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攻二
我彷彿做了個夢,夢中眼前是一片如血般濃豔的鮮紅,怎麼看也看不透那片紅色之外是什麼。我已知那是夢,便盡力睜大眼向外頭看去,看着看着,那片鮮紅便乍然自眼前褪去,換成了輕薄的玉色紗帳。?
我一時認不出自己存身何處,卻猛地想起昨夜之事,不必多加思忖,我便明白了昨夜夢中那一片鮮紅的由來,口中不由自主地嘆了一聲:“爹……”?
紗帳被人輕輕撩開,一個風流秀出的身影自帳外透入我眼中,細白如玉的手上端着藥碗,臉上卻是一片冰冷之色,不耐煩地說道:“叫誰爹呢,我比你年輕多了。趕緊把藥喝了,昨兒大半夜的讓秋大……讓師父拉起來給你取毒針,又熬藥熬到現在,困死我了……”?
我伸手接過藥碗,只覺着右邊身子還有些發木,支不起來,便小心傾着藥碗,躺在枕上將藥倒入口中,喝下藥就急着問他:“那個藥你還有嗎?快給我再弄一粒來。”?
他斜睨我一眼,冷然嗔道:“你還嫌中毒不夠深?毒性現在還沒全解開呢,再給你來丸毒藥下去,就等着當場歸西吧。你到底是叫誰下了黑手了,熊才人的人嗎?”他又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問道:“還是……麗妃?”?
我搖了搖頭,心下琢磨要不要告訴他實情。正自躊躇之間,帳幔忽地被人整個撩開,一道鮮紅色的身影揹着日光立在牀頭,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對着玉嵐煙吩咐:“你先回去休息,我在此陪他即可。”?
我眯着眼濾過過強的陽光,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其實不必看我也知道他是誰,只是此時不知爲何,想看看他的容貌而已。我收回目光,左手支着想要起來,右邊卻是使不上力,終究直不起身,便只在牀上向他點了點頭道:“昨日還要多謝宮主救命之恩,我已好了許多,不敢勞宮主陪伴。”?
他坐到牀邊,托起我的臉看了一陣,沉聲問道:“方纔還叫爹呢,怎麼如今見着我反倒又生疏了?臉還疼麼?昨日我看你這般不知輕重,又大意到連暗器都防不住,一時心下惱怒,打得重了些。好像還有些紅腫……”?
他的手指在我右邊臉頰上摩挲,確實有些刺痛,卻不大厲害。當是傷得不重;也或許是我右側腰間中毒之故,半身麻木,連臉上感覺也遲鈍了吧。?
他便坐到牀邊,攬着我半靠在他懷中,環着腰椎左近輕撫。一時又似想起來什麼似的,右手繞到腰間命門處輸進真氣,一面又道:“你這回中毒甚深,本座怕尋常大夫救不得,便帶你回宮找煙兒……你明知自己已有了身孕,怎地不知保養,還去殺人?若真出了什麼意外,你叫縱橫怎麼辦?”?
縱橫反正有我娘教養。沒了我這樣的父親,長大了說不定便不會有人知道他是男男生子的產物;更不會知道我們家這苦逼的遺傳體質,於他也沒什麼不好。?
秋嵐緒見我默默不語,也沉默一陣,又低聲問道:“煙兒和我說了,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想要他替你用藥墮胎,可有此事?”?
我將頭低了下去,長髮滑落下來遮住面頰,不肯開口答話。他卻絲毫不懂看人臉色,一手穿入發中撫着我的臉頰道:“雖然你已有了縱橫,但子嗣多也非壞事。你喜歡那個影衛,本座也不殺他,仍叫他陪在你父子身邊。若你怕這孩子生下來與縱橫爭魔教之位,那便交由爹來帶,將來由他繼承嵐颺宮便是。”?
橫是不用他生,說得多簡單。要不用我生的話,我也會說便宜話,說得比他還好聽呢。反正我已有了個兒子繼承家業,何必再吃盡苦頭,將這個也生下來呢?只要吃了那小受的藥……?
