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如果教師對工資福利有任何疑問，可以向當地人事部門反應和詢問。”
左曉霞道：“怎麼？你們不管的嗎？你都是副部長了，你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李毅道：“我此行有別的工作在身，行程緊密啊，而且，我就算管了，也是按程序走，最終辦事的，還得落在當地的相關部門頭上。我總不能跑到杜鵑市財政局，去找他們要錢，然後發放給教師吧？”
左曉霞道：“那你可以找找南方省的高層領導，他們過問，這事情不就容易解決了嗎？以前，常聽你說，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現在，你卻在逃避。”
李毅道：“我沒有逃避啊！我只是就事論事。”
左曉霞道：“那你就管啊！你什麼時候把教師工資的事情解決了，我就相信你說的話了。”
李毅道：“好吧，我找個時間，和曾維國同志談談。”
左曉霞道：“這纔是我認識的李毅。”
兩人一邊吃魚，一邊敘舊聊天。
零點一過，前來消夜的人就漸漸多了起來。
兩人吃飽後就上岸回家。
“你住哪裡？”到了家門口，左曉霞問。
“我啊？還沒來得及找住的地方。”李毅笑道：“到時隨便找個酒店，開個房就行了。”
左曉霞道：“要不，就在我這裡湊合一晚？”
李毅嘿嘿一笑：“方便？”
左曉霞輕聲一笑：“你想哪裡去了，我這裡有兩間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毅呵呵一笑：“行啊，正好可以省個住宿費。”
左曉霞開門進了屋，倒水給李毅喝。
“怎麼樣？腰還痛嗎？”李毅接過水，問。
“隱隱的痛。”左曉霞道：“我這裡有紅花油，拿來抹點就好了。”
李毅道：“傷在後腰，你自己怎麼弄啊？你拿過來，我幫你揉揉。”
左曉霞俏臉暈紅。翻找到紅花油，拿出來，坐在沙發上，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李毅伸手拿過紅花油。說：“我們都是知己了，你還這麼客氣做什麼？”
左曉霞低頭一笑，扭過身，背對李毅。
李毅拉起她的衣服，倒了一點紅花油在手心，雙手一搓，然後按在她的後背上。
左曉霞的肌膚，涼涼的，雪白滑膩。
李毅的手溫熱如火，一貼上去。左曉霞的身子就輕輕一顫，像有隻蜜蜂飛上了帶着晨露的花瓣上，令花兒輕顫。
“痛嗎？”李毅揉了幾揉，問道。
左曉霞卻沒有回答。
李毅又問了一句：“力度夠嗎？”
左曉霞這才輕聲回答：“很舒服。”
李毅呵呵一笑：“要不你趴下，我幫你好好按按。別落下什麼病根。影響到你將來生寶寶呢！”
左曉霞啊了一聲：“沒這麼嚴重吧？”
李毅道：“生孩子靠的就是腰力啊！你要是不用力，孩子怎麼出來？”
“啊哎！”左曉霞道：“還遠着呢！”
李毅道：“說遠也不遠，你一結婚，馬上就能懷上寶寶，很快就能生，看上去還有很久，其實過起來挺快的。”
左曉霞道：“也是。人這一生，眼一睜一閉，一天就過去了，眼一睜不閉，這一生就過去了。”
“哈哈！”李毅道：“可不就是這樣，所以。人對自己一定要好一點。”
揉了一陣，李毅見她背上的皮膚都發紅了，就問：“好些了嗎？”
卻沒聽到迴應，低頭一看，她已入睡了。
李毅輕輕一笑：“這都能睡得着？幸好是我。換成別的男人，你就不怕吃虧啊？”
左曉霞已經睡覺，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一個女人，能在一個男人的按摩下睡去，她是幸福的，而被他信任的男人，也是幸福的。
李毅拉好她的衣服，也不驚動她，也不抱動她，進屋拿了一牀薄被，蓋在她身上，然後自己去沖涼睡覺。
他帶的衣服放在下面車子後備箱裡，衝完涼出來，才發現這不是在自己家，他圍着浴巾，走到左曉霞的房間，打開衣櫃門，只見衣櫃的一角，掛着兩套男裝，一套是睡衣，一套是襯衫加西褲。
這兩套衣服，還是以前李毅在杜鵑市工作時，因爲常來她家玩，她替他偶爾的留宿準備的。
李毅記得自己只穿過一次，今天不過是碰碰運氣，誰知這兩套衣服，還真的放在這衣櫃裡。
他拿出衣服來，換上睡衣，走到外面，定定的看着熟睡中的左曉霞。
這個女孩，太傻了！
李毅輕輕一嘆，伸出手，想去撫摸她光潔的臉，但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傻瓜，你心裡一直裝着的那個人，早就成爲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了。你的青春年華，難道就任它這麼白白流逝嗎？你就不能醒醒嗎？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你會發現，外面的世界多麼廣闊，好男人，滿街都是。”
