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殺說完，流雲白原本空白的眼眸，瞬間雪亮：“你說的沒錯。走吧，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去做。”
這邊，雲珍走出那個院子後，並沒有立刻離開。
她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擡頭望着屋檐外面的大雪，腦子裡一片空白。
人終究不是機器做的。
若是機器人，想好忘掉一些事情，只需要設置好相應的程序，按下那個開關就好了。
可是，人不一樣。
人是種感情複雜的動物，左右人情感的神經，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忘掉一個人，忘掉一種感情，可不是按下開關那麼簡單的。
“啪嗒——”
就在這時，雲珍聽到有人朝這邊過來。
她剛要轉過頭，腦袋就僵硬在脖子上，抿緊嘴角，沒有說話。
趙煦朝元寶擡了下手，讓他留在原地，然後朝雲珍走過去，在她身後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還好嗎？”
趙煦望着她的背影，表情複雜地開口。
雲珍背對着他，在聽了他的話後，眉頭皺緊：“少爺說的是哪種好？若是少爺想問奴婢最近過得好不好，那奴婢過得很好，多謝少爺掛心。可若是少爺問，子蠱被種在身上的感覺如何，那奴婢現在沒辦法告訴您。畢竟，奴婢一沒有違抗您的意思，二沒有愛上您。所以，奴婢也不清楚子蠱發作是什麼感覺？”
雲珍說完後，隔了好久，身後才響起趙煦的聲音：“是這樣啊。”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中氣不足，像是在努力壓制某種痛苦。雲珍條件反射地，就要轉過身查看。可是，剛要動，又想起如今她跟趙煦的關係。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想來他也不會需要她的關心，畢竟……
畢竟在他眼裡，她也只是個對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丫鬟罷了。
想到這裡，雲珍強忍下心裡的酸楚，逼着自己用最若無其事的聲音說道：“難道不是嗎？時間差不多，奴婢還要回去幹活，就先告退了。”
說完，擡腳離開了院子。
若是此刻，她回頭看看，或許以後，就不會後悔這一天。
“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雲珍剛剛離開，趙煦就捂住心口跪在地上，嚇得元寶趕緊上前，驚慌地想要把他扶起來。可是，元寶剛剛轉到他面前，就被他此刻的臉色嚇到。
只見趙煦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嘴角烏青，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落到地上。
“少爺，少爺，嗚嗚嗚……您別嚇元寶啊……”
元寶直接被趙煦此刻的模樣嚇得腿軟，“元寶就這去給您找大夫過來，您堅持住啊……千萬要堅持住啊……”
“別，別找……”
趙煦強忍着心口的疼痛，滿頭大汗地朝元寶招手。
“可是，可是您這樣……”元寶一臉的不知所措。
“忍忍，忍忍就過去了……別找，別找大夫……不要讓，母妃……知道……”趙煦說完，眼前一黑，一頭砸到地上。
“少爺——”
元寶尖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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