一個念頭猝然自我腦中閃過,我猛地擡起頭來逼問秋嵐緒:“玉嵐煙沒說我昨日所中的毒有損胎兒麼?他當初爲我做的藥也只是毒藥,以期將胎兒毒死在腹中……我如今也是中了劇毒,這孩子竟沒事麼?”?
他神色微有些訝然,很快便鎮定下來,搖了搖頭道:“我並未聽他說過。你上回不也是吃了墮胎藥……”?
我與他四目相對,已自明瞭他未出口之意,一時就連未被毒素波及的半邊身子也覺渾無力道,直歪倒在了他懷裡。?
秋嵐緒輕撫着我後腦處,喟嘆一聲:“哪有做父親的不心疼孩兒,你看着縱橫時難道不喜歡,不後悔當初差點殺了他?待這個孩子生下時,自然也是一樣的。”?
我低頭伏在他懷中,心中不知悲喜,伸手撫上小腹,明明該是爲其不曾落下憂急,不知爲何卻又覺着鬆了口氣。?
歇了一陣,我覺着心裡寧定許多,便要起來。才直起腰來,便覺着身後被一隻手臂環住,動彈不得。回身看去,卻見秋嵐緒一手託在我腰間,一手在我那半邊麻木的身子上輕撫,見我起來便問道:“可是有感覺了?”?
我搖頭道:“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好的。宮主請回吧,我自己休息一陣便好。”?
他卻不肯收手,反而緊緊圈住我,一手又撫上微覺刺痛的右頰,低頭輕吻了一陣,又順着臉頰親上我脣間。我心中一顫,說了聲:“這是……”便覺着他溫熱的舌尖已滑了進來,挑開齒關探入更深處索求。?
我耳中只聞得悉瑣水聲,雙脣漸覺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右半邊臉彷彿也有些麻木,脣角也閉不死,叫他在口中翻攪一陣,盈出的津液便順着嘴角流了下去,弄得頸間領口一片濡溼。?
我們怎麼正經說着說着話就變成這樣了?我心中一片混亂,左手支在他肩頭盡力推拒。雖是內力運轉不通,倒底還是有幾分力氣,這一發力便將他推了開去,身子歪了一歪,又被他自背後支住,依舊半靠在他懷中。?
我伸手擦了擦嘴角,憤然斥道:“這裡是皇宮,你胡鬧什麼!要是讓人看見……”?
他本是有些愕然,卻不知怎地,叫我一說倒顯出幾分笑容,淡然答道:“雖是宮中,但本座既在此,便不會有別人置喙的餘地。你身子不好,又中了毒,還是先調好體質要緊,別的都不必想。有本座在,那皇帝不敢怎樣。”?
他說着說着話,伸手便將我衣帶扯開。本來我躺在衾被之中,身上也只有一件薄裕寢衣,叫他這麼一扯,便露出裡頭大片肌膚,還見得幾處微微翻卷的劍傷。?
昨日皇帝給我塗的藥倒是好,晚上折騰了這麼一出,不僅沒有重新破潰之處,倒似更好了許多。又或許是玉嵐煙替我治毒傷時順便也看了看這些小傷??
他擡起頭來,眼中似有些憐愛之色,然而面色沉沉,話語中也帶着幾分怒意:“本座要帶走你也是好意,你倒好,傷了我多少弟子不說,還弄得這一身都是傷!你自己的身體這般不知愛惜,還不肯讓人管你,不到吃了大虧也想不起來你爹!”?
我翻了個白眼,欲待和他爭辯,又實在懶得理他,只伸手拉住衣襟,死死按住。秋嵐緒自背後直將那衣裳撕裂,隨手扔到地上,一手託着頸背將我放到了牀上,低頭在傷處輕輕親吻起來。?
