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1章 好象是宿命

單英雄嘆氣道:“當我聽不出來你話裡意思?”

白路問:“什麼意思?”

單英雄回道:“我這麼大名頭,你讓我負責廚房、研究菜點,就是想讓我幹活,還不給權力,太黑了,要不都說老闆最黑。”

白路說:“不要這麼聰明好不好?就這麼點小心眼,還被你看穿了。”

兩個人信馬由繮的走着,白路忽然停住,面向街邊一家水果店。

單英雄問怎麼了。

白路笑道:“我的歌。”

單英雄仔細聽聽:“你唱的?”

白路嘆氣說:“咱倆好歹也是合作伙伴,稍微關心、瞭解一下我好不好?”

單英雄想了想問道:“我今年多大?在幾家飯店幹過?”

白路問:“說這個幹嘛?”

單英雄嘆氣道:“咱倆好歹也是合作伙伴,稍微關心、瞭解一下我好不好?”

白路搖搖頭:“你瘋了。”站在雨中繼續看着水果店。

其實是挺有意思一件事,第一,白路的歌沒有碟片,全是網絡上的音樂格式。第二,也沒出口到美國。第三,這家店是一個白人開的。

白大先生覺得有點兒意思,這算是盜版吧?還是外國人聽我的歌……恩,很有成就感。

站着聽上一會兒,又發現個有意思的事情,這傢伙居然是單曲循環播放,白路就哈哈笑着跟單英雄說:“走吧。”

水果店放歌的聲音其實不大,只是開着門窗,聲音傳的遠一些而已。單英雄仔細聽了會兒問:“不聽了?”又說:“挺好聽的。”

白路說:“再聽下去,我怕店主以爲咱倆是搶劫的,走吧。”說着繼續往前走。

單英雄跟上:“怎麼樣?在異國他鄉聽見自己的歌,是不是賊有成就感?”

白路說:“像我這麼大腕的明星。有幾個外國歌迷很正常。”

單英雄笑道:“你就不知道什麼是謙虛麼?”

……

倆人邊走邊聊,聽着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倒也蠻舒服,就是起風時有點冷。再溜達一會兒,倆人回酒店。在進門的時候,珍妮弗打電話說:“晚上六點鐘有個採訪。在酒店等我。”

白路說:“這麼着急?”

珍妮弗囑咐一遍:“別亂走啊。”掛上電話。

倆人把雨傘放回酒店門口,在回去房間的路上,意外接到李強的電話,說白路夠牛皮,來美國繼續當頭條白。

白路停步,走向沒人的地方問話:“你在哪呢?”

“當然是洛杉磯,這大冷天的誰往北邊跑?”李強說:“放心,我會去看你的首映,你就不用感謝我了。”

白路問:“不打算回國了?”

“小孩在美國養。不過過些日子我得回去一趟。”李強問:“你什麼時候回去?有沒有時間南下,我請你喝酒。”

“你那頓飯不夠一張機票錢的。”白路說:“算了,好好照顧孩子,有機會再說。”

“那也成。”跟着又說:“你能不能弄個q什麼的,上網聊多方便,還能看到你的動態……對了,你那個微播一萬年更一次啊?”

白路說:“你不懂,這是神秘感。要保持神秘感。”

“就你那樣還保持神秘感?”李強說:“掛了,趕緊學着上網。”

白路說:“我會上網。再見。”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寒暄電話,在白路取得成績的時候,朋友打個電話說幾句廢話祝賀一下。可是掛斷電話之後,白路忽然想起小道士,不知道那傢伙的小孩養的咋樣了。

人這個東西真是不抗想念,白路剛起個念頭。小道士馬上打來電話。

看着屏幕上的聯繫人名字,按掉電話,然後撥回去問道:“養小孩累吧?”

小道士沉默下說道:“累是累,不過有件事……”

“缺錢?”白路問道。

“不是錢的事。”小道士直接說道:“我師兄要把孩子送人。”

白路愣了一下:“你師兄不像這麼絕情的人啊。”

小道士說:“我師兄不絕情,是有人想要這個孩子。”

白路多聰明啊。稍一思考問道:“有個家境不錯的人家沒有孩子,正好你揀的孩子是男孩,他們想要收養,你師兄覺得那戶人家會真心對待孩子,所以勸你?”

小道士說是,又說:“我不想給別人,想自己養,可師兄說的對,我現在養小北都不能住道觀,得在縣裡租房子,還得花錢僱人照看,我師兄說,就現在這個社會,孩子從一出生起碼得照看到初三畢業才行,上學放學都得接,問我有那麼長的耐心麼?”

