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站站長一愣神，接着說：“這怎麼行，私開糧倉要負法律責任！”
糧站站長這話不是沒有道理，那些年餓死人，有人開倉放糧，老百姓說他是青天大老爺，開倉放糧人卻被五花大綁抓去下大獄！
齊昊笑笑說：“我負法律責任，有你什麼事！”
糧站站長法律化身神色道：“那也不行，糧倉是不可以亂開的！”
“那好！”齊昊突然一聲斷喝，聲音大若炸雷，“買賣公平自古傳承，一手交貸一手交錢，你破壞自古傳承的買賣公平規矩，實屬惡霸強買強賣、天地不容的罪惡行徑！”
糧站站長滿臉無奈：“齊書記……”
“有人給你承擔法律責任開倉還糧你不肯，”齊昊打斷汪志才的話，“那今天下午六時正不把五年欠下來的錢如數兌現，我叫這一家六口人去你家過年！”
哇！看齊書記發火的樣子，村民、一行人知道齊書記不是做秀說着玩兒的。
齊昊接着大聲喝道：“汪志才所長！”
“到！”汪志才兩步上前啪的行個軍禮。
齊昊威嚴道：“這家人想進站長家門談何容易，你身爲人民警察，有責任護送一家人進站長家門，並且確保一家人春節期間在站長家白天有飯吃、晚上有牀睡！”
“是！”汪志才重複道，“確保一家人春節期間在站長家白天有飯吃、晚上有牀睡！”
齊昊對汪志才的配合很滿意，對有些手中有點權的人，一樣要兩手都要硬。
“齊書記安排得好，農民服你！”村民中有人喊叫起來，大家跟着喊道，“齊書記，農民服你！”
齊昊這才注意到，一行人周圍至少站了不亞於兩百人，人越多越好，只要有農民助威，這些有點實權的人才懂得什麼是規矩。
齊昊大聲說道：“走，到前面看看去！”
糧站站長早已慌神，跑到齊昊身邊低聲下氣樣子說：“齊書記，我錯了，這事今天天黑前兌現，如果不兌現，你免了我站長，開除我黨籍！”
齊昊大聲說道：“站長我免不了你，也不開除你的黨籍，我只要你兌現連續打五年的白條子！”
“是是是，兌現，兌現！”糧站站長在齊昊面前，樣子乖得給條哈巴狗似的。
一行人在齊昊的帶領下往前走，村民有的走在一行人兩側，有的跟在後面，有的跑在前面，像是護送齊昊征戰前行的大軍。
二十來個人的隊伍變成了兩百多人的隊伍，人還在不斷增加，齊昊覺得自己像是什麼大得頂天的領導同志視察那樣，有些說不出來的偉大和威風凜凜。
來到一幢房屋的前，這幢房屋十分古怪，看上去是沒修建多久的新瓦房，卻沒有門窗；安了電燈卻沒有電錶，電自然通不到屋內；臥室沒有牀，用竹子綁成牀的樣子，上面鋪着稻草、草蓆，看樣子人睡在上面。
齊昊站住了，看着房子研究的神情。
計生辦未主任忙走到他面前：“齊書記，這家人違反計劃生育。”
“哦，違反國策！”齊昊不明白樣子問，“違反國策該用哪條哪款處罰有明文規定，關房屋什麼事？”
“這個這個……”未主任嘿嘿嘿嘿乾笑，“好像是罰款沒有錢……”
齊昊高聲叫道：“這家人在不在？”
一個年輕人靦腆樣子站出來：“齊書記，我在。”
齊昊批評語氣問：“你違反計劃生育？”
年輕人不好意思樣子笑道：“嗯。”
“幾孩？”
“倆孩！”年輕人說，“第一個是女孩，農村想要個男孩子，就違反計劃生育了！”
“看你年輕，頭腦裡的封建思想還不少呢！”
年輕人嘿嘿嘿嘿笑，一個小媳婦把小男孩抱過來遞給年輕人，年輕人把孩子抱在手上，挺喜興的樣子。
“這就是超生男孩。”
“嗯。”年輕人驕傲樣子教小男孩道，“叫齊書記，乖，叫齊書記！”
小男孩太小，不會叫齊書記，齊昊笑了：“叫叔叔，怎麼教小孩叫齊書記。”
年輕人嘿嘿笑道：“兒子叫齊書記，沾了齊書記官氣長大有出息！”
聽了年輕人發自內心的話許多人都笑起來，秦麗笑罵道：“還有出息呢，老子修房子都完不了工，兒子長大也好不到哪裡去！”
年輕人轉臉看計生辦未主任，未主任看着齊昊嘿嘿笑笑，轉臉對年輕人喝道：“一會兒去計生辦把門窗拉回來裝上，還有電錶也拿回來裝上，過年了，齊書記大赦你們！”
齊昊這才正住相子高聲說道：“國策是不能違反的，誰違反就罰誰的款，政府絕不手軟！當然，把人家的門窗下了、電錶下了、牀擡走了我不主張，冬天氣候這樣冷，沒有門窗誰經受得住啊？沒有電燈，晚上怎麼辦？春節了，雖說違法，人性還是要的嘛！”
聽了齊書記的話，農民議論紛紛，計劃生育、農訂提這些年鎮政府下來的人早習慣了武進武出解決問題，齊書記講人性，暖人心啊，不說齊書記不好都不行！
一行人往前走，隊伍龐大得很，天雖然很冷，卻走出了熱氣騰騰的聲勢。
迎面突然跑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婆、一個三十幾歲看上去是智障人的男人，老太婆高聲哭喊道：“齊書記，青天大老爺，你要爲我們一家作主呀！”
兩人邊跑邊喊，在一行人前撲嗵跪地上，呼嚎連天。
齊昊與秦麗對下眼神，秦麗轉臉看着溫書記。
溫書記哎一聲：“造孽喲，怎麼說呢，自從趙老漢被雷打死後，一家人瘋瘋癲癲就這個樣子！”
秦麗問溫書記：“平常他們也這樣攔住人哭喊嗎？”
溫書記不回答，怒喝道：“寶兒，今天是上級領導檢查工作，你攔路哭什麼哭、喊什麼喊！”
跪在地上的男人擡起頭，手指旁邊六十多歲的女人：“她拉我來哭喊的，青天大老爺，你要爲我們一家作主呀！”
男子一看就是個智障人，女人蓬頭垢面，看上去也不像是正常人。
齊昊問：“怎麼沒有送他們去醫治？”
溫書記說：“趙老漢丟下憨包兒子、兩個不靈醒的女人，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怎麼送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