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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拿下一個呂鳳暖會得罪郝敏茶，可蘇沐仍然是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他還這樣堅持到底，難道說這個呂鳳暖真的是有問題的嗎？到這時候，即便是對蘇沐有看法的人，也都冒出這種想法來。畢竟在這種場合，蘇沐絕對不會妄言。
不妄言，便意味着意有所指。
“蘇副省長，你對這個呂鳳暖有什麼想說的？”廖秋葉突然間開口問道。
“像是我剛纔說的那樣，我對呂鳳暖是誰根本不清楚，簡單點說，我和他是無冤無仇的，會這樣提請罷免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縱容秘書周山石謀取私利，縱容兒子呂岩惡意行兇。”蘇沐的話石破天驚，瞬間劃破會議室的安靜。
“你說的是真的？”廖秋葉愕然問道。
“蘇副省長，你不能血口噴人，咱們說話要講究證據！”郝敏茶驚愕過後大聲喊道。
“血口噴人？”
蘇沐嘴角浮現出些許嘲諷冷笑，望着郝敏茶冷漠的說道：“郝副省長，我想你的記性應該沒有這麼差吧？你應該還記得我在開會前去見過你的面，希望你能就反映信泄密事件做出調查。其實在我給你說出這事之前，我就已經讓徐炎那邊展開調查，而現在證據確鑿。”
“你！”郝敏茶機敏的閉嘴。
有證據嗎？
這事有沒有證據差別性很大，有證據的話整件事就會變味，饒是郝敏茶都不會多說別的，畢竟明哲保身最重要。他也相信，蘇沐既然在這個場合如此篤定的說出這事，肯定是有證據的。呂鳳暖，你的屁股就這麼不乾淨嗎？
捨棄呂鳳暖對郝敏茶來說很心疼，畢竟在他提拔起來的幹部中，呂鳳暖絕對屬於那種很有前途的。可再有前途，你也不能自甘墮落不是？
你的秘書出事，你的兒子出事，要說你全然不知，誰相信？最起碼一個瀆職帽子是肯定能扣下來的，而要是說繼續深入調查，鬼知道會查出什麼東西來。與其那樣，倒不如就這樣讓蘇沐痛快了，將你拿下結束這事得了。
“蘇副省長，現在請你仔仔細細的敘述一遍這事。”廖秋葉淡然問道。
“是，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隨着蘇沐將鄭風華反映信的遞交，自己轉交給郝敏茶，鄭風華隨後就被毆打重傷住院敘述完畢後，每個人的神情都有所變化。雖然蘇沐還沒有說出致命的消息，但衝這個就能看出來，消息是從交通運輸廳那邊泄露出去的。
泄密歷來多是重罪。
一時間，幾位副省長看向郝敏茶的眼神發生變化。
“就在昨天晚上我親眼目睹了被重傷的鄭風華那副悲慘的模樣，我就納悶了，人家不過是按照正常程序遞交反映信，招誰惹誰了？就要遭受這種打擊報復。我第一時間就將徐炎喊過去，選擇了報警。而在報警後，徐炎那邊也很迅速的就圈定了嫌疑人。”
“行兇者叫做羅列，僱傭他做這事的人叫做呂岩，呂岩是誰？他就是呂鳳暖的兒子。徐炎昨晚就將呂岩也帶回去審問，面對審訊，呂岩只能全盤招供，說出了泄密的人是周山石。而現在周山石也在咱們公安廳審訊室中接受盤問，他對泄密的事情供認不諱。”
“截止到現在爲止，徐炎那邊還在等待命令，要不要將呂鳳暖帶回去詢問。不過我想，這事肯定不是他能管的，怎麼都得省紀委或者說監察廳的同志們出面。”
話說到這裡時，蘇沐眉頭皺起，掃視全場後，眼光落在郝敏茶身上，一字一句的問道：“郝副省長，現在你給我說說，就這樣的事情呂鳳暖還有資格評選先進幹部嗎？就他這樣的，真的要是扶正，你敢說不會出事？”
“我！”郝敏茶欲言又止，臉色尷尬。
整件事到此真相大白。
誰都知道原來蘇沐不是故意針對呂鳳暖，而是真的事出有因。想到鄭風華現在的遭遇，想到呂岩和周山石的狼狽爲奸，便沒有誰對這事有任何意見。
趙度緊隨着蘇沐話音落地，沉聲說道：“就這樣的幹部，我覺得撤職都是輕的，必須嚴辦！誰敢說呂鳳暖對這些事情全然不知情？好，就算他不知情，難道說一個不知情就能將所有責任都推卸掉嗎？蘇副省長剛纔說的很對，呂岩就是靠着他老爹的關係在拿工程，這分明就是任人唯親，是在藉着親屬的人脈謀取私利，這在咱們遼東省的幹部管理條例中是明確禁止的！”
“我也覺得呂鳳暖不適合推薦！”
“那封反映信要是言之有物的話，這裡面的事情就有的說道了。”
“交通運輸廳是咱們遼東省的門面，斷然不容有失！”
……
聽到其餘幾位副省長的發言，郝敏茶整顆心忽然間變得冰冷，他知道這事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你再爲呂鳳暖申辯還有價值嗎？沒有一點價值的。就現在的情形，你要做的便是默默坐着，別落井下石就好。
