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聽了這一席話,心裡微微覺得有點奇怪,這裡頭的漏洞頗多呀!雖然不瞭解英親王夫妻的爲人,可這多少年了沒認個女兒,今兒這漣漪公主一回來,她就認了,可不就是惹人聯想嗎!
不過這些柳露想想也就丟開了手,雖然她這段時間讓人打聽着些外面的事,也不過是想着看自己當初的感覺是否對而已,在一個嘛,也是因着她喜歡漣漪公主那麼個真性情的女子,纔對她的事情上心的,自然也有想着大伯能得個好姻緣,畢竟這有姻緣線的人成了夫妻日子才真是順遂。
自公主走了後,柳露就關注這事,可這都多長時間了,柳露沒有聽到關於漣漪公主在外頭的半點消息,她覺得自己或許真是錯了,不想這會英親王收女這事,倒是搭得上點邊了,看來這女子八成就是漣漪公主了,也不知人家究竟是個什麼打算,從親女變成義女?
不過柳露認爲如果真是事情到了這步,公主的人生安全是有保障了,自己日後也不用再刻意打探她的消息了,大哥的事自也有定數,與她還真是管不着,遂笑着對翠竹道:“好了,這是王府的事,我們也不能多說什麼,不過你也野了這些日子了,日後好好的做事,不用往外去了,小心你們四爺知道了,連我也怪上。”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翠竹聽了這話,立馬抱屈道:“還說是奴婢野,奴婢這不是給奶奶找樂子去了嗎,既然奶奶不想聽了,我們日後自當認真做事了。”說完還故意撅着嘴生氣上了。
柳露被她那作怪的樣子惹得笑個不停,碧荷雖然也樂的不行,可見主子笑的很了,怕對肚子裡的小少爺有什麼不妥,遂有點看不過去了,邊幫着柳露順氣。邊嗔怪道:“你這蹄子今天做這形狀,看將奶奶笑岔了氣,可有你好受得。”
柳露不在意地指了指翠竹,待喘勻了氣。才笑罵道:“就你話多,你既這麼這,免得你閒的荒,就罰你日後給我讀書彈琴了。”
翠竹雖然會彈琴可是最是耐不住性子,忙討饒道:“奶奶你就饒了奴婢吧,就算是爲了我們哥兒也不能讓奴婢彈琴,不然我那點子上不得檯面的手藝可是會教壞我們小少爺的。不如奶奶就罰奴婢專門給您跑腿打雜,說笑逗悶子,可好?”
柳露自打孩子滿三個月後就開始做胎教了,平時只要耿靖陽在家都是他搶着給孩子讀書,有時還趴着同孩子說話,一點也不像人前的冷樣子,惹了柳露不少的白眼。耿靖陽不在家時,碧荷她們也就應了柳露的意。彈琴給她聽,不過翠竹彈得少,碧荷談得多。
如今聽了翠竹的話。柳露正想說些什麼臊臊翠竹的麪皮子,不想耿靖陽一腳踏了進來。衆人見了他,齊齊停了話頭給他行禮。碧荷她們行禮,柳露自然也躺不住了,忙準備起身,嚇的耿靖陽急步上前,攔了道:“快別起來,怪嚇人的,又不是外人,要那麼多虛頭做什麼。快好好躺着。”說完還心有餘悸地白了眼帶點訕笑的某女人。
幾個丫頭聽了這話頗覺得好笑,在外殺伐果敢的四爺如今可最是怕四奶奶肚子裡的哥兒,不過鑑於這位爺的往日積威她們只得生生將笑意忍了,上前一左一右的將柳露扶了起來。
待柳露好好站起來後,耿靖陽就趕過來接過丫頭的活,扶着柳露的胳膊。緩聲道:“又不是在外頭,你即便躺着也沒人看見,做什麼用這樣子。”雖說嘴裡嗔怪,可語氣柔得能滴出水來。
柳露剛纔見他嚇着了,纔有點不好意思的,這會子穩了穩,緩了緩神,倒是不覺得如何了。這見他回來了,心裡盈滿了喜意,撐着他往回走,聽得他這話,不覺笑睨了他一眼,“你也小心的太過了,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自保的能力,在一個孕婦可是要多動動的,不然日後可是沒力氣生,好了,瞧你這一身的汗,趕緊回去洗洗,可是去前頭給老爺子請過安了?”