白路沉默片刻問道:“你怎麼想?”

“我不知道,我師兄說聽我的。”小道士語氣很低沉:“小傢伙可好了,可可愛了,他現在認人,見到我可高興了,我不想送出去。”

白路說:“你猶豫了。”

小道士沉默好一會兒,帶着哭腔說:“可我師兄說的對,想要孩子的是我們縣的副縣長,夫妻倆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不論是家庭環境,還是父母這塊,都比我合適……可我捨不得啊。”

首先是健全家庭,夫婦二人,其次是有正當工作,還是當地的領導幹部,孩子肯定有很好的成長環境。

關於這件事,未必是副縣長同志強要孩子,可肯定是有人給他們吹風,把消息傳過去,再回來跟大小道士商量……單就這件事來說,不講人情關係,只說對孩子最有益的解決辦法,就是送給健全的正常家庭。

遇到這樣事情,別說小道士,白路也感到特別爲難。

世上事就是這樣,多巧啊,你揀到一個脫北者的孩子,當地正好有人家生不出孩子。你把孩子送出去,可以解放你,又是對孩子有好處,更是解決了沒有孩子家庭的大問題,這也是一舉三得啊。

白路想上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大老王小老王揀到自己,如果也是交到某個需要孩子的家庭裡,還會有現在的我麼?

按說大小道士也是有本事的人,未必不能培養出另一個我。可這種事情誰能肯定?倒退個二十幾年,如果大老王把我送給別人家裡,也許會有另一番成就……

白路覺得有點頭痛。

小道士說:“一想到要把孩子送人,我就感覺自己像人販子。”

白路聽後還是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半天忽然說道:“可以讓小北自己選擇。”

小北是孩子的小名,是倆道士給起的。

小道士說:“還不會說話呢。怎麼選?”

“你和那家人站一起,讓孩子自己去選……”話說一半停住,這還用選麼?

小道士苦笑一下:“又不是抓週,我和小北在一起的時間長,小北肯定選我,這樣不對。”

小道士口裡的小北,不仔細聽有點小白的意思。白路難得的沒挑毛病,想想說道:“我以前認識個小孩。跟我住了段時間,特別可愛特別乖。後來送走了。”

他說的是小奎尼,爲了讓孩子健康開心成長,自送回孩子父母身邊以後,白路再沒有聯繫過。其實很多時候都挺想念那個小孩,要不是擔心孩子會記起被拐騙的經歷,他一準兒會買上許多東西去看望小奎尼。

小道士吃一驚:“你也揀過小孩?”

白路說:“算是吧。”跟着又說:“其實我就是揀的。”

小道士嘆口氣說道:“我也是揀的。”沉默片刻接着說道:“你說是不是老天自有安排。你是揀的,我是揀的,然後咱倆也要揀小孩把這個命運傳下去……”

話說一半,突然停口不語。白路明白小道士在想什麼,只是也沉默着不說話。

小道士想上好一會兒。忽然說:“掛了。”按掉電話。

白路嘆口氣收起電話,不知道爲什麼,眼睛突然有點酸,眼眶瞬間溼潤。

看他放下電話,單英雄從遠處走過來,發現到情緒不對,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白路笑着搖搖頭。

單英雄說:“別啊,中餐宴會搞得多成功?明天又是電影上映,這麼多喜事還不開心?”

白路說:“沒有不開心。”轉頭看看外面的雨,跟單英雄說:“我出去一下。”快步走去門口,拿起雨傘出酒店,朝方纔那家水果店走去。

沒多遠的路,又是走的急,很快趕到。可惜店裡面沒有音樂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門口站上一會兒,擠出個笑容,轉身再回去酒店。

他知道了小道士的選擇,可以說是因爲自己說的話,才讓小道士做出選擇。

小道士方纔說一半話停住,按照那個思路來說,白路和小道士都是被揀來的,所以白路揀了小奎尼,小道士揀了小北,好象是宿命一樣。

然後小道士就害怕了,他怕小北長大以後也會揀到孩子……

這是個很沒來由的念頭,可事情就是這麼巧,白路是揀來的,就揀了個孩子;小道士也是揀來的,也揀到小北……

白路只是不明白,事情要不要這麼巧?

他說的巧是另一回事,是說李強打電話讓他想起李強的孩子,就順便想起小道士的孩子,然後小道士就這麼巧的打來電話……

巧合太多很嚇人,會讓你敬畏老天,似乎一切事情,老天早有安排。

慢慢走回酒店,正好珍妮弗準備下車,看見白路拿傘進酒店,大聲喊道:“白路,過來。”

白路回頭看,看見汽車裡的珍妮弗,馬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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