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放下茶杯，對於大先生的茶水，他不怎麼喝。
茶一般，自己沒有喝過。
另外有些苦。
而對於古老意識。
他之前很少有過接觸，古今天他們應該也沒怎麼接觸。
所以瞭解的很少。
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只要不與這些人玩什麼陰謀詭計，運籌帷幄的情況下。
他們與現在的人都一樣。
所以這樣的人有多少都沒什麼。
他都做好了有很多個的心理建設。
然而，就三個。
這讓他頗爲好奇。
畢竟已經找到了兩個，一個是帶着大千神宗造仙的大千精神核心。
一個是叛逃天文書院，開創了天下樓的承運童子，大先生。
兩人的目的與想法不同。
第三個應該也與這兩個完全不同。
“古老的意識有什麼特徵？”江浩問道。
“修爲基本都在絕仙圓滿，可以懂很多，但無法成大羅。”大先生無奈搖頭道：“活的如此久遠，總歸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無法成爲大羅嗎？”江浩略作思考，也無法猜出誰纔是最後一個古老意識。
但心裡有個猜測。
就是不確定對方究竟是誰。
但也沒有深究的想法。
只要不是承運那邊的，不管那位出不出來，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了。
畢竟他們實力受限憑藉着自己，是做不了什麼的。
大千精神核心要做的事，其實非同一般。
如果他足夠強，是存在成功的可能。
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大羅的實力，哪怕有簡單的大羅實力也不夠。
需要人皇這樣的級別。
可到了人皇這種級別，真的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嗎？
江浩心中沒有答案。
旋即看向大先生道：“古老意識是如何活到現在的？又源自何種時代？”
“源自哪個時代？”大先生笑着道：“那就久遠了，久遠到沒有任何的記載，那是太古陰陽磨盤轉動前的時代。
“你說夠不夠久遠？”
聞言，江浩心中驚訝。
驚訝的不僅僅是古老意識來歷久遠，更多的是眼前在之人又一次確認了轉動羅盤的事。
“所以，轉動太古陰陽磨盤前的世界，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江浩問道。
“浩瀚廣闊，大道璀璨的世界，雖然我記憶不是很多，但能夠回想起一些畫面，那個時代天極皇主，人皇這樣的人，可不會像現在這般少。”大先生有些感慨道：
“現如今的大世哪怕到了巔峰時候，大羅也沒有多少。
“在之前的天地中，大羅可不希少。
“但最後的結果都一樣。
“我依然記得那些時代的絕望，你明白是一個怎樣的過程嗎？
“一開始的希望，後來的無力，最後的絕望。
“直到後面，每個時代的人都在做一件事，同歸於盡。
“爲了能跟那個未知存在一同去死，很多東西都緩慢的出現。
“咒術，巫術，兇物等等，應運而生。
“你無法理解，他們爲了咒術，需要承受無盡的反噬，一個反噬就是死亡。
“他們用命來堆積術法。
“後來術法渺小，他們選擇了兇物。
“而第一個提出這個理念的人。
“也是第一個跳下了血池的人，成爲了血海中的第一股血源。
“這一跳註定了他的滅亡，也開啓了滅世之路。
“爲的就是能一同殺死未知存在。”
說到這裡，大先生喝了一口茶道：“我其實記的不多，具體發生了什麼在磨盤轉動後，我就忘記了差不多，只剩下這種絕望。
“或許我以前也努力過。
“但後來，我覺得沒有意義。
“我不再參與，只是觀看，最後沉眠。
“直到那位的東西在我腦海中出現，我知曉我成爲了童子。
“所以開始好奇，好奇那位成功之後天地究竟會變成什麼。
“所有人都覺得是最壞的結果，我也是如此覺得。
“但就是好奇。
“我開始幫他，讓他更快，更直接，更圓滿的到來。
“其實一開始我是抱有希望的，年幼時我看到了古今天。
“他與所有人都不同。
“但最後他也消失了。”
江浩一直聽着，不曾打斷。
等對方嘆息着保持沉默，他纔開口道：“到了那個時候你能活下去嗎？”
“不太能吧。”大先生感慨道：“有時候我都已經分不清誰是我了，無盡歲月的記憶還是太龐大了。”
其實江浩也好奇，承運成功之後，天地會變成何種情況。
可惜，對方成功，自己就很難活下去。
另外，他對現在的天地還是滿意的。
並不覺得需要更換環境。
所以，不管是爲了生活環境，還是爲了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他都將站在承運對立面。
“你們爲什麼可以活這麼久？”江浩略微有些好奇。
如果從遠古時候活到現在，那麼不算奇怪。
但是磨盤轉動之後，他們還活着，就不正常了。
“爲什麼？”大先生搖頭道：“我也不確定，但與太古陰陽磨盤有關。
“就比如尋道者，也存在一部分尋道者有自我意識。
“而且來歷極爲久遠。
“你這次來應該也是爲了他們吧.”
