身丫鬟伺候。奴婢不敢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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