李毅喃喃的自語，明知她聽不到，卻忍不住想告訴她。
第二天一大早，李毅就聽到房外面傳來動靜，翻身起來，見到左曉霞正在擺放早點。
“你醒了，昨晚麻煩你了。”左曉霞微微一笑：“你還記得我這裡有你的衣服啊！”
李毅道：“你也不扔掉，將來你男朋友來看見了，非起誤會不可。”
左曉霞道：“他真要問，我就直言相告，說這是我前男朋友留給我做紀念的。”
李毅哈哈一笑，坐了下來吃早點。
“你好些沒有？”李毅問她。
左曉霞道：“好多了，昨晚睡得可香甜了，中間都沒有醒來過，我以前常常失眠的。你今天就要下鄉嗎？”
李毅道：“時間緊迫，越快越好。”
左曉霞道：“那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保重身體，鄉下夜間冷，記得多帶件厚一點的外套。”
李毅看着她，彷彿有一種錯身的感覺。以爲眼前此人，纔是自己的妻子。
左曉霞摸了摸臉，道：“我臉上髒了嗎？”
李毅搖搖頭：“我忽然覺得，你比我老婆更像我老婆。”
左曉霞霞飛雙頰。說道：“快吃吧！別遲到了。”
吃過飯後，李毅先送左曉霞去她單位，在單位門外，正好碰到那個谷主任的車子開過來。
谷主任看着左曉霞從李毅的車裡下來，先是一詫，隨即堆滿笑容，主動走過來，笑道：“李部長，早啊！”
李毅心裡坦蕩，並不懼別人如何看自己。大方的下車，和谷主任握了握手，說道：“左曉霞是我的老領導，我送她上班。”
谷主任道：“李部長，我一直奇怪。左曉霞同志，怎麼會是你的老領導？”
李毅呵呵一笑：“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左曉霞嫣然一笑：“谷主任，你不要聽李部長鬍說，就是在學校那會，我是學校會，當了他幾年領導。畢業之後，我就拍馬也趕不上他升職的步伐了。”
谷主任這才恍然。笑道：“原來你們還是同學啊！難得，難得。左曉霞同志，昨晚沒喝多吧？是不是難受？那你可以請假休息一天嘛！”
左曉霞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個谷主任，從來沒對哪個職員這麼說過話，簡直令人起雞皮疙瘩了！
“谷主任。我很好，不需要請假。”
李毅看看錶，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要趕去上班了。谷主任，我這個老領導。還請你以後多多關照。”
谷主任又伸出手來跟李毅握別，笑呵呵的道：“一定，一定，李部長交待的事，我一定辦到。”
李毅看了左曉霞一眼，然後轉身鑽進車裡。
左曉霞朝李毅揮了揮手，看着他的車子駛出大院，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空虛。
“左曉霞同志，”谷主任道：“你有這麼厲害的後臺，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早知道的話……”
左曉霞道：“谷主任，我就是不想同事們用有色眼光來看我。請你理解。”
谷主任道：“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左曉霞知道他誤會了，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這麼朦朧着，也挺好的。
李毅還在趕往省教育廳的路上，接到馬林打來的電話。
“李部長，有人大清早的送了兩個錦盒過來，說是您在他們那裡裝裱的字畫。”
“哦，是的，是我叫他們送到辦公室來的，你替我收好吧。”
“好的，李部長。需不需要送到您家裡去？”
“不必了，你就放在我辦公室的書櫃裡，等我回來再說。記住，一定收好了。可名貴着呢！”
“好，我一定保管好。”
李毅來到南方省教育廳，羅鎮偉等人都已經集合列隊歡迎他的到來。
“李部長。”羅鎮偉笑道：“全省那麼多的市縣區，你要到哪些地方去檢查工作呢？”
李毅道：“既然是抽樣調查，那當然是要抽籤了。”
羅鎮偉一怔：“抽籤？”
李毅叫過一個督導員，問道：“我昨晚叫你們準備的東西呢？”
“李部長，我們準備好了。”對方說着，叫人拿出一個摸獎箱來：“全省所有的市都寫在紙條上，封在這裡面了。”
李毅說一聲：“很好。”然後對羅鎮偉說道：“鎮偉同志，這可都是你管轄的教育片區，就請你抓十個紙團出來吧！”
羅鎮偉瞪大了雙眼，完全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