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萬寶閣的掌櫃笑眯眯地解釋道：“客官您要購買的天香樓黛眉胭脂十分緊俏，目前本閣也沒有多餘的存貨，所以才需要預訂。”
永樂仙城並沒有天香樓，事實上“天香樓”相當於汪塵前世的一個品牌名稱。
因爲在別地找不到，所以汪塵纔來了萬寶閣。
而現在看萬寶閣掌櫃的神情，他懷疑這是個奢牌！
“沒有多餘？”
汪塵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意味：“那就是還有存貨了？”
“那都是別人預訂的。”
掌櫃的笑容越發和藹可親：“您想先拿，就需要加靈石了。”
汪塵不由地問道：“加多少？”
“一盒天香樓黛眉胭脂原價是九十中靈。”
只聽對方回答道：“您想提前拿貨，得額外再支付二十中靈。”
“什麼？！”
汪塵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中靈？”
一盒胭脂竟然賣九十中靈，相當於上萬下靈。
作爲禁獄司裡的一名獄卒，汪塵的工資水平放在永樂仙城裡都算挺高的，可他需要將近兩個月的薪水，才能買得起這樣一盒胭脂。
更別說二十中靈的加價。
這是要吃人啊！
汪塵很想扭頭就走。
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雨妃最後跟自己說的話。
“汪小哥，你是個好人，等奴家出去了，一定在宗門裡給你找個元陰未失的道侶。”
忽略好人卡。
忽略元陰未失的道侶。
這位合歡宗的妖女說“出去了”是什麼意思？
她還有機會活着離開地牢？
就雨妃在監牢裡乾的那些事，禁獄司上層的腦袋除非被驢給踢了，否則斷然不可能將如此詭異的人物放出去。
問題來了，禁獄司又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爲什麼雨妃拿出的一支簪花，就能讓心如鐵石的曹典獄破防？
汪塵心念電轉，他重新轉回身來，往櫃檯上拍下了一封靈石：“一百中靈，賣就現在給我，不賣就算了。”
萬寶閣掌櫃露出爲難的神色，像是在權衡考慮。
直到汪塵不耐煩了，他才說道：“成交！”
就這樣汪塵用一百中靈，換來了一盒僅僅幾兩重的天香樓黛眉胭脂。
這點份量還是帶上胭脂盒一起算的！
次日回到已九區，汪塵將這盒黛眉胭脂送給了雨妃。
他吐槽道：“下次別讓我再帶貨了，就算你是我的家人，我也遭不住啊！”
雨妃笑得花枝亂顫——雖然汪塵看不見。
笑過之後，她才說道：“奴家知道汪小哥是好人，奴家不會讓好人吃虧的。”
汪塵搖搖頭：“算了。”
他在想自己的腦袋有沒有被驢給踢了，竟然真的掏出一百中靈給這妖女買了胭脂。
“奴家給小哥唱首歌吧。”
得了胭脂的雨妃顯然心情極好，說道：“奴家的歌藝，在宗門裡可是數一數二的。”
沒等汪塵迴應，一縷仙音妙韻自監牢之中飛出，鑽入了他的耳朵裡。
汪塵的心神爲之一蕩。
很奇怪的，他完全聽不懂這位合歡宗女修在唱什麼，像是另外一種語言，然而對方的歌聲蘊含着難以言述的魅力，撫慰神魂盪滌心靈，讓人情不自禁地放鬆下來。
一曲歌罷，汪塵彷彿如夢初醒。
“唱得好。”
他忍不住點了個贊。
“小哥喜歡就好。”
雨妃笑嘻嘻：“奴家很久沒唱歌了，你快走吧，別耽誤了巡查的時辰。”
這個時候汪塵恍然發現，自己跟雨妃交流的時間過長了！
趕緊離開。
這讓汪塵產生了一絲警醒。
因此接下來的幾天，汪塵來去匆匆，不再給這位合歡宗的女修多話。
以免引發新的事端。
然而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天汪塵剛到監務堂點卯，就被人叫到了房間裡。
“汪塵，有人舉報你跟囚犯交往過密。”
質問汪塵的是位面目陰鷙的中年修士，他看汪塵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而且私下裡還給囚犯帶東西，你可知罪？”
誰舉報的？
汪塵心念電轉：“下修的確給合歡宗女修雨妃帶過一盒胭脂，但這件事情得到了曹典獄的許可，除此之外下修再沒有做過。”
“曹典獄出公差了。”
中年修士面無表情：“你說的是否真實還有待考證，但你跟囚犯交往過密也是事實，念在初犯就暫時不追究的，但你的巡查路線得換一條。”
他的目光裡多出了一絲細不可查的憐憫，彷彿看到落入陷阱的獵物。
汪塵行禮道：“遵令。”
這名中年修士也是已九區的典吏，名字叫做吳懿，其身份雖然比不上曹典獄，但也差別不大。
曹典獄外出的時候，就由他代行典獄之職。
總之不是汪塵惹得起的人物！
汪塵原來的巡查路線，就這樣被更換掉了。
新的路線要更長，而且還得穿過幾個陰煞之氣濃度非常高的地方。
在地圖上都有着特別的標註！
這讓汪塵隱隱感覺不對。
那典吏吳懿明顯有故意針對自己的嫌疑。
問題是汪塵從來沒有得罪過這位！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汪塵剛開始巡查新的獄區線路，就被一名高壯修士給攔住了。
後者一臉得意，壓低聲音說道：“汪塵，你現在知道得罪我們兄弟倆的後果了吧？”
原來是這貨——虎七！
汪塵完全沒有想到，隔了半個多月，對方居然還在算計自己。
當真是小人難防啊！
見到汪塵不說話，虎七更加的猖狂：“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每個月拿出四十中靈、兩瓶通脈祛邪丹…”
汪塵懶得聽對方廢話，沒等虎七說完就繞了過去。
虎七頓時勃然大怒，握着拳頭衝汪塵的後背威脅道：“很好，我看你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下場，到時候有種別來求我，跪在地上喊爺爺也沒用。”
汪塵沒有回答，只是擡手豎起了中指。
保證虎七能看到。
虎七雖然不懂汪塵這個手勢的含義，但他從汪塵的動作姿態裡，感受到了被輕蔑侮辱的意味。
不由拳頭握得嘎巴響，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這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