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佐看了看趙煦，又看了看裡面的雲珍，然後朝趙煦拱了拱手，帶着獄卒離開。
閆佐帶着人離開後，大牢裡安靜下來。
趙煦站在牢房前，看着裡面躺着的人。一時間，眼神複雜。
上一次見面的場景，他還深深地記在腦海裡。
只是沒想到，他們再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
但他知道事有輕重緩急，他跟雲珍之間的，是私事……而現在，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在大事面前，私事還是要先放在一邊。
等他再次朝牢裡看去的時候，雲珍已經醒了過來，正靠坐在牆壁上，擡着頭看着他。
“殿下怎麼來了？”
雲珍看着他，聲音緩緩道。
剛纔，光是爬起來的動作，就差不多快耗盡了她身上的力氣。估計現在，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不知道新換上的囚服，能支撐多久？
要是趙煦待久了，恐怕血會滲出來。
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找個樣子。
所以，說完之後，她故意低了下頭，讓頭髮滑到前面，遮住了大半邊的臉，聲音也刻意壓低了，變緩慢了，免得被他察覺她臉色蒼白，以及身上的異樣。
“奴婢以爲，殿下不想再見奴婢了。”
雲珍見他沒說話，又繼續道，“如果殿下這次來，又是想要問之前的，問題……那我恐怕……”
“不是。”
就在這時，趙煦抿着嘴角，打斷她。
聲音落地，雲珍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我此次來，是爲了摩砣王子之死。”
趙煦看着她，道，“有人看到，摩砣王子跟玉茸皇妹私下見面，摩砣王子似乎在威脅玉茸皇妹……所以，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你知道玉茸皇妹以前在清風觀的事嗎？她有沒有可能，在清風觀裡，或者是別的地方，曾見過摩砣王子？”
趙煦說完，大牢裡安靜了許久。
雲珍身體由原來的僵硬，漸漸變得放鬆下來。
“殿下又何以認爲，奴婢知道呢？當年，奴婢被罰到上清別莊，在清風觀裡，也不過是住了短短數日。”雲珍輕聲道。
趙煦看着她，張了張嘴，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了一下。不過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知道，雲珍說的是真的。
她跟她，不過是清風觀的那段緣分，又怎麼知道，趙玉茸以前的事呢？按理說，他想知道趙玉茸以前的事，最該去問的人，是住在載賢宮裡的賢妃娘娘纔是，而不是被關在大牢裡的雲珍。
說到底，他告訴自己，自己過來只是想問問當年的事，想要找到真正殺害摩砣王子的兇手……
這些，不過是他給自己想要見她一面，找的藉口而已。
他過來，只是想要見她。
“不過……”
就在趙煦有些神情恍惚的時候，原本坐在地方，陷入沉默的雲珍，突然擡起頭，開口說道，“或許，奴婢真的知道，玉茸公主殺害摩砣王子的理由。”
“是什麼？”
趙煦猛地抓住牢房的鐵柵欄，問道。
雲珍仰着頭，看着他。
這一瞬間，趙煦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猶豫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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