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老爺子見多識廣也吃驚不已,擡頭看了看廳裡,見沒下人在場,這才鬆了口氣,不過想到這些東西的難得,忙嚴肅地道:“你們這可真夠胡鬧的,單單一樣放聘禮裡,就夠讓人側目了,還一起放三樣,這萬萬是不成的,可別惹了什麼不好的事。”他早就知道自家的兒媳婦有些不凡,可是這些東西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啊。
哥幾個裡,老大最是震驚,他一般不在家,對柳露不是太瞭解,想着這怕是四弟媳婦的嫁妝了,萬不願用,忙道:“這些萬不可拿,可不能爲了面子用了弟妹的嫁妝。”
老二心裡明白這弟妹好東西肯定多着呢,這些不算什麼,不過礙着旁人,還真不能大大方方地拿出來。老三就直接多了,笑嗤道:“大哥,這可不是弟妹的嫁妝,如今我們家弟妹可是不窮,四弟你說對不對?”那藥鋪有多掙錢,他可是知道的,說完還撞了撞他身邊的耿靖陽。
見大家都面色不好,畢竟東西是她拿出來的,柳露笑着扶着肚子,準備撐着身子站起來,說一說。耿靖陽見了,忙一把扶住她,柳露也就着他的勁,站了起來,指着桌子上的東西,籌劃道:“爹,您看這樣好不好?這些東西只拿一樣放箱子裡,其他的兩樣就讓大哥放身邊悄悄地給王爺也就是了,這不就面子裡子都有了嗎,別人也不會知道具體的。”
老三當先拍了一掌,讚道:“我們都想差了,我們家也不想讓其他人看着高擡。只爲了哥哥在王爺面前得些臉,以示看重郡主罷了,這樣分開來,豈不是兩好。爹爹,這樣挺好的,您就同意了吧。”
其他人也覺得不錯。俱都點了點頭。老爺子看了看其他幾個兒子,見他們都很贊成,也就不糾結了,直接拍板道:“好,就這樣,難道我耿家連顆人蔘都拿不出來了?就放人蔘在聘禮箱子裡,其他兩樣。老大就自己妥帖地拿好,到時找機會交給王爺,你可仔細些,別讓他人見着了,徒惹麻煩。”
耿老大也是豁達的性子。聽老爺子剛纔一說,也就將這些是弟妹嫁妝的事給丟開了,不過弟妹這份人情,他記下了,聽老爺子吩咐的謹慎,他也不是沒腦子的,忙道:“我省的,爹就放心吧再說了這次三弟跟着,他可機靈着呢”
老爺子還是放心大兒子的沉穩的。倒是對有點跳脫的三兒子有些不放心,忙將他叫道跟前來,又鄭重地交代道:“你可給我看好了東西,還有就是別到了王府還像在家一樣跳脫,萬萬不可給你大哥丟臉,可知道?”
耿老三少說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被老爺子當着人面訓,很是沒面子,不過虧得都是家裡人,他也就無奈地放下了,老實地道:“知道了爹,我這都多大了,還跳脫。”見他老子瞪眼,立馬躲一邊了。
這種戲碼多了了,衆人也不笑話他,沒一會,萊管家來說吉時到了,讓大家開始準備啓程。這次跟着廄除了柳露和耿靖陽一家三口外,其他人都,老爺子和老二坐鎮老大在京裡的新房,老三陪着老大王府送聘禮。
柳露雖不京裡,倒是派了劉田家的跟着,京裡宅子雖然有林嬤嬤帶着人支應着,可還是有點忙不過來的,這送聘禮雖只女方家忙,可大哥院子也該佈置起來了,她自己有了身孕,老爺子他們又不願她忙,她只得是派旁人了。這會子見人要走,她忙對劉田家的再一次吩咐道:“劉大娘,了京裡你可得細緻了,多幫襯着林嬤嬤點,不過萬事以林嬤嬤爲主,可記得?”她可不能讓家裡的下人各自爲政地壞了大哥的大禮。
劉田家的自然是明白奶奶的意思,這老宅子的內院她是管事,在她心裡日後是跟着四爺這一房的,京裡可是大爺的地方,日後必定是有大奶奶的陪房來管,林嬤嬤也是照顧大爺他們多時的老人,她如何會傻的搶權搶到大爺那房,遂笑着保證道:“主子放心,奴婢省的,必會細細地辦了,萬事聽林嬤嬤的分派,您就等着好,奴婢必不會給您丟份的。”
柳露一聽她這保證就知道劉文娘這是知道自己的意思了,忙笑了道:“好,我等着,今兒是喜慶的日子,你了京裡定要交代咱們家的人都歡歡喜喜的,萬不可耷拉着個臉,沒精打采的,事情辦得好,過後奶奶我個個有賞。”
劉文娘聽了這話,忙笑着應道:“是,老奴會好好吩咐的,也先替他們謝奶奶的賞賜了。”說着就先給柳露行了一禮。