江浩頷首道：“前輩知曉他們在什麼地方？”
“屍界，一處島嶼上，要先進入屍海，然後找到虛無之船，如此才能到達那個島嶼。
“那邊有尋道者，也有前往深處的船隻。”大先生如實開口。
頓了下，他繼續道：“屍界的來歷其實算是意外。
“似乎天地重開就有屍界存在。
“但具體我無法知曉。
“或許生活在屍界的人會知曉吧。”
江浩略微有些意外，從屍界進入屍海，然後找到需要的船隻才能前往那個島嶼。
略微有些麻煩。
旋即望向眼前之人，問道：“以我這樣的實力也得按部就班的來？”
“不好說。”大先生搖頭道：“屍界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或許你確實需要按部就班的來。
“另外尋道者本應該是你的護道羣體，然而他們卻始終發現不了你。
“你找了他們，可能他們也不會承認你。
“會有一定的爭執。”
“他們會知曉屍界的來歷嗎？”江浩問道。
是否承認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只要能觀摩他們的道就夠了。
找他們除了道，就是知曉屍界的事。
另外就是逆轉磨盤。
他還無法逆轉第二次。
得找個機會逆轉看看。
因爲與承運的對戰中，他需要藉助逆轉第三次的力量。
“不好說，按理是知曉的，畢竟他們本就在裡面。”大先生說道。
江浩頷首。
之後又與大先生聊了很多。
對方聊到了小時候，聊到了天文書院，聊到了那時候書院的輝煌，老院長的笑容，大長老的神秘，古今天的璀璨，景大江的意氣風發。
他懷念那個時候。
他說那是他的幼年的經歷，雖然有了無盡的歲月與記憶，但那個時候的他，應該是最爲真實的。
與天驕同一時代，與他們共同見證時代的發展，以及沒落。
他很感謝景大江，因爲他們這些叛徒都帶走了很多先賢書頁。
最後大先生將所有的書頁拿了出來，交給江浩。
看着如同書本的先賢書頁，江浩有些好奇：“前輩收集這些東西，是爲了什麼？”
“我從中看到了一些東西，本想從更多書頁中看到更多東西，可惜均是失敗了。
“或許想要真正知曉深處，光依靠書頁遠遠不夠。”大先生回答道。
之後江浩與紅雨葉便起身離開了。
他沒有出手。
但大先生終究要落幕。
江浩站在閣樓邊緣，看了眼下面的赤龍他們。
思索了下，發現應該是沒有其他事需要他們做了。
讓他們繼續去接觸龍族吧。
至於祖龍
江浩沉默了片刻，最後決定給他留了一把刀。
如果做一些不適合的事。
刀便會落下。
這是一把命裡的刀，祖龍躲不過。
另外他能察覺。
此時原本也在喝茶的祖龍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似乎只要自己想要危害某些人，做某些事，這種恐懼便會化作實質。
讓他徹底消失。
他知曉爲何，但不敢有絲毫不滿。
之前古老之地那一戰，讓他明白在對方眼中，自己這個大羅與煉氣沒有區別。
如果有，那也是大螻蟻與小螻蟻的差別罷了。
“你們說兄長他們什麼時候下來，我這段時間過的苦。”赤龍有些感慨的開口。
“等不及了？”金龍喝着茶道：
“就你這樣的都能成大羅，真是不公平。”
“我確實成不了大羅，但是我有個好兄長，另外沒有兄長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不是你這樣的廢物。”赤龍呵呵一笑：“我在救助仙子的同時還能一隻腳踏入大羅門檻，你呢？”
金龍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
赤龍說的對。
赤龍的境界確實比她高了那麼一點。
不然那時候成大羅的就是自己了。
而非赤龍。
“後續我們要做什麼？”藍龍突然開口道：“就剩下幾十年了，如果沒有什麼必要的任務，是不是應該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們有什麼想做的事？
陶先生搖頭道：“我覺得我應該還需要做其他事。”
聚會中應該還有其他事。
唐雅思索了下，道：“我要保護陶先生。”
“我得看陶先生做什麼。”朱深微笑道。
“就幾十年了？”赤龍有些感慨：“以後那些仙子該怎麼辦？”
金龍笑道：“好事啊，她們都上岸了，再也不需要人資助了。”
衆人：“.”