左半邊身子被那種微微疼痛又混合着麻癢的感覺刺得難受,伸手欲去撓傷口時卻被他緊按住手腕不得動彈;右半個身子卻仍十分遲鈍,只能覺出有東西蹭在上頭,卻又似隔了層光滑的絲綢,觸感並不明晰。?
兩邊身子相對比,更有種十分奇異的感受。秋嵐緒也看得出我的反應,故意在左側身上愈加用力愛撫,銜着那邊乳首用牙齒輕咬,挑弄得我身上漸漸發軟,腳趾緊緊蜷了起來,卻是無處可躲。?
他的衣裳也不知何處褪去,我想抓着什麼也抓不住,只能將手緊緊攀在他頸上。他的手漸漸探向下方,汗水不時滴落在我身上,有時滲入傷口中,又帶起一絲新的疼痛,摻入快。感之中,更逼得我腰腹輕顫,腿間更是一片火熱。還能隨意活動的左腿蜷縮起來想遮住身體,卻終究什麼也遮擋不住,反倒叫他提起來推向上頭,更仔細地觀看着那入口之處。?
他伸指壓上出口邊緣處,沉聲問道:“這裡可是那昏君傷的?”?
他連問兩遍,我纔回過神來,聽出他說的是什麼。然而這話我也實在嫌丟人,不願回答,沉默一陣,便聽他說道:“等這篇文結束了,本座定要好生向他討回這筆帳!”?
哼,別人碰我他就要討帳,他自己怎麼這麼理直氣壯——我猛然想起,是何時他這樣待我,我竟不抗拒,反倒似理所當然似的?他方纔解衣之時,我甚至只想到這裡是宮幃,叫人看見丟臉,怎麼竟不覺着嫌惡他的碰觸??
我……我難道已經習慣了當受??
我猛地揪緊身下錦褥,心口一陣冰冷,然而身體卻在他的挑弄之下仍是一片火熱。秋嵐緒的手指兀自在我體內進出,輕吻着我耳根頸項之處,將片片溼熱的痕跡留在我身上。?
我側過臉欲避開他的親吻,右半個身子卻是全不配合,連擡起手來都嫌艱難。他抓起那隻手按在我胸前,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別怕,過不幾日便會好。”?
我有些悲涼,又有些恍惚,伸出左手握上右腕,模糊地叫了一聲“爹”。他猛地吻上了我的嘴脣,纏綿良久,緩緩將手指抽出,溼滑的手分開我的腿,將我身子擡高了些,緩緩推了進來。?
我輕哼了一聲,只覺內腑並未受毒傷影響,感覺依舊敏感,他每次動作,哪怕是最輕微的顫動,都似在我體內被放大了無數倍,引得我全身都與他應和着反應。只是中毒處未能動作如意,被他用手托起來,配合着進退舉動。?
我一手掩着口,腦中關於攻受問題的思緒漸漸被席捲至更幽深廣大,終至不可捉摸之處。身上的痛楚和快慰倒是漸漸明晰,就連右側腰間的肌肉也漸能覺出痠疼,腿在他手臂間越夾越緊,直至兩人一同抵至高。潮。?
我盯着帳幔看了好一陣,才終於平靜下來,望向近在咫尺的秋嵐緒。他面色少有的溫柔,雙眉微蹙,看着我身上的傷處,一手輕輕搭在我腹間。?
世上哪有我們這樣的父子呢?他看我的目光也不像父親看兒子應有的模樣。龍笏君都看的出來的事,我卻看不出來……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我當初住在嵐颺宮中時,他待我其實也沒有不好的地方。不僅將魔教秘籍還與我,還盡心教了我劍法,還叫姑蘇美女唱歌給我聽。雖然態度實在是讓人說不出好字,可到底我……遇上這許多人中,真心爲了我好,而不只爲了做此事的,也只有他和我弟弟了。?
我臉龐忽地一涼,慢慢伸出手在他發間輕撫了一下,又即時抽了回來,極輕地叫了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