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爾德隆得知榮光的經紀人竟然一口回絕了米賈托維奇提出的所有條件時，也吃了一驚。
“五百萬的佣金都不要？”
“是的。”坐在卡爾德隆對面的米賈托維奇點了點頭。
“這……是嫌錢少了嗎？”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在聽到這樣的事情之後都會有的想法。
“我問過她，讓她開價，但是她直接告訴我榮不會來皇家馬德里。她還說這不是錢的事兒。”米賈托維奇攤開手說道。
聽了米賈托維奇的彙報，卡爾德隆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不對，這不科學，這不合理……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有這樣的人嗎？”
五百萬都打動不了！
“你有沒有聯繫上球員本人？”
“沒有，我沒有榮的聯繫方式……”
“那就當面去找，去慕尼黑！”
卡爾德隆發了狠。
他現在擔心是經紀人出於某些原因，拒絕讓榮光轉會皇家馬德里。之前加泰羅尼亞媒體不是在炒作榮光加入巴塞羅那的可能嗎？
或許……那不是可能？而是榮光的經紀人已經在私底下和巴塞羅那達成了某種協議？
如果從時間上來說的話，巴塞羅那確實有可能比皇家馬德里更早介入榮光的轉會。
黛玻菈要是已經答應了巴塞羅那的條件，那麼她確實很難再同意轉會皇家馬德里的可能了……
卡爾德隆心裡這麼分析着。
米賈托維奇效率還是挺高的，第二天，他就出現在了塞貝納大街五十一號，拜仁慕尼黑的訓練基地裡。
他混在人羣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球迷。
因爲他曾經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球星，如今他在爲卡爾德隆工作這一點也是人盡皆知的，所以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來，他做了一些僞裝——戴了鴨舌帽，並且將帽檐壓的很低。鼻樑上架着一副足夠遮住半張臉的寬大墨鏡。
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皇家馬德里主席大熱門候選人拉蒙·卡爾德隆的密使了。
因爲沒有榮光的聯繫方式，他無法和榮光預約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他只能夠選擇用這種原始的方法來聯絡榮光了。
米賈托維奇打算在訓練結束之後接近榮光，然後遞上自己的名片，他相信當榮光看到名片上自己的名字和皇家馬德里的隊徽時，應該就會明白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了。
這樣就可以繞過那個經紀人，直接和榮光搭上線了。
他耐心等待着，隱藏在人羣中，儘量不被拜仁慕尼黑的人認出來。
同時，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他乾脆在訓練場外觀察起榮光的訓練來了。
這時候，拜仁慕尼黑正在進行一場隊內比賽。
榮光穿着象徵主力身份的黃色背心，在比賽中表現的非常突出。
只看了一會兒，米賈托維奇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他不知道卡爾德隆先生對於引進榮光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隻要他當上了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的總經理，他肯定會努力促成這筆轉會交易。
他認爲不應該僅僅只是出於幫助競選的目的來宣揚這件事情，如果卡爾德隆上臺之後，自己也會盡全力來促成這筆轉會交易的——根據卡爾德隆對他的允諾，在卡爾德隆成功當選俱樂部主席之後，他米賈托維奇會成爲俱樂部的總經理，全權負責球隊的轉會事宜。
如此優秀的球員，當然應該爲皇家馬德里這樣世界上最偉大的球隊效力。
而且米賈托維奇相信，有了榮光之後，皇家馬德里一定可以在自己的任上拿到第十座歐洲冠軍盃！
那可是了不起的政績！
上午的訓練結束了，榮光並沒有留在訓練場上給自己加練。
而是和其他隊友一起走出了訓練場，他要去吃飯了，加練的事情等吃了飯再說。
而且這個時候，往往會有很多球迷專門等候在訓練場外，希望得到他榮光的簽名，所以現在也不算是一個太好的加練的時間。
榮光會走出訓練場，滿足那些球迷們的簽名、合影等要求，再回更衣室換好衣服，去吃飯。
作爲球隊目前最受歡迎的球星，再加上一個星期前纔在對皇家馬德里的比賽中就打進了一個精彩絕倫的進球，幫助球隊在晉級路上佔據了先機。
所以如今的榮光人氣正旺。
在訓練結束之後等着找榮光要簽名、合影的人也很多。
米賈托維奇沒有這樣的經驗，對此也顯得沒有準備，所以他稍微慢了半步，便已經被擠到了兩圈之外，就這樣，在他身後，還有更多的球迷在不斷涌來。
米賈托維奇這才如夢方醒，也顧不上自己是什麼大牌球星要矜持了，也像是一個普通的球迷那樣奮力往前擠，希望能夠距離榮光更近一些。
大家都奮力伸着自己的胳膊，將手中的球星卡、海報、明信片、筆記本、一張白紙、球衣、圍巾……等東西儘量比別人早地遞到榮光的面前。
在榮光面前，這羣德國人可沒有什麼嚴謹守序等形象可言。
他們鬨鬧的就像是在救濟站搶食物的難民。
米賈托維奇很不適應這種場面，畢竟以前都是別人圍着他要簽名，什麼時候他要和一羣人一起搶別人的簽名了？
他一隻手按着自己的鴨舌帽，一隻手攥着自己的名片。
