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做這事之前，首先在估量自己的實力。不要說你只是一個市委書記，就算你是一個國家主席，沒有得到下面人的認可，或者說你鎮不住這些人，拉你下臺也是分分鐘的事。
陳風因爲不想讓張一凡干涉太多，否則顯得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無能，他就拿李宏輝來試水。其結果就是，李宏輝跟他商量好的人選，在常委會議上沒有得到通過。
當然，陳風也可以使用自己一把手的特權，將這人事任命敲定了。可這種事情不宜多幹，久而久之就會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
陳風當然不想自己初來，就得罪這麼多人，因此，他只好打消這念頭。
爲了李宏輝而得罪所有人，似乎有點不值，而且他本來就是打着試水的念頭，沒想到李宏輝人品太次，居然沒有一票贊成。
他看了李宏輝一眼，這狗日的也不丟人現眼了吧？一票都沒有。真不知道這個市長是怎麼當的？
秦川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李宏輝掌握了財政大權，對自己的壓力有多大，他自然不會支持這個提議。
農錦衣也進了常委，成了常委副市長，他是靠誰爬上來的？農錦衣心裡清楚，在這種大勢上，秦川不點頭，他斷然不會點頭。
新來的書記與張省長之間，孰輕孰重？這個分寸要把握好。
李宏輝氣得一臉鐵青，這是出自己的醜，散會的時候，他是氣乎乎地衝出去的。也不管陳風這個市委書記有沒有走，他就這樣衝出去了。
他用自己的行動，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回到辦公室裡，他發了一通脾氣，陳風這是拿自己當槍使啊，人家不同意，你自己可以使用市委書記一把手的特權麼？你的話語權幹嘛不用？
李宏輝糾結了一陣，慢慢平息下來。
他嘆了口氣道：虎落平川被犬欺啊！
陳風並不是真心幫助自己，而且拿自己試水罷了，看看永林這水有多深，自己能不能趟過河。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自己卻是實實在在出了回醜。
新來的書記別看年紀小，但是這心機也挺沉的。
老子不幹了，不跟你合作，我臥薪嚐膽，袖手旁觀，讓你一個人去唱獨角戲。李宏輝生了會氣，漸漸就平息下來。
有時忍耐也是一門學問，李宏輝決定忍了，老子什麼也不幹，當忍者神龜行不？
晚上，秦川和歐陽幕，農錦衣在一起喝酒。
他們對今天的事情進行了一番探討，新來的書記進軍永林，把李宏輝推出來做試驗品，如果李宏輝在常委會議上有幾票支持率，那麼他們之間很可能達成協議。
但是測試的結果是，一票沒有。看來陳風將會對接下來的布暑進行調整了。
秦川說，看來這事，他還沒有與田部長溝通過，只是他們兩個私下裡協商的結果。
農錦衣就點點頭，“的確如此，既然他拿李宏輝試水，自然就不會讓太多的人知道，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秦川想，張省長還沒有一點暗示，這說明一個問題，他也在靜觀其變。當然，陳風不主動提出讓自己幫忙，張一凡也不會伸這個手，否則會引起陳風的誤會。
三人討論着這事之後，歐陽幕就道：“三缺一，不如叫柳局一起過來打牌吧，放心一下。”
柳海是張一凡的親信，其關係少有人能比，秦川點着頭，“叫他來也好。今天我們就放鬆一下。”
柳海來了，四人在賓館裡架了一桌麻將，一邊打牌還一邊討論着永林的事情。秦川道：“歐陽局長，柳局，你們的擔子很重啊，上面有精神下來，要維護永林的和諧穩定。但是現在很多服務行業有些不景氣了，他們心裡怨言很大。希望不要鬧出什麼事來。”
當時烏逸龍將這些行業龍頭整合起來，有計劃地進行分配，因此，對於行業內的竟爭壓力減小了。現在這個組織解散，他們一時之間實應不過來，而且相互之間的竟爭變得激勵和惡化。
很多人已經很市政府找秦川訴苦，他們的現狀，就象當時我國從計劃經濟過渡到市場經濟一樣，遇到那種瓶頸。
以前，只要是屬於永林集團下的單位，企業，飯店，酒店，都是由整個集團籌劃的。因此他們也不用擔心這業務的來源以及簽單之後，這帳該怎麼結？
因爲有政府部門在中間運作，每個月底，或者每個季度，都可以按時拿到錢。因此，整個永林都被他們壟斷了。
姚慕晴走的時候，解散了這個集團，現在這些人和單位，又成了一盤散沙。
秦川擔心的正是這些事情，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關於大宇礦業，現在大宇礦業基本上處於停工狀態，康大宇從香港趕過來，也是束手無策。
因此，政府決定對大宇礦業進行重組。
四人在打牌的時候，討論着這些事情，也等於開了一個小型碰頭會。
組織部田部長和宣傳部郭部長也湊在一起，兩人在茶樓裡喝茶。
郭部長就嘆息道：“現在皇冠茶樓也停業了，夜總會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估計這倒閉也是遲早的事。我看現在，還不如烏書記在的時候。上面突然下來一個新書記，這麼年輕，我看怕是也難成大事。”
“是啊，他可跟張省長不同，當初張省長來的時候，那氣勢就不一樣。關於今天這個財政局長人事任命，我猜八成就是他和李宏輝暗中策劃的事。”想到這事兒，田陪長心裡很不爽的，自己堂堂的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居然被人家撇開。這事怎麼說都心裡憋氣啊。
能混到這個境界的人，當然都是老油頭上，政治風向感很靈敏。郭部長頗爲同情地看着田部長，“我說老田，雖然你和都是混不了幾年的人了，再怎麼說，人要面子樹要皮嘛。他這麼做，就不怕人家下不了臺面？”
田部長嘆了口氣，“當年烏書記還真是一個有氣魄的人，就是張省長這麼強勢，他也能罩着下面的人，現在烏書記倒了，只怕永林的好日子到頭羅。”
郭部長以前也是瞧不上張一凡的，當年騰飛去找他，還碰了釘子，但是現在想來，卻是做了件傻事。得罪張一凡有什麼好處？現在人家離開了永林，原以爲跟着烏逸龍的日子會好過一點，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烏逸龍出事了，留下這麼大一個攤子。
看到田部長對新來的書記也沒信心，他就試探着問了一句，“聽說秦市長是張省長以前的秘書，你覺得此人怎麼樣？”
田部長在心裡罵了句，“聽說個屁，人家本來就是，這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你也來考我。”不過他還是應了句，“沒錯，不光是他，連柳局長也是張省長一手扶持起來的悍將，聽說在雙江的時候，柳局立了不少功。深受公安廳的好評。”
郭部長就暗示了一句，“你是組織部長，手握大權，什麼時候跟秦市長約個時間，咱們一起喝喝酒。”
看來郭部長已經決定傾向秦川，傾向秦川就等於傾向張一凡，他們只有通過秦川，纔可能靠攏過來。田部長哪能不明白？
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如果他們與秦川聯手，大家保持着默契的關係，那麼張系一脈在永林，就完全佔據了優勢。
陳風哪裡想到，自己這一試水，居然弄巧成拙，將烏逸龍的原班人馬，全部推到張一凡那邊。現在他想掌控大局，只怕是無能爲力了。
爲了避開張一凡，卻偏偏掉進張一凡的圈子裡，陳風要是知道這一切的話，心裡又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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