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決心除掉校友
你自己說,你前後總共給他們三個人送了多少錢?不少於一千萬吧。你受賄後又行賄,是個典型的腐敗分子,你這次肯定在劫難逃了。
不,不行,我得讓他們幫忙,不能讓我一個人承擔罪責。於是,他想到了周市長,我們關係不一般,他應該會幫我的,不會看着我去死。再說,我出事了,他也不安全,脣亡齒寒嘛,所以他肯定不會不管。
於是,他拿起手機翻出周市長的號碼撥起來。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給他打電話了,不好意思打。上次蘇英傑雙規事件,讓他尷尬了,真的很對不起他,所以就不敢再給他打電話。現在火燒眉毛了,他不能再不跟他聯繫了。
“周市長,你好,我是吳祖文。”吳祖文對他說話,就隨便多了,“好長時間沒跟你通電話了。你最近忙嗎?哦,很忙。是,你是一市之長,當然忙。你現在在哪裡?哦,要趕去應付飯局。那跟你說話方便嗎?”
周市長在手機裡說:“我坐在車上,你等十分鐘,再打過來吧。”
吳祖文就坐在辦公室裡等。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辦公樓上的人越來越少,窗外的天空中閃起英傑一樣的城市燈火。
坐了不到十分鐘,周市長就主動打過來了:“吳部長,我現在已經到了飯店,客人還沒有到,我在外面的過道里。你說吧,什麼事?我知道,你沒有事,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吳祖文有些激動地說:“是的。周市長,上次那個事件,弄得你很尷尬,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就不敢多給你打電話。呃,現在事情看來真的危險了,我就不能再不跟你聯繫了。”
“哦?什麼事?”周市長警覺地問,似乎也有些緊張。
“蘇英傑他們要對我們下手了。”吳祖文有意誇張說,“郝書記告訴我,他上次星期六一個人開車去了省城,去後第三天,也就是這個星期一的下午,一個建築老闆就神秘地失蹤了。這個王老闆與我們是有關係的。你明白嗎?今天下午,嚴主任把我找去談話,他告訴我,蘇英傑曾經和馬小薇一起,到郝書記家裡告過我的狀。所以他分析,蘇英傑去省城,很可能就是去告狀的。”
周市長沉默了一下,才敏感地說:“吳部長,我覺得,你要注意幾點,一是對形勢的分析要客觀正確,對事情要吃吃準,不能再象上一次那樣盲目了。上次,你不是說蘇英傑肯定有問題的嗎?我就聽了你的話,讓人把他雙規了,結果怎麼樣?不僅沒查出他什麼問題,還爲他揚了名,讓他升了官。你知道,我有多尷尬,啊?好在我還是一市之長,也好在梁書記不在家,郝書記其實也是我們這邊的人,否則,我們怎麼下臺?啊?”
吳祖文額上亮起汗光說:“是,是我不好。”
周市長又有些不快地說:“吳部長啊,我發覺你政治上還不太成熟,以後不能再幹這種蠢事了。第二,以後,你要注意,不要再多給我打電話,多聯繫,更不要牽連到我。我這話的意思,你應該是懂的。即使你進去了,也不要害別人,明白嗎?這樣做,你進去了,我們纔可以給你活動,減輕刑罰。你從裡面出來後,也會有朋友幫你。否則,就等於自絕後路。真的,千萬不要吊死在一條繩上,要保存實力,維護好關係資源,這樣對別人有好處,對你也更加有利。”
“好好,周市長,我知道了。”吳祖文只能這樣唯唯諾諾地應諾,“我不會連累你的,你放心。那就這樣,我掛了。”
“慢。”周市長還不放心,壓低聲音說,“至於如何對付他們?我想你是一個聰明人,用不着我多說的。你要想些巧妙的辦法,不能跟人家硬拼。從反腐這個角度來說,人家是強者,你是弱者,明白嗎?所以你要以計謀取勝。以弱勝強,就得靠計謀,有良策。既保護自己,又戰勝對方,這纔是上策。具體採用什麼策略,我也說不清,你自己去考慮,好不好?但不管你採用什麼策略,有一個宗旨不能變,就是千萬不能把朋友都搞進去,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明白嗎?”
“明白了,周市長。”掛了電話,吳祖文心裡更加難受。媽的,一個個都往後退了,都想讓我一個人當炮灰。
吳祖文又坐了一會,才站起來,呆呆地走出辦公室,下樓回家。他這個副部長真的太虛了,連車子也沒有。部裡答應給他配,卻一直不能到位,說是沒錢,這就是清水衙門哪。他不好意思騎助動車上下班,就天天打的上下班。好在他有的是錢,打的費用不着去部長那裡報銷。
周市長讓我想些巧妙的辦法,什麼辦法呢?他到大門外去攔出租車,坐進去冥思苦索起來。既保護自己,又能戰勝對手,能有這種辦法嗎?
想着想着,他腦子裡忽地一亮,象寫文章一樣生出一個靈感來:表面上跟蘇英傑搞好關係,讓他放棄跟我作對。對,我可以主動示好,然後索性把他到郝書記家裡告我的事說出來,讓他尷尬,內疚,鎮住他。暗地裡,我可以借他人之手打敗他,或者乾脆除掉他。
那麼借誰的手呢?吳祖文在腦子裡翻起來,蘇英傑最大的對頭是誰?除了紅星科技公司的陸躍進和單若嫺,其它的,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
他一直懷疑他們兩個人進班房可能跟蘇英傑有關,但沒有得到過確證。蘇英傑名義上是因爲被陸躍進冤枉而得到提拔的,其實很可能是他在被貶期間暗地裡蒐集他們的證據,硬是把他們搞進班房的。但這只是懷疑而已,而且陸躍進還在監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