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消失了。
比江浩預想的要快。
他本以爲對方還能送自己出去，誰能知曉，就這樣離開了。
身爲舊天道與聖人的融合。
應該能堅持很久纔是。
江浩看着手中書籍，頗爲感慨。
不過他確實還有一個問題。
此間天地，絕大部分的東西他都已經知曉。
如今還未能知曉的，就是遺忘之地與屍界的形成了。
但屍界的形成應該是與舊天道有關。
也不算什麼特別的事。
世界重啓，身爲殘骸的舊世界依附在新世界上，不算什麼特別的事。
就是遺忘之地還不確定。
不過翻一翻這本世界之書，便能知曉了吧。
如若還是不知，那就下去看看。
就能完全確定。
呼了口氣，江浩在斷樹跟前坐下。
他回憶了下人道承運。
當初承運定道，建立人道才能伐天。
後來與天道交手，甚至有勝利的可能。
所依仗的是承運對道的理解，外加定下的道，此外還有人道加持。
如此才能對抗天道。
而後來的承運沒有了人道，但是他自身就與天道類似。
同根同源，只是不夠完整。
如此加上承運所留下的一切東西，自然就可以比肩天道，等融合成功便能超越天道。
而強大的天道，被人道承運鎮壓，出現虧損，就只有逃亡的命。
新天道成長已經慢了如今的承運一步。
就再沒有希望。
完全整理清楚這些，江浩得下了一個結論。
如今的自己想要贏過承運，定道時間長短不提，還需要一個完整的人道。
但當初的人道建立契合天時地利人和。
如今
不可能了。
而且人道已經建立，哪怕自己建立出來，依然受限承運。
不可能贏。
哪怕人道可以再利用，幾年時間也無法成功建立。
“差距有些大。”
而且還不知如何建立。
之後江浩便不再多想，而是開始參悟樹中留下的東西。
隨後，陷入了其中。
他彷彿看到了混沌之中，一棵樹在扭曲黑暗中逐漸紮根，從黑暗中孕育光明。
此外還看到了一個人天資超凡的男子，一路登上絕巔。
掌控因果歲月。
江浩沉寂在混沌之中。
開始理解這片混沌。
或許等他足夠了解了這一切，就能更進一步。
之後江浩一直處在混沌之中，他未曾想過紮根，也不曾想過如同那棵樹一樣，去孕育屬於自己的大道。
天道，或者人道。
因爲對他來說，已經定道，這些並不重要。
人道的出現其實只是爲了討伐天道，天道的出現只是爲了驅散混沌。
所以，走這條路，那便是在走彎路。
他如今要做的，只有看清，悟透。
只要所有的道在他面前都有跡可循，那麼就夠了。
他有自己要走的路。
之後便是漫長的領悟。
這次他遇到的，是之前從未遇到過的大道痕跡。
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幫助。
————
清澈的河面上。
原本在垂釣的兩人，突然愣了下。
最後互相看了眼。
兩人臉色露出爲了微笑。
旋即收了魚竿，看向紅雨葉等人。
“發生什麼事？”紅雨葉立即明白裡面發生了很多事。
“仙子之前說的是，確實沒有多少時間了，承運來的很快，非常快，外面的世界應該要發生大變了。”此時年老的垂釣者頗爲感慨道：
“我們也不曾想到，你夫君居然徹底走出了混沌，怕是已經瞭解了差不多了。
“不用多久，他就會出現。
“就是不知他是否願意重新建立人道。”
“人道？”紅雨葉皺眉。
“天道對應的就是人道，只要成功建立人道，那麼就有更多的勝算。”垂釣老者看向紅雨葉道：“我有人道印，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交給你，讓你交給他。”
紅雨葉望着眼前之人，最後搖頭道：“我拒絕。”
聞言，垂釣老者有些意外。
原本興奮的死士一臉意外。
人道，對應的可是天道。
建立人道不等於成爲此間主宰？
只是公主拒絕，他們不能反駁。
可好奇還是有的。
垂釣老者一臉不解：“仙子爲何拒絕？”
“人道便是建立在人族之中，可對？”紅雨葉問道。
“是。”垂釣老者頷首。
“那麼人族若是不一心呢？”
“以仙子夫君的魄力，自然可以想到辦法。”
聞言，紅雨葉冷笑，聲音平淡又冷漠：
“想到辦法？需要何種辦法？所謂的人道不過是在拖我夫君的後腿。
“他一直走在大道路上，如今你們卻讓他本末倒置，回去建立人道，去想辦法讓他們放下成見，達成一致？
“你們失敗不是沒有理由。
“建立人道，那麼此間便有了他們的聲音。
“而我夫君要的很簡單，此間將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天道，人道，或者其他，想來是願意的，若是不願意”
她不再開口。
聞言，兩個垂釣者有些錯愕，他們看向紅雨葉，感受到了一種冷冽。
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刀。
隨時都能送他們一程。
感受到這股氣息之後，天九十六等人，直接出刀。
只要公主一聲令下，他們就能衝上去把這兩個不知名的前輩斬於刀下。
當然，不一定能夠斬殺。
但.
絕不會讓公主覺得，她是一個人。
哪怕死，他們這些死士也會死在公主前頭。
兩位垂釣者乾笑兩聲道：“開個玩笑，幾位不必如此。”
“兩位前輩老了。”紅雨葉望着眼前之人，道：“也該休息了。”
“仙子說的在理，我們確實老了，也確實不能將想要的施加在你們身上。”老者感慨了一聲道：“只是有些不甘心，曾經人道輝煌，本應該徹底改變結局。
“最後卻消散在無盡歲月之中。”
“我等本就是已死之人，無需留戀其他，確實是該休息了。”此時年輕的垂釣者對着老年垂釣者笑着開口。
隨後他看向天九十八等人道：“我有一份傳承送你們，可要？”
三人看向公主。
紅雨葉頷首，並未開口。
如此天九十八等人表示要。
因爲他們也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的強大，得到他們的傳承並非什麼壞事。
之後垂釣者便開始淡去。
紅雨葉他們在原地等待了許久，或許幾個月，亦或者一兩年。
直到這天，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氣息，從深處涌來。
空間震動，天地搖晃。
似乎有人打開了一扇門，走了出來。
紅雨葉看着前方，知曉她夫君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