隨着每個副省長都發言後，羅非原看向郝敏茶，淡然問道：“郝副省長，你來說兩句吧。”
“好！”
被這樣點名的郝敏茶眉頭一皺後冷靜說道：“不可否認，這事既然是被調查出來的，呂岩和周山石都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要聽清楚，蘇副省長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確證據指明呂鳳暖同志在這個事件中有所牽連，而據我所知，呂鳳暖的風評歷來都是不錯的。”
“鑑於此，我覺得針對呂鳳暖同志的處理意見應該是這樣的，可以暫時勒令其放下手頭的工作配合調查，調查有所結論後咱們再說別的。”
“羅省長，各位同僚，你們意下如何？”
這是穩妥之舉。
羅非原頷首說道：“就按照郝副省長的話去做，將呂鳳暖的名字從名單中劃下來，至於說到調查問題，就由郝副省長你來負責。”
“是！”郝敏茶鐵青着臉說道。
“散會！”
當這個會議結束後，呂鳳暖第一時間就被喊到了辦公室中，看着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常務副處長，郝敏茶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會議上的事情你已經聽說了吧？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現在說什麼還有人相信嗎？”呂鳳暖臉上露出一種委屈的神情，看着郝敏茶就開始抱怨起來。
“呂岩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再說他又不是在首席市開沙場，是在別的地級市，這個和領導家屬涉嫌做生意有關係嗎？周山石的話，他的問題是挺嚴重的，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可這些事我也是全然不知。”
“郝省長，您是清楚我的，我會做出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嗎？不會的，不會卻被蘇沐副省長這樣盯上惦記着，他到底是想要我怎樣？”
“將我從名單中劃下來就算了，如今還要調查。郝省長，你說這不是往死的打嗎？是一點活路都不給我！既然這樣的話，他蘇沐也別瞧着我不順眼，就這事我願意辭職。”
“辭職？”郝敏茶瞳孔倏地一縮。
“對，就是辭職！”
呂鳳暖臉色鐵青一片，語氣悲憤着說道：“我也知道現在辭職的話，是會有人風言風語的，可我實在是難以承受這種折磨。我的兒子在省公安廳審訊室，我的秘書被省紀委帶走，如今我早就是一屁股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所以我想要辭職！我也必須辭職！郝省長，您放心，我就算辭職後也是有去處的，我會在那裡好好盯着蘇沐的！”
“他蘇沐不是想要逼我辭職嗎？我就辭職後盯着所有和他有關係的人，只要他們出現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就寫反映信舉報信。我只是有些擔心，我辭職後郝省長您的處境堪憂。蘇沐這樣做擺明是想要藉着我打擊您的威信，您可不能掉以輕心。”
好忠誠！
真的有點捨不得！
郝敏茶聽着呂鳳暖的話，感受着他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那種真誠坦然，心中就有些酸楚。雖然呂鳳暖辭職的話是最明智的選擇，這樣能將所有問題都遮掩住，不管之前有沒有事，只要辭職，應該就沒有誰會揪着這事不放。
要知道即便是蘇沐，也是隻因爲反映信泄密纔會盯上呂鳳暖。
“你想清楚了嗎？”郝敏茶緩緩問道，眼神中流露出些許遺憾。
“我想的很清楚，郝省長，這事就這樣吧。不過還是我剛纔的那句話，您以後可得小心點，我總覺得蘇沐和趙度的到來，是會針對您的。至於說到我這邊您就放心，不管是誰都別想調查出來任何問題，因爲我就沒有問題。”
呂鳳暖說起這個的時候，眼底閃爍過些許心虛光芒，不過卻是被很好的遮掩住，情緒有些激動的郝敏茶竟然沒有察覺到。
“呂鳳暖，那你就遞辭職報告吧。”
“是！” щщщ◆ tt kan◆ CO
這件事就這樣宣告結束，郝敏茶望着神情落寞的呂鳳暖背影，脣角眯縫，“蘇沐，你給我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