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去日本走一趟，怎麼就成歪主意了？一個是米其林三星餐廳，世界上有名的壽司之神，一個是世界五十佳餐廳，日本餐飲界數得着的廚癡；這樣的飯店這樣的廚師，別說他們，我都想去看看，何況還是日方主動發出邀請，我問你，能不能帶我一個？”單英雄問道。
白路愣了一下，打電話給你是讓你解決問題，不是新增加問題，當下說聲再見。按掉電話。
很快到達五星大飯店，放下果釀，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坐飯店裡發呆。
下午四點鐘，高爺爺打電話問他到飯店沒有。得到確實回答後，說汽車一會兒就到。
二十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下來個三十歲左右的精壯青年，頭髮很短，皮膚黝黑，一看就是軍人範兒。
那人推門直接問話：“準備好了麼？”
白路笑了下：“怎麼好象參加選秀節目一樣？”
那人表情無動，再問一遍：“準備好了？如果可以，現在就出發。”
白路說：“麻煩幫着拿下箱子，可以麼？”
那人點點頭，抱起酒箱出門，白路抱着另一個裝食材的箱子，然後關店鎖門，上車離開。
車往北開，從三環路拐出去，繼續北行，開到五環外西行，約莫三分鐘拐上一條小路，路口有個禁行標誌，繼續往裡開上一分鐘，出現個門崗。
在門崗前停下。有警衛過來檢查，放行後繼續往裡走。前面是片山脈，在山腳和半山腰處建着許多別墅。汽車一直朝山上開，在靠後一間別墅門口停下。精壯青年下車，幫白路拿箱子，帶着走向大門。
邊上還停着三輛汽車，門口有警衛站崗。
見精壯青年帶人過來，警衛掃白路兩眼，按動身後門鈴。
房門打開，走出來箇中年人。笑着迎上白路：“大明星。我幫你拿。”
白路趕忙說不用。
中年人沒有堅持，把房門大開：“裡面請。”
進門是玄關，放個大鞋櫃，白路問：“要換鞋麼？”
“不用不用。”關上房門。中年人去前面帶路：“廚房在這邊。”
去廚房要經過客廳。坐着五個老頭。其中有高爺爺一個，跟白路說話：“放好東西，過來一下。”
白路應聲好。先去廚房，然後回到客廳，朝五個老頭一抱拳：“初次見面，大家好。”
正對面坐個富態老頭，看年紀有七十多歲，紅光滿面，保養的非常好。面無表情打量白路，白路也在打量他，跟着問道：“你是宋老爺子？”
高爺爺在一旁說話：“看見沒，早說這傢伙沒禮貌。”
五個人裡面還有司馬爺爺一個，接話道：“這小子一向沒禮貌，來之前也沒人給他上上課？”
紅光滿面的富態老頭笑道：“你這孩子眼神不濟，拍馬屁都找不準對象，那纔是你的宋老爺子。”
高爺爺身邊坐個黑瘦黑瘦的不起眼老頭，個子不高，年紀稍大一些，接話道：“我姓宋，跟你說話的那位姓元，排在我後面。”
元老頭把話又接了回去：“按歷史，元可是取代了宋。”
“你取代我了麼？”宋立業問道。
正常情況，這幫人老成精的老領導絕對不會這麼說話。可宋立業和元老頭十分熟悉，倆人是連襟，始終統一戰線，甚至十年浩劫時都沒發生分歧。倆人不但關係近，住的也近，只是宋立業在官場上走的比元老頭要遠，位置要高一些。
不過退下來以後，也就無所謂什麼位置，沒事兒鬥鬥嘴也挺快樂。他們家這一輩兒就剩下他倆，關係很不一般。對於官場高人來說，這種情況實在罕見。
元老頭說：“你除了貧嘴還會什麼？”跟白路說話：“我知道你，看過你的電影，兩部，喝過你做的酒，不錯，你做的事情我也很喜歡，好好幹，想不想參軍？”
白路亂迷糊，什麼就參軍？搖頭道：“咱能聊點兒正常話題不？”
元老頭一愣，跟着哈哈大笑：“我喜歡。”
宋立業說：“別理他，這是我家，叫你過來問件事，聽說你想去邊疆？是不是想出國？”
白路眨巴下眼睛：“你還知道什麼？”
他對面是五位老領導，一般人見到都是必恭必敬，在白路這裡沒有，把他們當成街邊下象棋的老頭一樣對待，說話很隨意。
聽白路跟宋立業也是這麼說話，元老頭笑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有對象沒？我有個孫女非常不錯，你嫁過來以後就陪我聊天，我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讓一個男人嫁去他家，元老頭很有思想。
宋立業挑刺道：“保一輩子？你能活那麼久？”
“老子有兒子，還有孫子。”元老頭回道。
