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木生

等所有獵戶都佔好位置,集市的管理者就派人前來收取租金,傅玉一早就得到過鐵虎的提醒,將自己的租金交過去。可能是被那張高達兩米多的地熊皮所攝,收取租金的人對他的態度很友好。

到了其他人那裡,收租人就恢復了本色,那神情,那語氣,不由地讓傅玉想起了前世的城管,還真是惟妙惟肖。

所有人交完租金,陸陸續續就有人來了,傅玉看過去,那些人穿的衣服與他們都不同,是一種輕薄的衣料製成,看起來有點像是絲綢。

這些人在一個個攤前走過。不大一會,集市就變得更加熱鬧起來,討價還價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經過傅玉攤口前的人,無一例外地被那張龐大的地熊皮所驚,很快,就有人上前問價。

“五百金。”傅玉伸出一隻手掌,緩緩道,“不二價。”

這個高價將來人給嚇住了。西林國金貴銀賤(注1),一金能換一百銀,一銀能買一百斤大米,一千隻包子。足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個月的花銷。五百金,那可是一筆鉅款。

那問價的人還想說什麼,傅玉搖搖頭。那人嘴裡不知在嘮叨什麼,離開了。

這個高價,打消了大部份人的興趣。五百金,不是普通的小商人能拿得出來的。在一旁圍觀的人搖搖頭,也都散去了。

“阿根,五百金,會不會太貴了一點。”一旁的鐵虎聽到他獅子大開口一般的報價,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爲他不懂行情,忙勸道。

傅玉神秘一笑,“物以稀爲貴,你不懂的。”

鐵虎撓撓頭,他怎麼會不懂,一根五十年份的老山參,能賣一金,一張完整的上好的貂皮,能賣兩金。一張地熊皮,撐死賣個十金八金就不錯了。五百金,哪個冤大頭會買?

不過看傅玉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又有些懷疑,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冤大頭?

一個上午過去了,紅山村的人大部分都開了利市,鐵虎更是賣了一張通體銀白的貂皮,足足賺了六金。而傅玉那張地熊皮,卻依舊無人問津。

吃飯的時間到了,傅玉跟鐵虎借了點錢,說是要去市集裡逛逛。鐵虎二話不說,將手中所有的銀子都塞了過去,加起來起碼也有一百多銀。“去吧,這裡我幫你看着。”

傅玉優哉遊哉地往集市內走去,第一次看到這麼原始的集市,感覺很新奇。信步便逛了起來。

這個集市雖小,卻五臟俱全,大到手推木車,小到針線,各種商品很齊全。讓他有種從原始社會,一下子跨到現代社會的錯覺。

這裡絕大部分都是各個地方趕來擺攤的,只有少數幾間店鋪。

看到第一間店鋪的時候,傅玉心中一動,擡步走了進去。那是一間專售草藥的店,裡面顧客不多,只有廖廖幾人,但衣着看起來都頗爲華貴,與外面那些人明顯不是一個檔次。

見到傅玉進來,店員打量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忙着招待幾位貴客。

看着店內琳琅滿目的各類藥草,他忽然心中一動,走到櫃檯前,正想喊一聲掌櫃,這纔想起這個詞沒學過,便換了個稱呼,“大叔,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掌櫃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頭髮花白,一臉的精明。他擡頭看了傅玉一眼,面無表情地喊了一聲,“木生,過來招呼客人。”就接着伏下記賬。顯得非常輕視。

傅玉也不生氣,他知道這些商人都是勢利眼,自己穿得像一個獵人,他會有這樣的態度也不足爲奇。

只聽內間傳來一聲應和,不一會,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看見站在櫃檯前的傅玉,笑着走過去,“您好,請問有什麼吩咐?”

傅玉看了這個叫木生的店員一眼,見他臉上的熱情不像是假裝出來的,不由對他心生好感,道,“你好,我來自紅山村,我想看看你店裡的藥草。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木生說着,領着傅玉走到裝着藥草的小箱子前,道,“不知你想看哪一類的藥草?”

“你們這裡有什麼?”傅玉反問道。

木生答,“我們百草軒經營各種藥材,共計兩千五百四十一種,還有各種成品藥一百五十七種。不知你想購買哪樣?”

傅玉有些意外,這小小的店子,聽起來規模不小,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幾成水分。

“你們這裡收藥材嗎?”他當然不是來買藥的,就是想來打聽一下行情。

“收。”面對着傅玉的問題,木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聲音依舊平緩,“不知你想出售哪種藥材?”

“現在沒有。”說這句話的時候,傅玉臉上有點紅,身上雖然揣着幾根老山參,但那是給兩位老人補身體,而不是拿來賣的。這樣看,他還真有耍人玩的嫌疑。

木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向掌櫃望去。

見這位脾氣好的店員沒有生氣,傅玉知道自己有機會,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是一名獵人,因爲對藥材不太熟悉。到山上打獵時,無法辨識出藥草,所以想向你請教一下。”

木生遲疑了一下,先望了店內一眼,見沒什麼客人要招呼,又看了掌櫃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這邊,便點點頭,“你跟我來。”帶着他走到邊上,拉開第一個抽屜,開始介紹了起來,“這是地佛子,一般生長在沼澤邊,能清熱止咳。它很好辨認,葉莖上長滿了一個個黃色的小粒……”

一樣樣介紹過去,從藥材的功用到形狀,竟然如數家珍。讓傅玉對他刮目想看,看不出這個木生看起來挺木訥老實,對這店裡的每一樣藥材,都非常瞭解。

店面總共放了三百多種藥材,花了近兩個小時,才全部介紹完。木生道,“這幾百種都是最常見的藥材,餘下的,要到內間纔有。要進內間,必須得掌櫃同意。”

今天的收穫,對傅玉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正要告辭,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道,“木生兄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種草,生長在沼澤中,嫩綠色的,有六片葉子……”

傅玉還沒說完,木生已經是臉色大變。

PS:注1,這裡的金銀與地球的金銀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是另外兩種貴重金屬,爲了方便,我直接用金銀,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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