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王啓，見過秦老。”
當店小二向王啓介紹過秦江河後，王啓立刻主動自報家門。
金陽宗煉器坊長老，這個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說得簡單易懂一點，金陽宗的修士能不能有法器使用，有什麼樣的法器使用，大都得看秦江河的臉色。
但實際上，煉器坊長老的能量絕不是僅此而已。
通常來說，煉器坊以及煉丹坊等核心區域的管事長老，幾乎和歷代弟子都會打交道。
罕有宗門弟子不承他們情的，僅僅這條人脈，便彌足珍貴。
在這世界，招惹誰，都不能招惹這些掌握着實權的宗門核心成員。
“王啓……”
秦江河聽到王啓的名字，卻是皺起了眉頭，他對這個名字，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按理說，就算是冶煉坊的出色弟子出師下山，自立門戶，也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行。
“你曾經是我金陽宗的弟子麼？”秦江河不禁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王啓的心神一凜。
他此前並不知道，秦江河居然能夠看出他有金陽宗的底子。
怪不得秦江河能夠一眼認出他來。
說不緊張，那一定是假的。
但王啓並沒有慌亂，仍舊淡定的答道：“有幸在金陽宗接受過基礎的鍛造啓蒙。”
“什麼？你只接受過啓蒙教學，就下山了？”秦江河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王啓道。
“當初誰放你下山的？”秦江河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怒意。
王啓知道，秦江河這怒意並不是針對自己的，而是針對那放他下山的人。
雖然他並沒有實際經歷過被宗門驅逐的事件，但能夠爲前身出一口氣，他還是樂意之至的。
於是，他開始在記憶中尋找金陽宗的碎片。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頭痛。
在閃回到某個記憶片段的瞬間，他只覺得頭痛欲裂，雙眸之中止不住的流出了淚水。
這是怎麼回事？
連王啓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
這簡直就像是一種應激反應。
看來被驅逐下山，對前身來說，是一段非常痛苦的經歷。
以至於連借體重生的他，連那段經歷的全貌都沒看到，就被曾經的記憶拒之門外，無法閱覽。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王啓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擡起右手，示意道。
看到王啓這般模樣，秦江河更是愁眉緊鎖。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樣一個人才，怎麼會一想到金陽宗，竟是這般狀態。
他連忙向店小二拋去眼神示意。
店小二點了點頭，默默的退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拿來了一杯清水。
王啓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後，瞬間好受了不少。
“謝謝。”他將水杯遞了回去，微微頷首道。
“不客氣，你們先聊。我出去看店去了。”店小二說罷，徑直離開了房間。
店小二走後，秦江河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王啓，詢問道：“既然回憶讓你如此痛苦，咱們就先聊正事罷。聽小川說，你想要學習萬象紋的繪製方法？”
“秦老，只要是煉器的知識，我都想要學習。”王啓答道。
這小子。
秦江河聞言，原本嚴肅的臉上，登時露出了笑容。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前一秒還對自己心存戒備，後一秒就敢於得寸進尺，
爲自己謀取更多利益的後生。
他也不知道應該說王啓是務實，還是貪婪了。
“那先給我說說伱現在對煉器的理解，以及自學到怎樣的地步了吧。”秦江河對王啓的反應倒是沒那麼討厭。
想要多學一些東西，並不是什麼壞事。
但想要因材施教，必須知道王啓現在的水平才行。
王啓立即將之前準備好的圖紙以及自己寫下的感悟交給了秦江河。
秦江河快速的瀏覽着王啓準備的內容，越往後看，越是蹙起了眉頭。
這不對啊……
秦江河暗暗想到。
在拍賣會時，王啓帶來的法器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雖然法器整體煉製的工藝比較一般，但是萬象紋卻是可圈可點。
他原本以爲，王啓想要學習萬象紋，是想要學習更多的變化。
可從王啓所寫的筆記來看，他竟是連最基本的萬象紋鐫刻方式都還不會。
“你不會萬象紋，當時是怎麼煉製成那十幾件形制不同的法器的？”秦江河不解的問道。
王啓無奈苦笑：“您真的認錯人了。我沒煉製過法器。”
真是奇了怪了。
秦江河撓了撓頭，此時此刻，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人。
因爲王啓所寫的鍛造筆記，實在不像是僞造的，其中的很多問題，都暴露了王啓沒有任何編寫萬象紋的基礎。
“那就當我認錯人了吧。你的筆記和樣品我已經看過了，你的鍛造工藝，對我們煉器一行是有利的，但並不是必須。
煉器和鍛造，其實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事情。即使不會鍛造，煉器師也可以購買法器胚子進行煉製。
你的筆記裡的很多觀念很新奇，但卻是錯誤的。
比如你說你想要知道在同一件法器中，是否能夠同時存在兩套不同的萬象紋。這個想法的確很有趣，若是能夠實現，自然能夠增強法器的威力。
但你有一點欠考慮了，每一個法器胚子的鍛造材料也是有五行相性的，植入萬象紋，需要根據胚子本身的相性決定萬象紋的種類。
比如胚子所用的是寒鐵，我們自然需要用水屬性的萬象紋，去激發它的潛力。
若是用的盤龍木，我們就應該用木屬性的萬象紋。
普通的胚子，通常只有一種相性，你若是植入兩套萬象紋，極有可能因爲相性衝突，導致炸爐。
但你的這個想法並非是完全不能實現，若是找到合適的材料，加上合適的鍛造手法，或許真的能出現奇蹟也說不定。
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究竟能夠把你的想象實踐到什麼程度了。”
秦江河說罷，面對笑意的看向王啓。
王啓一直在認真聽秦江河的教導，儘量的汲取煉器方面的知識，而當他聽到秦江河最後別有意味的話語時。
他登時瞪大了雙眼，喜不自勝的看向秦江河：“秦老，您願意教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