元老頭和宋立業說話比較隨意，另三個老頭要稍微嚴謹一些。雖說也曾是高幹，也曾號令一方，可是論級別，還真比不過宋立業。
白路跟宋立業說過話，歪頭看高爺爺，認真的目不轉睛的看。高爺爺氣道：“你看什麼？”
白路笑道：“沒想到啊想不到，您老人家也有這麼老實的時候。”
這句話說出，元老頭哈哈大笑，司馬爺爺和另一位老人家在努力忍笑，宋立業愣了一下，心說難怪這孩子能惹事，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高爺爺瞪着眼睛壓着聲音喝道：“會不會說話？”
“會，我會普通話，還會外語，第一外語是英語。”
宋立業笑了下，把話題引回去：“能不能說下去邊疆做什麼？”
“不能說。”
“知道了，去做飯吧。”宋立業說道。
白路說聲好。看看幾位老爺子，多問句：“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沒有，怎麼好吃怎麼做。”五位老人家肯定都要忌口，不過沒一個人肯按醫囑來做。
那就沒有吧，白路進去廚房。
大廚房裡各種設備應有盡有，着料也很全。白路大略看過一遍，於是開工。
這頓飯很用心，選最嫩的牛肉切片，用少量果酒和大量果汁配上許多着料醃好。
將魚肉剔骨，只留白肉。切成小方塊加水煮熟；取同樣量的豆腐塊。在表面雕出魚肉紋路，和魚肉一起燉煮。後瀝汁裝盤。
蘿蔔切成透明薄絲帶，擺盤後淋上調好的醬汁。
筍切成細條，用開水焯過。用雞汁煨上。
雞腿肉剔骨。開水煮熟後。加山藥、靈芝片一起大火燉。後取出肉塊，用快刀細分成絲，並於一盤中。另取一盤。分盛三種調料醬汁，蘸食。
再來個八珍蘑菇，清炒瓜片，共七道菜，配上道湯品，完成一桌宴席。
五個人吃七菜一湯，有葷有素，有涼有熱，倒也合適。當別的菜都上桌後，白路生起炭爐烤肉牛。把醃好的肉片一片片烤好，裝盤端上去。
肉片很大很薄，每人兩片，正是恰到好處的享用。
這頓飯不光好吃，還很養生，幾乎沒怎麼用到油。
當果味牛肉上桌，白路走去飯廳伺候局，拽把椅子坐下，隨口問道：“怎麼樣？”
“真是不錯，我吃過這麼多館子，大小廚師見的多了，你排第一。”元老頭不吝稱讚。
宋立業也是點頭說好：“難怪你飯店生意那麼好。”
好酒配好菜，每人把一瓶果釀，自己倒自己喝，吃的很快活。
二十分鐘後，所有盤子空掉。元老頭摸着肚皮說話：“去我那上班吧，就給我做飯。”
“做飯？我看你是做夢。”宋立業不屑道，衝白路說話：“跟我過來。”說完走去樓梯，然後上樓，進入書房。
這是正戲來了，白路跟進書房。
宋立業隨口道：“坐。”他坐到書桌後面。
書房只門口有個圓凳，白路坐過去，和宋立業打個對臉。
宋立業開門見山說道：“我知道你做過什麼，你這人沒有規矩，喜歡由着性子胡來，好在有善惡分別，我對你做過的每一件大事都很滿意，叫你進來不是敲打你，是想鼓勵你，這個社會有太多事情讓人爲難、更讓人無奈，比如見義勇爲抓小偷，小偷摔傷，見義勇爲的好人卻是要負責。”
這番話說的可是新鮮極了，曾經的大領導支持我胡來？換句話說，是支持我違法？見多識廣、波瀾不驚的白路很是意外。
宋立業接着說：“我喜歡你做事的方式，比如對待分裂分子的態度，具體的就不說了，你明白就成。”
有些話不能明說，但白路是真的明白。宋立業那句話追到根子上，翻譯成白話文就是，他支持你去打去殺某些分裂分子，要用最直接最殘酷的方法對待頑固壞人。
邊疆問題一直是國家民族政策的重中之重，從建國到現在，一直在努力維持疆域的完整，努力維護這片土地的和平。可總有人有不同想法，總是搞出某些事情。
出事就要解決，國家領導人對待這些分裂分子持有不同意見。大概來說分爲兩種，一種是強硬派，武力鎮壓。一種是溫和派，慢慢滲透、慢慢融合，窮幾代人努力真正融成一家人。
除這兩種方法之外，還有許多意見，但歸根結底，都是圍繞着這兩種辦法來做。具體實行起來有很多種政策。
比如剷除頑固分子，然後封鎖消息，始終以溫和態度呈現給世人。給許多優惠政策，給許多照顧，還有很多支持……這是把兩種辦法合到一處實施，也是最常使用的方法。
可在特定時期只能使用特定辦法，比如某時期曾實行特殊法令嚴控分裂活動。宋立業是那個時期那個政策的支持者，喜歡強硬做事，你敢分裂他就敢殺，所以他喜歡白路，喜歡白路對待分裂分子的態度。
這是老宋會幫助白路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