說起老爺子耿靖陽心頭一嘆,淡淡地道:“去過了,老爺子興致不高,嫌我煩,也沒說什麼,就讓我回來了,不過他吩咐晚上不用過去了,讓我好好守着你,免得我來回跑,在讓你受累等着了。”
他這一嘆氣,惹得柳露詫異了,忙問道:“這是怎麼了?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這纔多大會兒就又出事了?”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柳露如今也成驚弓之鳥了。
耿靖陽本不願再提起文家這一家人,可事情不是你不提,就沒有的,這不人家還真就有膽量給鬧出來,見媳婦問了,只得道:“還不是文家給鬧的,老和尚本來要派人將他們送回海城的,可這文大爺特別奸猾,說什麼如今他知道錯了,文氏同那華家的婚事也徹底地解決了,他們就自己個回去不用人送,當下也對老和尚表示了萬分的抱歉,說這次是受了人家的矇蔽,望師父別生他的氣,等等,就走了。”
柳露知道事情必定不會這麼就完了的,忙接着問道:“估計不會這麼簡單就完了吧,老方丈沒讓人送,如此一來,是不是他半路沒回家,反而出了什麼差錯?”得,她如今對這文大爺是半點好感也無,一聽就覺得這人又想耍什麼滑頭呢。
耿靖陽很是讚賞地看了眼自家聰慧的媳婦,點頭道:“可不是,因沒大師的人相送,這文顯宗就沒回家,而是在城裡待了幾天,瞧着大師估計不再看着他了,這纔出城,往黃莊來了。如今他犯了事不敢直接來我們家,就歇在出京的路口,想着堵了大哥,同他說道說道文氏,也不知文氏怎麼想的,竟然也同她哥哥胡鬧。”向來不太對女子作何感想的人,如今說起文氏來語氣裡倒是多了些鄙夷。
自家男人自家知,柳露一聽就知道他是爲了什麼,不覺莞爾,這男人因着先前的事,記恨着呢,雖然他不太樂意同女人計較,可誰讓文家人惹了她,某人這是心疼她呢!柳露這麼一想樂呵上了,男人處處時時記住護自己,她哪裡能不開心呀!
不過柳露歡喜了一會,想着這文氏大概不是主動如此的,必定是被她哥哥攛掇的,不覺跟着嘆氣道:“這文氏就是個耳根子軟的,也正是她這種性格才能被華家蹉跎了這麼多年,其實但凡有點剛性的人都不會如此無用的。”心想要是她,憑着家裡還有這麼點能力,老和尚也在京裡坐鎮,有什麼不可以操作的,既然生生拖了這麼多年,可真是夠令人無語的!
柳露這心裡話,耿靖陽可是不知道,他聽了柳露對文氏的這番評價不置可否,他可沒自家心善的小媳婦想的這麼簡單,不屑道:“你呀!就是太過單純,這事,我看或許文氏自己也是樂意的,你想她如今多大了?這次同文顯宗一起回去,是夾着尾巴的,如何有臉?不攀着大哥如何是好?如今老和尚是不會再管她的事了,憑着她哥哥,想尋個合適的人家直接沒戲,再加上她家裡可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大嫂子呢!”
這些都是實情,柳露聽了心裡倒是有點不落忍了,女子何其無辜呀!這文氏怎麼說也算是爲了生存。不過再如何可憐文氏,她也不會聖母地將自家搭進去,這文顯宗顯見的就是一喂不飽的白眼狼,老和尚這麼多年來,對他照顧有加,他還出賣了師父,差點害了他的性命,自家可不敢搭上去,遂不覺大搖其頭道:“好了,我受教了,不過做什麼不得體的事,對了,這事爹爹如何得知的?”
耿靖陽見媳婦不會太過心軟地搭理那文氏,他也就放心了。他如今可是對姓文的退避三舍的,青梅那事他可是刻在了腦子裡了,深怕文家還有哪個是危險的,萬一再害了他媳婦該如何是好?就因着這個,他才一反以往的性子,將文氏的想法剖開了說給媳婦聽。
這會他心情好,又見媳婦轉開了心思問起老爺子的話,想起趙家那不着調的媳婦子,他覺得這事說起來就更無語了,遂好笑地道:“這不是趙大叔家在路東開了家小食棧嗎,文顯宗正好想着昨兒是二十四了,大哥必定回,就在那處路口等着了。昨兒大哥家來是騎馬跑的快,他沒攆上,索性他就在那客棧等了。”
柳露聽了不覺皺眉了,趙大娘老倆口不錯,才子人也算沒啥子大毛病,可那王娟兒不是個好的。這文顯宗可不是啥子好人,這倆臭雞蛋碰一起,可別給大叔家惹來什麼不好的事,這麼一想,不覺有些急了,忙拽了耿靖陽的手,問道:“可是大叔家有了什麼不好的事?對了,這大叔家可是開食棧的,難道還帶住宿?”
耿靖陽見她說着說着倒是急了起來,怕她情緒不穩惹得胎不好,忙解釋道:“沒事,大叔家沒事,你可別激動,再嚇着了兒子,受罪的可不還是你,看來還是我多嘴了,很是不該同你說這些。”說着耿靖陽倒真是後悔了起來,覺得自己這嘴真是夠欠的,本來就知道大叔與媳婦那是有恩的,但凡他家出點子啥事,媳婦都是關心過問的,如今碰上個超級麻煩的文家,可不更令媳婦着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