————
江浩站在海域上空，天色已經黑了。
他望着前方，一時間有些失神。
紅雨葉站在他身後，並未開口，而是同樣看着前方。
那是太陽落下的地方。
等時間到了，太陽會從身後升起。
光會照在他們身上。
星辰逐漸出現，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熠熠生輝。
“前輩。”江浩緩緩開口。
紅雨葉伸手抓着江浩的垂落的手：“嗯。”
“你說那些人是怎麼想的？”江浩忽的問道。
“一次次絕望的人？”紅雨葉問道。
“嗯，其實他們不是古老意識，他們都是每個時代的強者，都是第一次面對承運，但這些人死了一次又一次，換了一批又一批。
“爲何就不懂放棄呢？”江浩平靜的問道。
“因爲他們都沒有失敗過吧，畢竟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紅雨葉回答道。
“你說他們是跟我一樣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千秋萬代？”江浩有些好奇。
“或許是爲了千秋萬代吧。”紅雨葉輕聲道：
“因爲很多東西，他們都留給了未來。
“有時候都是用自己的死換來的。”
江浩頗爲感慨道：“我當不了這樣的人，不過我很佩服這樣的人，他們讓我想起某句話。”
紅雨葉看向江浩。
江浩繼續開口道：“從前有一個人說過，面對時代的冰冷，不必聽自暴自棄者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份熱，發一份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後如竟沒有炬火，他們便是唯一的光。
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陽，他們自然心悅誠服的消失。不但毫無不平，而且還要隨喜讚美這炬火或太陽。
因爲他照了天地，包括他們在內。”
說着，江浩看向紅雨葉，道：“你說他們能等來太陽嗎？”
紅雨葉沉默了片刻，最後搖頭道：“等不來吧，他們死在了過去。”
江浩沉默了片刻，並未開口。
兩人順着太陽落下的方向走去。
直到天亮之時，江浩感受到了身後的光，回頭看向日出方向，不由得開口道：“可惜我不是他們這樣的人，不然我可以當他們的太陽。”
————
三個月後。
十月初。
另一邊。
道一來到了天音宗。
他站在河流前，看着周圍，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
只是還未等他進入，就察覺有人靠近。
是一位白衣男子走了過來。
只是一眼，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敘白也發現了這位若隱若現的男子。
“見過前輩。”他恭敬行禮。
“你身上有人皇的氣息。”道一認真道：“人皇的殘念在你身上？”
聞言敘白有些意外：“前輩在說什麼？”
道一皺眉，並未多說，而是道：“我要去看看魔窟，你去嗎？”
敘白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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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們就進入了天音宗，而後踏入了魔窟。
在進入魔窟的時候，道一愣住了。
他看到了無盡的星辰，大道的交織。
星河旋渦，星辰倒懸而下。
“怎麼會？”
他有些不解。
之前進入歲月河流，在過去的歲月中，並沒有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