柳露見了笑着擺了擺手,讓她起身了。
見她們主僕說完了,看着時辰也不早了,老爺子也就吩咐道:“好了,老四帶露姐兒回吧,我們這幾個大男人還辦不好事情?再說了這下聘禮,我們家可是沒什麼事,忙的是王府。”說完也沒等老四他們回話,就忙忙地命令衆人趕緊上車,不然時間可是來不及了。
老爺子這一吆喝,其他人忙都趕緊地準備好出發了,耿靖陽見他們都以上馬,就朝着哥哥們點了點頭,說道:“路上慢點,可不敢顛着了,看好了東西。”
老三最是不耐囉嗦,忙道:“好了,好了,你們回吧,我們這就走了,這麼多人呢,還看不好東西,別操心了,只管在家等着好消息就行了。”說完調轉馬頭,就走了。老大老二倒是沒嫌棄老四嘮叨,笑着與耿靖陽他們打了招呼才走。
望着一衆人馬吹吹打打地離開,柳露很是感慨地對耿靖陽道:“虧得我們當時簡單,不然還真受不了這份熱鬧。”她是真不樂意麻煩。
耿靖陽知道她的性子,這話說的必定是真心,遂柔和地攬着柳露的腰,語帶歉意地道:“那時委屈你了,我們辦的還是簡了些。”在他心裡,媳婦值得更好的婚禮,可惜那時顧忌的太多,只能是委屈了媳婦,不過他會用以後的日子來補償的。
柳露雖然喜歡看別人的熱鬧,可不喜歡自己被鬧的熱鬧,笑了笑不在意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是不耐煩這些,等原哥兒成親的時候辦熱鬧點也就是了。”說完見他臉上還會一副遺憾的模樣,忙又咬着牙低聲道:“你的心我懂。”
這一句柳露說的雖然輕,可奈何人耿老四聽力驚人,這情話立時撫慰了他一顆不甘的心,在外一貫冷冽的人,這會子也不注意形象了,咧了嘴,樂呵道:“那是我攏共也就這麼一個小舅子豈不是要大辦,熱鬧熱鬧的辦,你放心,到時我必辦的妥妥的。”說完又靠着柳露低聲道:“你懂我的心真好。”
柳露見他這幅得瑟的樣子,很是想瞥他一眼,不過礙着這人有可能正發着人來瘋,若是自己說些個什麼,他在發瘋起來,丟臉的可是自己,遂自覺地裝着害羞,含笑點頭應下了。耿靖陽見媳婦嬌羞自然將她這表現歸於懂他了,心情立時好了,剛纔的不甘也散了。
待見衆人走遠了,互相說了情話的倆只心情巨好,說說笑笑着便回了房。隨着柳露孕期越長,她越加的疲憊,耿靖陽可捨不得她累着,趕緊地往自己院子裡趕,剩下的事有萊管家,他不用擔心的,思慮着今天家裡沒人,倒是可以陪着媳婦一起窩在後院了。
不說這倆人如何在家愜意,送聘禮的一行人,也是個個哈皮,心情好的出奇。老三是偷樂着想看王府的幾個主子被自家的聘禮嚇着的樣子。老爺子是純粹的高興,這老大的婚事了了,接下來就是老二和老三了,如此自己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老大心思就複雜多了,他想着救護清漣郡主時,那圈人在懷的感覺,心裡滿滿的都是悸動,這麼多天下來,他終於知道自己當初對郡主的不平常的心思是什麼了,好在皇上將她下嫁給了自己,不然這一輩子他大概都不會知道心動的感覺。老二算是最正常的了,他純粹是幫忙,看着其他三人喜形於色的樣子,很是無奈,不過也微微有點想了下某個女人這會是不是正忙着。
心思不同的幾人,這進了城,就分成了兩路,老爺子同老二往新宅子走,老大帶着老三往王府。接下來就是其他人的總總不一的驚訝與猜測了,比如說亮聘禮時,王府衆女眷的詫異,還有書房內,英親王帶着世子接待耿家哥倆,因着某些東西也是心情起伏不定了。
不過他們今兒心情總體來說是好的,因爲一將耿伯宜迎進門,他們就上上下下地看了看耿老大的神情和着裝覺得很是精神,拋開其他這點他們覺得還算是滿意。他們可一直擔心着別家女眷笑話清漣嫁了個粗莽的老男人,那可就丟人了,雖然王府不在乎這些說辭,可他們在乎清漣的面子,不想某人今兒看着還挺過的。
別說這倆個月,柳露怕人嫌棄自家大伯老相,雖不能明目張膽地給他用什麼美容護膚的東西,但花點心思在給耿大哥的酒里加些東西還是可以的,雖然效用慢些了,可結果還是很好的,連帶的家裡其他幾位也跟着沾光年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