生怕帽子被擠掉了，那樣就會被大家認出來。
又生怕墨鏡被擠掉。
但就算是這樣，在激烈的爭搶中，他的鴨舌帽也還是被打掉了，墨鏡也被撞得從鼻樑上掉了下來，嚇得他連忙把墨鏡推上去，生怕就是這麼短的兩三秒鐘時間都讓有心人把他認出來了……
除了防止被別人認出來，他還要小心被瘋狂的粉絲們擠出去，那些年輕人格外瘋狂，他們尖叫着，彷彿能夠推開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阻礙。
米賈托維奇要很拼命才能往前擠，他突然覺得自己彷彿逆水行舟，不進則他退。
終於，好不容易，他擠到了榮光的面前，沒有自我介紹，因爲人太多，他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你好，我是代表皇家馬德里俱樂部主席候選人拉蒙·卡爾德隆先生來的特使”吧？
他只能夠遞上自己的名片，希望榮光能夠在看到名片上的內容之後擡頭看他，這樣自己就可以給他一個“你懂得”的點頭動作了。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榮光並沒有這麼做……
他接過了米賈托維奇遞上來的名片，見正面密密麻麻印滿了字，便非常熟練地翻轉了一面，看到背面是一片空白，他提筆在上面很順手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他將名片遞給了米賈托維奇。
與此同時，他又接過了另外一名球迷遞上來的東西，筆走龍蛇，在那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整個過程，他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米賈托維奇手裡捏着自己剛剛遞出去的名片，目瞪口呆。
愣在原地的他引起了周遭那些拜仁慕尼黑球迷的不滿，他們推搡着米賈托維奇：“拿到了簽名還不快出去？不要妨礙我們好不好？出去出去！”
就這樣，米賈托維奇像是木偶一樣，麻木機械地被其他人推出了圈子外。
當他站在人羣外的時候，連空氣都清新了，大腦這才響應過來——我他媽是來要簽名的嗎？！我要他的簽名做什麼？！
想到這裡，米賈托維奇就想重新衝入人羣，可是當他試了好幾次，卻都被無情的拒絕在外，他泄氣了——這種活，他這個不常做追星族的人還真幹不來啊！
他看着手中的名片，背面是榮光的簽名，很潦草，看得出來籤多了就這樣。
要個簽名有屁用啊！
他惱怒地將自己的名片攥在拳頭裡，揉成了紙團，名片的銳角扎着他手心的肉，他渾然未決。
他等在旁邊，想要等榮光簽完了，再上去……
可是榮光一邊籤一邊往更衣室走，那些圍在他身邊的球迷們也跟着他往前走，就這樣……一路護送着榮光進了更衣室。
而米賈托維奇跟在人羣后面，自始至終都沒找到機會！
到最後他攥着揉成了紙團的名片一個人站在了道路邊上，而之前那些追逐榮光的拜仁慕尼黑球迷們全都散去了，這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有風吹過，吹動了路邊的落葉，席捲着從他的身邊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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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賈托維奇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好想吐血。
難道就拿着這麼一張被榮光簽了名的名片回馬德里覆命？
那估計皇家馬德里的總經理職位也就向自己說再見了。
我就不信邪了！
米賈托維奇咬牙切齒，發誓明天再來，一定要成功和榮光接上頭！
於是第二天，米賈托維奇又在喬裝打扮之後，出現在了拜仁慕尼黑的訓練場外。
但是和頭天一樣，他最終收穫了第二張有榮光簽名的名片……
第三天，他甚至連擠都沒擠進去。
第四天，他擠進去了，然後拿到了榮光遞迴給他的第三張簽了名的名片。
第五天……忍無可忍的米賈托維奇花錢從其他渠道拿到了榮光的私人電話，然後撥通了榮光的號碼，他這次一定要成功說服榮光加盟皇家馬德里，纔不辱使命！
懷着即將完成使命的激動心情，米賈托維奇等待着電話接通。
在電話響了大約有七八聲之後，才被接了起來。
“喂，請問哪位？”那邊響起了榮光的聲音。
“你好，是榮嗎？我是普雷格拉德·米賈托維奇，你可以叫我米賈……是這樣的，我是代表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的主席候選人拉蒙·卡爾德隆先生而來的，我想問問……”
他迅速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但是事情卻並沒有朝着他想象的方向發展。
“啊？你是……哦，皇家馬德里嗎？不好意思，我對皇家馬德里沒興趣。我以爲我的經紀人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呢。抱歉啊……”
米賈托維奇拿着手機，榮光剛纔的那番話還在他的耳邊迴響。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這將近一個星期的努力，究竟是爲了什麼了……
就是爲了收集榮光的簽名嗎？
我他媽又不是他的粉絲！
好吧，最起碼我知道了榮光本人的態度，那就是……他的經紀人說得對，他對加盟皇家馬德里確實沒興趣！
米賈托維奇是能這麼安慰着自己，否則他真的會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