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本意是關上一晚上,長個記性就算了。沒想到裘千尺聽了彙報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居然就那麼把他扔在那裡,不聞不問。朱文宇被關了三天,受盡看守所勞改犯的欺凌之後,裘千尺纔像恍然大悟一般,找人把他保釋出來。朱文宇在看守所啃了三天窩窩頭,人整個瘦了一圈,精神萎靡,無精打采,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再沒有來的時候那種清高傲慢勁了。
看到朱文的改變,秦風忽然發現還是裘千尺老謀深算,這纔是真正的老江湖,做事狠辣,城府很深。對付朱文宇這種狂徒,就是要用這種不動聲色的教訓方式,讓他明白自己的斤兩。不要以爲地球離了你就不轉了,沒有你,一切照常運轉。
“坐吧,朱老師。”裘千尺不冷不熱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對朱文宇說道:“大家現在開會討論一下,關於秦風出演的這個大反派的戲份,如何拿捏,什麼時候集中拍攝。秦市長工作也很忙,不可能有太多檔期,所以我們必須適度照顧他的時間。”
“哦,好的。”朱文宇趕緊坐下來,一臉的謙恭。這回他算是學乖了,知道自己的斤兩,再也不敢囂張跋扈了。
滕文說道:“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們專門集中一週時間,給秦市長連身定做這個角色,集中拍攝,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爲秦市長這幾個戲服務,三臺攝像機同時開機,保質保量完成拍攝任務。這段時間呢,朱老師就跟着秦市長,人物的表情和臺詞都由他來講解和把控,如果記不住臺詞,我們可以提詞,或者後期配音,只要對口型就可以了。”
“這樣也行?沒有臺詞,人物的感情怎麼可能流露在表情裡。我的記憶力是沒問題的,只要看過一遍,我就能記個八九不離十,不存在忘詞的問題,就怕這個對手戲,對手突然換了臺詞,那我就沒辦法接了。”秦風說道,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是很有自信的。
製片人老畢說道:“這樣最好了,秦市長的記憶力那必然是好的,不然怎麼可能考到文科狀元。既然不存在忘詞這個問題,那對手就很關鍵了,朱老師,你不光要幫着秦市長,到時候跟他演對手戲的人也要重點幫扶,這個臺詞是不能隨便改的,改了上一句,下一句就沒法接了。這點你務必要給胡克和柳思雨他們說清楚,我發現這個胡克有亂改臺詞的毛病,動不動搞得對手沒法接。”
“對,不能臨時修改臺詞,幾個老戲骨也許還能接,可是對新人來說,這個亂改臺詞的毛病不能慣,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隨機應變的能力。滕導,麻煩你去把胡克和柳思雨,還有李玉瑩叫到這裡來,我們來討論下這個問題。”裘千尺說道。
滕文點點頭,摸出手機,撥通了執行導演的手機,通知他老闆要見戲中的男一號和女一號女二號。執行導演不敢怠慢,馬上找到正在化妝的胡克和柳思雨等三人,通知他們立刻到會議室,老闆要訓話。
三個人來了之後,看到秦風先是一驚,然後一喜,點點頭笑了笑,說道:“秦大哥來了啊。”
“胡克,現在你把你和秦風的對手戲那一段臺詞背一下,然後你們兩個當場對一下臺詞,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互相配合的默契。”裘千尺開門見山地說道。
胡克啊了一聲,反問道:“就現在?秦大哥今天就要進駐劇組拍戲了嗎,那太好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滕導,你把他們第一次相見時的那場對手戲挑出來,讓他們現場對詞。”裘千尺毋庸置疑地命令道。他對胡克的大牌也十分不滿,經常林場改臺詞,理由一大堆,說什麼編劇寫得不合理,他就順口改了。其實這是他自己不肯下功夫,不想被臺詞,老忘詞,隨口胡謅,搞得別人根本沒法接他的話。
滕文點點頭,拿出劇本大綱和文學統籌改出來的分鏡頭,挑出男一號和仇人相遇的第一場戲,把劇本給秦風和胡克每人各一份,指着裡面一大段對白說道:“就這裡了。給你們十分鐘時間,把這幾段話背下來,然後當場對詞。”
“不用,給我三分鐘就足夠了。”秦風自信地說道。
見秦風這種不專業的演員都這麼自信,專業演員胡克也萌生了豪氣,說道:“我也只需要三分鐘。”
滕文不表態,裘千尺冷笑一聲,默默點點頭,看着兩人背誦臺詞。
三分鐘後,秦風點點頭,說道:“可以了。”
胡克還沒背完,但是秦風說可以了,他也只能說可以了,擡起頭看着秦風,心裡壓力很大。在別的演員面前,胡克是很自信的,帶有壓倒性的大牌脾氣。可是在秦風面前,他卻絲毫不敢有大牌的脾氣,唯唯諾諾的,多少還有點發怯。
“開始吧。”導演滕文說道。
秦風看着胡克,緩緩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胡克反問道。
秦風冷冷一笑,說道:“你不記得我,但是我記得你。因爲你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拿你償命。”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我是一個大夫,不是劊子手,爲什麼你要拿我償命?”胡克一臉驚愕地反問道。
秦風冷冷地說道:“狗屁的大夫,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就是你開的藥方,吃死了我的老婆和兒子,如果不是你這個庸醫,他們根本不會死。你……納命來吧。”
“住手!我沒有害死你老婆和你兒子。”胡克大聲喊道。
這時候滕文氣得直搖頭,怒喊道:“cut。胡克,你又亂改臺詞了,老毛病又犯了,你讓對手怎麼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