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常務副縣長被雙規後,餘副檢長精神受盡折磨,家中被盜的事雖然鬧出面壓力很大,但還不至於被告雙規,市委楊書記老婆姓曾,曾常務副縣長認着姨,有姨和姨父罩着怎麼也想不到會雙規,況且事前夫妻倆去找過姨和姨父,姨父也沒有說這有多麼大的事,然而突然就宣佈雙規了,事前沒有一點徵兆,這對於官員家庭來說是天蹋地陷的大事,她哪還有精力去管弟弟嫖娼的事,最多罰款、拘留,也沒多大的事,她說:“我的大事還管不過來呢,自己的事自己看着辦!”
餘得全急了:“姐,他們除了罰款還要弄我去勞教一年,說現在只有你救得我出去!”
餘副檢長聰明人,她說:“你告訴他們,讓他們看着辦!”
餘副檢長不是吃素的,就算男人進去了,她副檢長頭銜還擺在那兒,諒他公安局也不敢把她弟弟往死裡整!
餘得全見姐姐竟然不伸援手,急了,大叫道:“姐,你叫做的事我給你做,我有難你不救,還是不是我姐!”
餘副檢長聽了餘得全的話大驚,有些事鬧出去怎麼了得,況且自己的確還有許多事需要弟弟去做,現在除了弟弟不好找信得過的人,常言道,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現在她要辦的事,只有靠這個親弟弟了,她忙安撫道:“少嚷嚷,把電話給他們!”
餘得全把電話遞給警察,警察接過電話,把電話給掛了。
“你!”餘得全眼睛瞪着警察,麻痹的,那個的火啊。把眼前警察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麻痹的瞪什麼眼睛!”警察罵道,“你以爲你還是縣長的小舅子,你姐還有縣長在背後硬起,你打電話告訴你姐,她要救你就過來接你。不過來勞教去吧你!”
火起歸火起,聽說要勞教一年,餘得全的火氣全沒了,且害怕得要死,他趕緊給餘副檢長打電話過去,說了警察話的意思。口口聲聲說姐救得了不救,弄我去牢教一年,今後姐再叫我做事,我也不會再聽喊聽叫給姐做事!
聽餘得全說給她做事,餘檢長就罵餘得全,閉嘴。我這就過來救你!
在隔壁一間屋子裡,吳局長、汪志才透過玻璃窗把餘得全打電話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兩人說話的聲音也聽得明明白白,只要把兩人的話稍加分析,就明白了匿名檢舉住是餘副檢長告到市紀委去的,而且這些天不斷有人往市紀委門縫裡半夜字塞信,也是餘副檢長一手炮製的!
吳局長的呼機叫起來。看是餘副檢長家的電話,他向汪志才笑笑,回電話,果真是餘副檢長。
餘副檢長說:“吳局長你好,這麼大夜了打攪你,對不起!”
吳局長呵呵笑道:“餘檢長啊,你好你好,請指示!”
“吳局長客氣了!”餘副檢長話語頓了下,“吳局長馬上就是吳書記了,吳書記經後要多多指示檢察院工作哦!”
“不敢不敢。沒有的事!”吳局長打着呵呵,你不說事我也不提事。
“是這樣的吳局長,我那個兄弟餘得全……”餘副檢長停住話,見吳局長沒有接話的意思,只好說。“吳局長手下人好像是抓了我餘得全的現形,是不是這回事我不過問,可他們要罰款,要弄他去牢教,你看這事……”
“有這事啊?”吳局長打陣呵呵,“我還不知道呢,餘檢長。”
你不知道這事,老狐狸,老孃男人進去就不認人,餘副檢長心裡罵道:“這裡還請吳局長高擡貴手,隔天我請吳局長……”
“這事呀,”吳局長不好辦的語氣,“我也聽餘檢長講過,要他們幹事,就得給他們權利,他們根據嫌疑人違法行爲決定的事情,我也不好橫加干涉,還不是爲了讓他們肯踏踏實實幹事!”
吳局長知道的,餘副檢長在檢察院經常越俎代庖把檢長排斥到一邊,還光面堂皇說“要他們幹事,就得給他們權利”,這話都成了餘副檢長的座右銘。
餘副檢長怒氣上來了:“吳局長,爲人不會就這樣勢利吧?”
吳局長心裡罵道,你他麻不是想弄我進去嗎,現在知道整人開始害己告終了吧,他仍呵呵笑道:“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但我還是覺得,他們知道是餘檢長的弟弟後,留有餘地,沒想着一棍子打死!”
