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另一名領袖 2
乘坐出租車穿過布魯克林的街道，聽着黑人司機哼着跑調的歌曲，張洛很快便抵達了血腥瑪麗所說的位置，走下車之後在一條街道上站定，心中頓時浮現出無語的感覺。
作爲紐約狀況最複雜的區域，布魯克林區擁有來自全球各地的住民，各種風格特色的建築數不勝數，不過這條街道上的公寓……顯然不能算在“普通建築”的範圍內。
“這地方怎麼這麼破？”張洛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傢伙一直都住在這個鬼地方。”剛從出租車後車窗裡跳出來的血腥瑪麗嘆了口氣：“不然你以爲有什麼？流水別墅？一羣人在後院的花園裡野餐？”
——映入眼簾的街邊建築，是一排破爛不堪，看起來就像是即將倒塌的陳舊公寓，門前的金屬郵箱鏽成了扭曲的廢鐵，公寓門前甚至都長出了鬱鬱蔥蔥的雜草，一副破敗的樣子。
“如果我沒記錯，他就住在這裡。”黑裙蘿莉說着向正對的那棟破屋走了過去，張洛也立刻跟上。
對於這名神秘的“嚮導”，張洛還是很好奇的。畢竟他自己小時候也曾經幻想過，如果自己擁有了“無限再生”的能力，或許就可以靠賣腎度過一生了……不過那隻不過是個想法而已，真的這麼做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見到。
按血腥瑪麗的說法，此人是那種很不靠譜的落魄傢伙，但是既然能從頓羅斯克的戰場中全身而退，他的實力顯然是很強的。而且……
“話說你要進他家還需要走正門？”張洛看着站在門口踮腳打算按門鈴的血腥瑪麗。
“那傢伙家裡有結界的，我不能直接進去，如果我們這些靈魂可以去任何地方，那豈不是無敵了。”血腥瑪麗頭也不回的解釋了一句。
說話間，身穿漆黑公主裙的銀髮少女，已經按下了門邊的門鈴，按了幾下發現那玩意壞掉了，於是毫無禮貌的一腳踹在了門上。
“砰！”
掉了漆的綠色防盜門發出沉悶的巨響，又有一塊綠漆離開了門板，落在下方的臺階上。過了大約半分鐘，屋子裡終於傳來一個無精打采的聲音：“我不買東西謝謝……”
出乎張洛意料之外的是，那居然是個孩子的聲音，就在他還納悶美國什麼時候開始允許未成年人賣腎的時候，血腥瑪麗沒好氣的說道：
“是我，你這個白癡，快開門！”
“哦哦，是小瑪麗啊，等一下……”
門鎖發出咔噠聲，綠色的防盜門緩緩向外打開了，黑裙蘿莉二話不說拉開門衝進屋子，張洛也跟了進去。
才進屋，他立刻便發現這間屋子裡面的情形，要比外面看起來還破得多。
由於拉着窗簾，屋子裡的光線很差，門口堆着不少還沒扔掉的垃圾袋，散發出一股黴味。不過現在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
“你就是那個從頓羅斯克活下來的人？”張洛微微皺眉。
和聲音很是般配，眼前正被血腥瑪麗擰住臉頰的那傢伙，果然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留着蓬鬆的棕色亂髮，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的模樣。
此時，這傢伙正穿着一件繪着運動鞋圖案的黑色T恤，由於成年人的衣服對他來說實在太大了，T恤的下襬直接拖到了腳踝，省去了穿褲子的麻煩。
“你是哪位？”那男孩揉着自帶黑眼圈效果的灰色眼睛，擡起頭和張洛對視。
“我是怪談研究會的新成員。”張洛說道。
“我知道了，進來坐吧。這裡街上偶爾會出現幫派火拼，站在外面小心挨槍子。”那男孩說着撥開血腥瑪麗的手，快步走進屋子。張洛也回身關上門。
公寓的客廳牆壁上，貼滿了各種令人浮想聯翩的女性海報，屋子裡的傢俱看起來就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一樣。
看到那些海報，血腥瑪麗又瞪了男孩一眼，坐在了髒兮兮的沙發上。張洛也在旁邊另一個破舊無比，令人懷疑會不會突然彈出彈簧爆掉菊花的沙發上坐下，好奇的問道：“聽說您是不死身？是一直保持這個年齡的狀態嗎？”
雖說對各路怪談都有研究，但張洛根本看不出此人是什麼來路，不過行刑者之眼的“異端生物戰力識別”功能，卻還是體現出了此人的危險性：
“綜合評級：S+”
張洛知道，若是這個評級靠譜的話，眼前看似毫無威脅的男孩，無疑是除了邪神以外，自己到目前爲止遇到的最強存在。甚至比在萬聖節殺戮競賽時遇到的人類怨念化身還要更加強大。那麼問題來了……
這麼猛的傢伙，完全可以成爲一方霸主了，爲何要躲在破屋子裡靠賣腎爲生？
正思索的時候，男孩慢吞吞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當然不是總這樣，我平時可是成年人。不過這次一口氣賣了兩個腎，爲了讓它們快點長出來，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內臟再生上，所以纔會變小。”
“原來如此。”張洛點點頭：“這個能力很厲害啊。”
目前自己也擁有可以瞬間恢復皮外傷的“神造之軀”，不過內傷和器官缺失，並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而且這傢伙竟然還可以隨意更改“年齡狀態”，顯然不是普通的不死身那麼簡單。
他這種“返老還童”的技能，無疑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就連用邪神之力鑄造了身體的張洛，目前也做不到這一點。
“還好吧，爲了避免傷到人，我自己封印了大部分……”男孩無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大概還受到連續賣掉兩個腎的後遺症困擾。
“別說那些沒用的。”旁邊的黑裙蘿莉瞪了男孩一眼，接着立刻進入主題：“弗蘭肯斯坦大人讓我們來找你，目前我們要進入頓羅斯克城，需要一個嚮導。”
男孩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打了個哈欠問道：“弗蘭肯斯坦最近怎麼樣？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還真是還唸啊……”
“和你這種偷懶的白癡不同，她可是一個人支撐着研究會。”說到這個話題，血腥瑪麗就氣不打一處來，抓起面前斷了條腿的破茶几上的一個紙團，對着男孩的臉扔了過去：“只顧自己悠閒的傢伙，你就不能負起責任嗎？”
聽到這裡，張洛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加入組織的時候，看到的《怪談研究會新人需知》上記載的內容：
“怪談研究會創建於1915年，是由科學家弗蘭肯斯坦以及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另外二人建立的。”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您該不會也是怪談研究會的創始人之一吧？”張洛問。
“嗯嗯，小夥子很有前途嘛，你猜的沒錯，我的確就是研究會的三個‘BOSS’之一，嚴格說起來，比弗蘭肯斯坦還要更高一級。”在說話的同時，那男孩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