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用猜了。"先知果然是先知,他連貝迪維爾的疑惑也猜透了:"蓋亞和你手臂中那位神明交談過。她們的交談我也聽着呢。"
是嗎。原來是【聖靈---林中小屋】,"出賣"了貝迪維爾。
在這之前貝迪維爾還以爲林中小屋只是一團光子,沒有思考能力---而它大部分時間也只是以一間屋子的形態出現,爲狼人的生活提供方便。
沒想到這傢伙會有思考能力,甚至能和其它聖靈交談。
想到這裡,狼人的臉漲得通紅了。
"哦,不必如此。你手中的神明並沒有過多地提及你的私生活。"先知冷笑着說:"你的私生活有多麼不檢點,它並沒有說出來。"
(你這是安慰我嗎。。)
"求,求求你別再提這件事了"狼人羞恥地掩着臉,他彷彿覺得周圍還未散去的德魯伊教徒們全都能聽見聖靈們的對話,全都知道貝迪維爾那不檢點的私生活,全都在偷偷恥笑他。
"那就不提了。一個男人自己生活確實咳咳。"先知竭力抑制住嘴角上翹的衝動:"反正,就是這樣子。在這裡三百公里外的某個山洞裡,存在着一名邪惡的神明。它目前爲止已經害死過不少過路的旅人了。而我要你去平息它。"
"有點遠。而且,怎麼【平息】。"狼人腦子裡的疑問一大堆。
據他所知,靈體都是殺不死的。如果是暗靈的話,還能用高熱和高振動分解它的暗子。但如果遇上了聖靈或邪靈,這些傢伙們打散了又會重新聚成一團再生,永遠都殺不掉。
"的確殺不死。但是可以封印起來。我這裡有一種安撫神明用的驅靈香。"先知從灰綠色長袍裡拿出一瓶深綠色液體來:"你需要做的,就是把神明打散,讓它變得虛弱,再把這驅靈香灑在它身上。如此一來,它就會睡着暫時地。"
"暫,暫時。有多久。"
先知不負責任地聳了聳肩,嘴角泛起一個滑稽的微笑:"天曉得。一百年。一千年。但那都是我們以後再去擔心的事情了。"
非常公道。既然殺不死,就讓這些麻煩的靈體們永遠睡着嗎。狼人小心地拿過那個驅靈香。
先知把那瓶子交給狼人時又叮囑道:"小心點用。這東西挺稀有的,存貨已經不多了。"
如果打翻了這一瓶,沒法把那名邪惡的靈體封印住的話狼人背後再次一涼。
"至於你的另一個問題,"先知轉了過去,朝那羣信衆之中的某個人招了招手。
隨着先知的召喚,一名信衆走了過來。
"歐琳,幫他一把吧。"先知說。
那名叫做歐琳的信徒走近貝迪維爾的同時也脫下了斗篷的兜帽。
在山洞的熒光之下,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出現在狼人貝迪維爾的面前。
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標準的瓜子臉,以及那如水般傾灑而下,長及肩的黑髮,就是對這名女子最好的概括。
當然也可以把這些描述縮寫成四個字:絕色美人。
"噢。"狼人發出一聲感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一定會發出更大聲的感嘆,但場地裡需要保持肅靜:"呃,你好,小姐。"
"先知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是一條狗"那位女子卻不甚高興。
"我是一名狼人。"貝迪維爾低聲抗議道:"不是狗"
"都一樣。"卻被歐琳一句頂了回去:"我纔不會和狗一起共事呢。"
"嗚"狼人不禁覺得滿肚子憋屈。他被人看不起是經常發生的事,但一上來就被美女看不起,還被說是狗,這種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上次和那笨熊合作就已經給我添了巨大的麻煩了。這次連熊都不是,直接上來一條笨狗。"美女怨言多多,一直吐糟個不停。儘管如此,她還是很守規矩地壓低了聲音抱怨---這聽起來更像是碎碎念,聽在貝迪維爾耳中更加傷人。
"歐琳,別這樣嘛。人家好歹也是來幫忙的。就給他一次機會,看他身手如何吧。"先知繼續幫貝迪維爾說着好話:"這次的神明比以往對付過的還要強大,恐怕是世界異變引起的。多一個人多一分照應,你們三個加油吧。"
等等。三個。
"噢,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歐琳又嘆了一口氣。
沒錯,他們此行還有一位同伴。
一位披着低調灰色斗篷的高個子,就在貝迪維爾不經意間,湊了過來。
那傢伙脫下兜帽,現出了他那張搞笑的大白熊的臉。
毛茸茸,肥嘟嘟。
又高大,又笨拙。
狼人瞪大眼睛看着那名白熊人。那正是伊萊恩,白熊(龍)人伊萊恩。
