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王啓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也會面臨這樣的選擇。
但實際上，根據他的經驗，一般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好消息可言。
無非是爲了讓壞消息顯得沒有那麼糟糕，而找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將其稱之爲好消息罷了。
所以，只要面對這樣的選擇。
王啓始終只有一個答案。
“壞消息。”
王啓毫不猶豫的答道。
鬼蜮道人嘆了口氣，指着王曦之的屍傀道：“壞消息是，他沒有任何還魂的可能了。他的靈魂極有可能已經進入了輪迴。
所以當我施展回魂術的時候，他的身體纔會出現排斥，痛苦的狀態。
因爲他自己的靈魂消失了，有一些其他的幽魂，試圖渾水摸魚，搶佔他的肉身。
繼續下去的話，若是真的被惡靈侵入，這具肉身將在十二個時辰內，極速崩潰。”
王啓聞言，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驚訝。
“好，我知道了，多謝前輩相助。”他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結果。
說罷，他便讓王曦之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青嵐宗追逐莫蘭，不知道是怎樣的結果，他帶着王曦之的屍傀在御鬼道觀停留，並不安全。
萬一被青嵐宗的人堵截在這個破道觀裡，王曦之的屍傀將藏無可藏。
他必須連夜趕回中原郡才行。
“你不想知道好消息是什麼？”鬼蜮道人追到門口，詫異的問道。
王啓停住了腳步，隨即搖了搖頭：“不用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夠猜到。
你想說，他遁入了輪迴，說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怨氣，坦然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對嗎？”
鬼蜮道人沒有說話。
顯然是默認了這個答案。
王啓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得不說，王曦之是一個豁達的人。
能夠拋卻怨恨，遵循世間規律，這是一種大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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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王啓看來，卻也是一種認命的表現！
身爲凡人，信命，認命也就罷了。
但作爲修士，本就是行逆天之事，奪天地造化，修至強真身，獲萬古壽元。
死亡，不應該是修士的終結。
如果換做王啓，只要靈魂不死，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再活一世。
他和王曦之，完全是兩個極端。
王曦之爲人太“正”。
而他，只要能夠達到目的，所謂的邪招，同樣可以使用。
以毒攻毒，也是一種智慧。
閒言少敘。
王啓連夜趕回中原郡，在日出之前，來到了青嵐宗。
此時，青嵐宗的高階修士，都已外出，還未回來。
顯然莫蘭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以至於他們仍舊滯留在邊境，甚至是梁州境內。
但作爲四大宗門之一的青嵐宗，即使沒有掌門，長老在宗門內，門下的弟子，也都起早練劍。
宗門的各個區域，都能夠看到練劍弟子的身影。
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直衝天穹，傲立於虛空之中，懸停在青嵐宗主峰之上。
他穿着青嵐宗的弟子服飾，手中無劍，可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利劍似的。
衆人擡眼望去，只覺得來人鋒芒畢露，只是看上一眼，都險些被劍意所傷。
“誰人門下的弟子，還不速速歸返！”
宗門的執事出聲呵斥。
中原郡有禁空令，青嵐宗的宗門，也是有的。
低空進行一些浮空的戰鬥訓練，沒有問題，但如此懸停在宗門的建築之上，多少有一些挑釁的意味。
可來人並沒有理會執事的呵斥。
伸手指向青嵐宗的主殿房頂。
一時間，勁風襲來。
方圓幾裡內的空氣彷彿都被來人操控，成爲了一柄柄無形的利劍，朝着主殿房頂的瓦片上刺去。
瓦片橫飛。
看似並沒有什麼破壞力。
這樣的效果，任誰都能做到。
但是，包括一些執事在內的青嵐宗修士們，都看得呆了。
他們看到的，不是這劍招的破壞力，而是劍招之中蘊藏的劍意。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這是劍修高手可以達到的境界。
而眼前這人，明顯還要更高一個層級。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方寸之內，萬物皆可爲劍。
宗門之內，哪有弟子能夠達到這般高度？
“王師兄！”
突然，一道聲音從內門練功場中傳出。
緊接着，更多的人意識到了什麼。
“王師兄沒死？”
“天吶！這身形，好像真的是王師兄！”
……
不斷的有人推斷出來人的身份，但礙於劍勢並沒有停止，而不敢靠近。
良久之後，主殿的瓦片終於沒有再受到衝擊。
衆人終於敢上前相認。
可當他們來到來人身邊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一張毫無血色，空洞無神的臉。
的確是王曦之沒錯，可根本沒有聲息。
緊接着， 王曦之的身體，筆直的朝着地面墜落而去。
一時間，竟無人敢去接。
這可是一具屍體！
但在王曦之還差一半距離就要跌落在地上的時候，終於有人追了上去，將王曦之抱了起來，看着王曦之的臉，潸然淚下，爆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師兄！”
對死屍還魂的恐懼，嫌惡，是人的本能。
但最終這種本能，還是被昔日的感情所壓制。
更多的人上前幫忙，再度確認王曦之的狀況，探索王曦之“死而復生”，從墓地中離去的秘密。
不過很遺憾，他們根本沒辦法找到任何的線索。
因爲此時此刻，王啓早已解除了控屍術。
王曦之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靈力痕跡，只是一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屍體。
不久後，終於有人注意到了主殿的瓦片，提示道：“你們看，主殿上好像有字！是王師兄留下的！”
只見初升的旭日，將第一縷晨光投向主殿，透過被擊穿的瓦片縫隙，在主殿的地面上，映出了兩個奇異的文字。
第一個文字如同一條遊蛇般彎彎曲曲。
第二個文字，如同豎立起來的兩個小山包。
“一定是王師兄想要留給我們的訊息！”一位弟子珍而重之的將這兩個字臨摹了下來，激動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青嵐宗幾十裡外的一座野山上。
王啓看向青嵐宗的方向，慍怒道：“一羣傻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