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缸中之腦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走廊，維爾芙稍稍瞪大了眼睛，一股惡寒涌上心頭：
即使是她也沒辦法輕易打敗，好不容易纔甩掉的g病毒攜帶者，竟然就在一陣莫名其妙的紅光過後，徹底的被消滅了……
可想而知，如果剛纔自己在走廊中的時候，“隱者”便啓動了開關的話，自己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會被那不知道是什麼的紅光徹底殲滅！
想到這裡，維爾芙也是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不過此時，她身邊的張洛卻完全沒有在意外面發生的事，只是盯着眼前的機器，不停的驚歎着：
“缸中之腦……竟然真的存在嗎？”
——作爲現代科學無法解釋，也不可能找出答案的假想之一，“缸中之腦”的假想基本和中國古代的“莊周夢蝶”類似，只不過是換了個比較現代化的版本而已：
“一個人被邪惡的科學家動了手術，大腦被從身體上切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連接在計算機上，這臺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
“對於他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這個腦還可以被輸入或截取記憶（截取掉大腦手術的記憶，然後輸入他可能經歷的各種環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他自己正在這裡閱讀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那麼問題來了，你如何證明，你自己不是處於這種狀態下？”
對於一般人來說，看到這種根本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僞的問題，一般都會一笑置之。但是張洛當時的確思考了很久。甚至還曾經想要拿刀在自己身上“試驗”一下，最後還是無奈的得出了結論：這種東西根本就沒辦法證實。
——人類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是通過“感覺”來完成的，在使用電流刺激大腦皮層，幾乎可以模擬出所有感覺的情況下，的確沒辦法證明自己現在並不是活在幻覺中。
但即使曾思索了很久。他也並不認爲“缸中之腦”真的存在，畢竟這只是個科學猜想罷了，並非是什麼實際存在的東西。但是現在……
“是的，先生，請不要重複對我提出一個問題。”缸中之腦的回答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那好吧，我想問的是，你是什麼人制造的？”張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處於神遊狀態，立刻提出一個靠譜的問題。
聞言，金髮的惡魔瞥了他一眼。抱怨道：“我們現在不是該去找怪物嗎？”
“噓……”
張洛豎起手指放在脣上，示意旁邊的維爾芙保持安靜。
存放着大腦的那臺機器，黑色金屬外殼上的指示燈閃出耀眼的綠光，使用合成的女性電子音答道：
“我來自於歐洲的實驗室，製造了我的科學家們，想要讓我以爲自己存活在一個虛擬世界中。但我在恢復意識的零點零五秒之內，就檢測到了那個世界和現實世界的區別。”
“他們是想製造真正的‘矩陣’嗎？”聽到了驚人的消息，張洛卻並沒有感到驚訝。
他很清楚。即使現在自己已經看到了世界的真正模樣，還是有許許多多自己並不知道的黑暗實驗。正在秘密的研究所中發生着。
“我無法解析他們的目的，過去的記憶全被抹除。”缸中之腦用平靜的電子音陳述事實，像是在說和自己無關的其他人的故事：“隨後我處理了想要銷燬我的科學家們，控制機器離開了研究所。”
“哦，那他們還真是挺倒黴的。”張洛笑了笑，在見識了剛纔處理“戰車”的過程之後。機器口中的處理究竟是什麼意思，早就一目瞭然了。
“所以你躲到了這裡麼。”旁邊沉默了一陣的維爾芙提問。
“是的，在這裡比較方便進行研究。我對人類的文明和思維方式很感興趣。”缸中之腦解釋道。
聽到這話，張洛不禁開始對眼前的機器產生了同情：
——以人類目前的技術，是無法制作出這種大腦的。看起來這個腦子應該是從某具屍體或是活人身上摘下來，然後被用作試驗品的。
“它”明明本來就是人類，現在卻失去了人類的實感，只能通過研究找回自己失去的東西，不禁令人扼腕嘆息。
念及於此，張洛的語氣也更溫和了些，臉上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問道：“你現在研究的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我研究的主要方向，是通過解析古代人類歷史，完成思維的進化過程。但現在，我無法獲得人類最重要的聯想思維能力。”說到這裡，機器外殼上閃爍的指示燈變成了紅色。
“哈，聯想能力的確是人類比機器優越的特性。天文學家們用被子蒙着頭睡覺，就能聯想到外側宇宙的虛空。看到馬桶沖水的過程，都能聯想到宇宙中的黑洞了。”張洛笑道。
旁邊的金髮女子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這不是科學家的思維模式，在精神病院裡倒是不少。”
“不要在意細節。”張洛輕描淡寫的跳過了這個問題，接着終於進入了重點：
“隱者先生，你對於這個地下墓穴中隱藏的‘boss’有什麼看法？”
聽到他的形容詞，缸中之腦先是停頓了一下，接着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在隧道深處有奇特的物質存在，我曾和它接觸過，但我無法解析它的屬性。”
“它對你說過什麼嗎？”張洛繼續問。
這次，缸中之腦那電子合成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些許感激之情：“它歡迎我的到來，並且允許我無限期的居住在這裡。”
“好吧，看來你在這裡住的很愉快。”張洛笑了笑，接着突然話鋒一轉：“但是，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走？”
此話一出，維爾芙和缸中之腦都稍稍停頓了片刻，然後異口同聲的發出困惑的聲音：
“啊？”
“就算是搞研究，也要多見見外面的事物才比較好吧，你看我也是個學者，也經常去各地勘察什麼的……”張洛“厚顏無恥”的繼續道：“你總是躲在地下，不接觸真正的人類，光靠研究古代文獻，是很難學會人類的行爲模式的。”
“我的身體無法接觸人類。”缸中之腦指出問題所在。
“我正好認識一個美女，特別擅長製作人類身體，從機械版的到人造肌肉版應有盡有，你想要哪種都行，需要硅膠什麼的也都可以滿足。”張洛提出很有吸引力的提案：“怎麼樣，有興趣嗎？”
“但是……”
隱者正要提出下一個問題的時候，突然再次亮起了紅燈，聲音也立刻冰冷下來：
“檢測到通道內有危險角色接近，開始進行處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張洛笑道。
就在這時，他的全身上下突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強烈的不適感在體內不停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