雖然他以前就是個大塊頭,但這七年來,伊萊恩這小子長得膘肥體壯的,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但這小子那笨拙的嘴巴還是沒有改好:"你,你好,歐琳。還有,你好,新,新來的。"
"又是你這頭熊。"歐琳似乎十分不樂意看見伊萊恩那張熊臉。顯然她們上一次的合作並不那麼愉快。
貝迪維爾繼續保持沉默,先看看情況再說。
這個世界上所有關於貝迪維爾的記憶都被【第四奇蹟】抹消了,因此伊萊恩絕對不可能還記得貝迪維爾。
也因此,儘管心裡有一大堆疑問,面對這位"陌生人"的伊萊恩,狼人半句話也問不出口。
白熊人應該在七年前就完全覺醒,變回了龍人的。爲什麼這種時候他還以這副笨拙的白熊人的外貌出現。是在刻意隱藏實力嗎。
龍人魔像博爾斯又到哪裡去了。伊萊恩這小子當年明明和那位魔像粘得那麼緊,快要把搏爾斯當作哥哥般看待了。
這七年來,伊萊恩又遇到了些什麼。
這堆唐突的問題,現在想問也問不出口。貝迪維爾只好裝作一副不認識伊萊恩的模樣,一邊打招呼,一邊偷偷地瞄這頭熊幾眼。
儘管百般不願意,歐琳還是遵照先知的吩咐,打點好一切準備出發:"都跟來吧,遲了就丟下你們。"
狼人無奈地跟着走,一邊對身旁的白熊人說:"我叫貝迪維爾。多多指教了,伊萊恩。"
"你,你怎麼知,知道我叫做伊萊恩。"白熊人突然警覺起來。
(糟了,說漏嘴了。)
"呃只是猜,猜到的。"狼人吃力地掩飾着:"你們白熊人族和我們狼人族可是鄰居,都是住在西西伯利亞大雪原上的種族啊。------【伊萊恩】,這個是典型的白熊人名字吧。我的朋友的舅舅的哥哥的弟弟的叔叔的朋友,就叫這個名字。
這是很普遍的名字啦,哈哈。其實我還以爲所有白熊人都叫伊萊恩呢,哈哈哈哈哈。"
這是很蹩腳的謊話啦,哈哈。說出這個的時候,狼人恨不得馬上找面牆撞死。
"呃好吧。"這頭笨熊卻沒有起疑,欣然接受了:"我,我也不太清楚啦,我從小就,就沒有在西伯利亞長大。"
這頭熊該有多笨。貝迪維爾幾乎都要被伊萊恩蠢哭了。
歐琳越過人羣,在那棵發光的古木前駐足。等身後兩名獸人趕到後,她對那棵古木揮了揮手。
於是,樹的枝幹開始變形。枝條與枝條纏繞着,樹葉與樹葉兩兩合併。如同有自己的意志般,這棵神奇的發光古木用自身的枝杈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圓環。
啪滋。一下輕微的放電聲在葉子間響起。這發着藍色熒光的樹葉彷彿充滿魔力,能夠放射電能。
在電擊的刺激下,樹枝圓環打開了一層黑色的薄膜,環邊散發出魔力的光輝。
看到這裡,貝迪維爾馬上明白,這是一種傳送門。
"你是一名魔術師。"狼人好奇地問。
"不是。"帶着某種厭惡的感情,歐琳低聲說:"我是一名【協調者】,不是什麼魔術師。這並不是一種魔術,我從來沒有從自己身體裡施放出魔力。魔術違背自然定律,與德魯伊的教義完全相反,是我們唾棄的存在。"
"但是---"
沒等貝迪維爾完成質疑,歐琳已經搶着說道:"我不能使用魔術,但我能請求大自然的幫助。迴應了我的請求,這棵【聖樹】爲我們打開了傳送之門。"
"你能和樹木溝通。"狼人已經聽說過能和聖靈溝通的人了,但面前這位【協調者】仍然讓貝迪維爾十分吃驚。
"對,和大自然溝通。"歐琳的語氣變得有點得意:"當然,這只是最基本的能力而已。當協調者修煉到達最高境界,和神明溝通也是可能的---就象穆塔尼先知那樣。"
和神明(聖靈)溝通嗎。那確實是很厲害的能力。試想一下,那位先知能夠隨意使役聖靈---豈不是和圓桌騎士同一個水平嗎。
不。圓桌騎士一天只能召喚一次聖靈,召喚還存在時間限制。而先知使役聖靈,似乎不會有時間限制。貝迪維爾這才發現,那位先知其實是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少廢話了,我們走吧。"歐琳第一個鑽進了傳送門。
面前的黑膜通向未知。他們面臨的是一場與神明的大戰,可以預料是兇險萬分。
狼人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
"貝,貝迪維爾先生。"白熊人在銀狼背後催促道。
(被那女人看扁就算了,總不能也被這頭笨熊看扁。)
"叫我貝迪維爾就好。"狼人身子一縮,跳進了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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