餘副檢長沒說話,怒衝衝拍了電話。
吳局長與汪志纔對望下會心的笑了,兩人起身走出屋子,各人幹各人的事情去了。
餘副檢長心裡那個的氣呀,抓人的心都有了!這個老狐狸是想看老孃的好戲,老孃偏不去,她撥通另一個兄弟餘得水的電話,如此這般說一番,掛了電話睡覺去了。
餘副檢長看是上牀睡覺,其實哪裡合得上眼睛,自從男人雙規後,她晚上躺在牀上整個夜晚情比受刑,但有什麼辦法呢,得面對現實!
餘得水是家和縣大興建築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家和縣首屈一指的建築公司,公司有曾常務副縣長可謂要風得風要水得水,現在姐哥雙規,弟弟被抓,姐姐指示他到公安局取人,餘得水明顯感覺出了什麼是今非昔比。
要是以前,就算抓了現形,只要報出身份,誰敢抓人,現在到好,人被抓了,還要去領人,麻痹的,朝庭有人好做官,其實朝庭有人不僅僅是好做官,是什麼都好做,而且做起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沒有了姐哥,才曉得世道可畏舉步維艱!
已經深夜,餘得水去公安局治安大隊,還好,都是認識的,治安大隊的人到也還客氣。
餘得水堆出一張笑臉點頭哈腰,見人就塞包中華煙,然後說明來意。
警察愣怔說:“餘得全不是說餘檢長要過來嗎,怎麼會是你?”
麻辣的,小警察也裝大,餘得水心裡發怒,不過還是一張笑臉向着警察:“對不起呀警官,我姐臨時有點急事,你是知道的,犯罪分子猖獗,檢察院一樣一天忙到晚,半夜叫半夜去,所以就叫我過來了!”
哦,警察說,那好吧。警察把張罰款收據交給餘得水。
餘得水心想,還真罰款呀?一看罰款單據,五千,按照最高額度罰的!我餘得水是什麼身份,大興建築公司董事長、總經理,縣政協常委,他不滿道:“這怎麼回事?”
警察驚奇表情問:“你還不知道對餘得全的處罰呀?”
餘得水愣住了,還真的不知道公安局把兄弟是怎樣處罰的,他看着警察,面現懵懂表情。
警察漫不經心道:“罰款五千,勞教一年。”
餘得水不是愣住了,而是驚呆了,不就嫖個娼嗎?嫖娼的人還少嗎?怎麼這樣處理?但他懂得什麼叫今非昔比,強壓住自己的火氣沒出聲。
警察繼續說:“我們大隊長聽說餘檢長要過來,對處罰有所鬆動,主要是勞教的事情,當然,你不服處理也可以,提起復議嘛!”
餘得水已經回過神來了,姐哥雙規,人家不認人,落到人家手裡,不服不行啊!他想想,還是交錢吧,節骨眼上,再惹不得事。
餘得水交了五千元,拿過罰款收據,以爲了事,正要說帶走餘得全的事,他來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餘得全呢。
警察又遞給餘得水一張罰款收據。
餘得水接過看,肺都氣炸了,一時沒忍住:“麻痹的……”
“你他麻罵誰!”警察怦的一拍桌子站起身,“麻痹的,以爲自己是誰了!老子夜半三更天等着你,聽你罵人的?你他麻是不是要鬧公安局,再鬧,信不信老子銬了你!”
餘得水再次意識到今非昔比,臉上連忙堆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警察同志別誤會,警察同志別誤會,我是罵餘得全麻痹的,不爭氣,盡惹事!”
警察正色道:“要罵回家罵,這裡是公安局,我們要文明辦案,你他麻說話也得文明,要罵麻痹回家罵,儘管是你兄弟,這裡罵也不行!”
“是是是,罵兄弟也不行!”餘得水一張笑,接着說,“警察同志,你看這小姐的罰款……”
“我說你這人怎麼了!”警察很是奇怪的目光射着餘得水,“賣銀票昌,先生小姐同罪同罰,小姐狡猾狡猾的,身上不帶分文,罰款收據開了,先生有膽量嫖小姐,就得把小姐的事情擺平!”
餘得水心想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別人的罰款老子出,老子就不出,看你把老子雞巴給咬了不是!
警察見餘得水愣在那裡,雙臂伸向天空長長打個哈欠,拿起桌上的對講機:“123!123!我是456!我是456!”
“456!456!我是123!我是123!456請講!456請講!”
“把餘得全關進監室!把餘得全關進監室!”
“123明白!123明白!”
警察對講機通過話,對餘得水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明天去勞改隊見你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