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我不會離，你死了這條心！”
半晌後，霍炎鈺沉沉開口，臉上沒有溫度，猶如冰窟。
答案出乎意料，擡起頭，裴清歡側目看他，“你爲什麼不同意，理由呢？”
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到他不同意離婚的理由。
愛她？
呵呵，不可能的！
“如果你還是恨我，你可以看看我現在的模樣，也算是受盡懲罰，還不解恨嗎？”
定定的睨着她，霍炎鈺目光深了一些，“你能想到的理由，只有這一個？”
“是。”
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
瞬間，霍炎鈺徹底黑沉了臉，似是待不下去，煩躁的將手中報紙往茶几上一扔，轉身走出去。
看來，他還是記恨她的。
不過，現在都已經無所謂。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裴清歡目光掃過去，能清楚看到屏幕上慕容離三個字閃爍不停，可渾身上下沒有力氣，眼睜睜地看着手機響，卻接不了。
從來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無能又無力。
思緒正在出神，臉頰突然一涼，裴清歡擡頭看過去，護士拿着手機，正貼着她耳畔，動了動嘴，“謝謝。”
手機接通，慕容離聲音傳過來，“真的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那明天晚上走，我去醫院接你。”
裴清歡怔怔點頭，末了又想起來是在打電話，他看不到，開口，“好，我等你。”
她行李沒有什麼可收拾的，簡簡單單，乾淨利落。
……
房間內。
濃煙密佈。
寶兒小手捂住嘴，忍不住的輕咳。
林鳳梅一踏進來，雙手就重重的拍打在霍炎鈺後背，恨不得把他愛掐死，“寶兒還在呢，你想薰死她？”
隨後，迅速將房間內的窗全部都打開，通風。
“你和清歡怎麼回事？”林鳳梅在身旁坐下，“我聽到她和慕容離打電話，說是明天晚上離開去英國。”
霍炎鈺掐滅菸頭，扯動薄脣，沒有開口。
“還有，她想離婚的事也告訴了我，你怎麼想的？”
林鳳梅繼續逼問。
她真的感覺皇帝不急太監急，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治療的方法，兩人卻要離婚，這到底整的是哪齣戲？
“霍小三，你怎麼連畜生都不如，我如果問的是狗，它還會哼兩聲給我聽，你倒好，一言不發！”
“不過，清歡和慕容離去了英國，說不定還真沒有你什麼事，你怎麼想的，離還是不離？
他終於吭氣，“不離！”
“那就好，我就放下心了。”
但裴清歡沒有開玩笑，速度非常快，當天下午就把離婚協議書拿給了霍炎鈺。
霍炎鈺薄脣緊抿。
二話不說，他帶着寶兒去了病房。
寶兒走過去，抓住裴清歡的手，“媽咪，你還愛寶兒嗎？”
“怎麼這麼問？”裴清歡不解，“我當然愛你，我是你媽咪，怎麼可能不愛你？”
“可是爹地說你不要我了！”寶兒哇哇哇的哭出聲，“你要和爹地離婚，不要寶兒，也不要爹地。”
“你先出去，我和你爹地有話說。”
裴清歡面向霍炎鈺，“你不想離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寶兒不是都已經告訴你。”
“這不是理由，沒有了我，你，寶兒，還有其它女人可以組建成幸福的家庭。”
她揚起頭，神色淡淡。
卻將霍炎鈺氣的不輕，他冷冷地盯着她，“你不是一向很狂傲，現在說的這些話，不像是你。”
“人總是會改變的，壞事做多了，也想變好。”裴清歡輕輕一笑。
喉結不斷上下滾動，有一句話像是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霍炎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你一向不是很聰明，我看也不過如此。”
裴清歡不懂，也不明白。
端了一杯水，潤喉，片刻後，他道，“和我結婚，除了報復，還有給寶兒一個健全的家庭之外，你愛我？”
一怔，裴清歡也覺得脣齒乾燥，不過，她沒有否認，“是，我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
“不過，我現在真的累了，不想繼續堅持下去，仔細想想，你和我相遇，我愛上你以後，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好事……”
“你故意對我體貼，紳士，風趣，幽默，讓我愛上你，再給我重重一擊，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結婚以後，你緋聞不斷，整天流連酒吧，我也在堅持，依我的性格，如果不愛，像你這麼渣的男人，我早都揍得他起不了身，還有寶兒即使再可憐，我也不會給她一個這樣的爹地！”
“接下來，炎冰卿和炎致遠的騷擾就沒有停止過，甚至炎致遠還給我下了毒，落到這種地步。”
“現在想想，當時如果不強迫你結婚，或許就是另外局面。”
“我有過兩段失敗的婚姻，第一段是江川北，另外一段是你，其實我真的挺累，所以你簽了離婚協議書，我們各自安好。”
霍炎鈺的視線一直都定在她身上，一步一步向前走，走到病牀邊，他的目光還是沒有移開過半分，恍若能將她穿透，“你不是將就的人，難道我是將就的男人？”
這句話，什麼意思？
“在你和炎冰卿之間做出決定的時候，你難道還不明白？”
裴清歡點頭，“明白，你是爲了給寶兒一個家，我明白。”
“給寶兒一個家庭？就像你說的，女人有很多，樂意給寶兒當媽咪的更是數不勝數，我何必揪着你不放？”
霍炎鈺臉龐上線條冷硬，繃的緊緊地，“平時那麼精明利落，這會兒成了豬腦子？”
裴清歡怔了幾怔，然後輕笑出聲，“難道你想說你愛我？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可能？”他眯了她一眼，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眼睛，“三年，每天朝夕相處，躺在同一張牀上，同時醒來，爲什麼不能愛上？”
“不可否認，你的確很令我厭惡，性格太強硬，我報復你，你卻報復你，懷了我的孩子，趕走我的女朋友，操控一切……”
真的，一開始，她很令他厭惡，手段比起男人還厲害，更是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