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靖陽本就不會‘插’手旁人的事,自然是聽媳‘婦’的了,忙點頭道:“知道了,是該讓師兄吃吃苦頭,誰讓他自己看不清了,惹得師妹傷了那麼久的心,還讓師傅師孃跟着受累了。”
這話從耿靖陽嘴裡說出來,還真有點不搭,柳‘露’好笑地道:“別裝了,你會關心旁人傷不傷心,不過心疼師傅師孃還是對的。。。”她這話話還沒完,就聽見自家小祖宗醒來的動靜,忙丟開某人的手,往她躺着的炕裡面望去,還真是醒了。
耿靖陽本摟媳‘婦’摟得好好的,不想自家兒子這一動,他娘就丟開自己這個爹了,心裡很是不滿地看了眼某正忙着逗兒子的‘女’人,不過見兒子正睜着大大的黑眼睛四處看的時候,心也跟着軟了,忙也湊着頭過來,陪着媳‘婦’哄兒子了。
他們這裡是一片溫馨和樂,柳‘露’因爲丈夫兒子也不再想着弟弟大了的事,耿靖陽因爲媳‘婦’兒子也‘挺’樂呵,將從老爺子那聽來的不好消息的擔憂暫時放下了。
柳原並不知道姐姐因爲他的離開而不高興,這會他正站在黎老大人的書房裡,等着人家老大人親自騰出時間來看他寫的文章。
要說這黎大人可真怪,他一禮部尚書多大個官,可自打他接觸了幾次柳原後就喜愛的很,想着這孩子的身世和聰慧不自然地就將他當成了自家子侄了,老早就沒有了因爲要還耿靖陽人情的原因在裡頭了。
“嗯,不錯,這次點題點的不錯,看來你可是得了誰的指點了。”黎大人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文章,這孩子他是真喜歡,聰明務實,不浮誇。
柳原見他‘露’笑,先鬆了口氣,纔回道:“師叔說得對,小侄這是得了大師兄的指導才審清了題。”
對他這實事求是的說話態度,黎老大人很是滿意,遂捋了捋鬍子,笑呵呵地道:“嗯,這沈元丞的文章不錯,他能分心指點你,可見是將你放心上了,這次院考你可準備好了?”
柳原聽了小臉一紅,回道:“還沒具體準備好,昨兒我回了趟姐姐家,我姐生了,這次她讓我給您和叔母帶了東西來,望師叔別推辭。”說完就將剛纔帶進來的包裹重又拿了出來。
如今黎老大人看待柳原如自家子侄自是不會推辭,再說了這孩子帶了幾回他姐姐送的東西,都不是什麼貴重的,只是些家常的東西,倒也無妨,遂搖手道:“別拆了,我們這就往後頭去,你叔母也想你了。”
柳原自打沒了父母,心裡就很是嚮往這些長輩的關愛,如今黎老大人夫‘婦’倆看待他如自家孩子,他也就欣然接受了,在一個他能感覺出這黎大人夫妻倆是真心待自己,特別是黎老夫人待他簡直好的很,比自己師母待他還要好。
說來也奇怪,這黎老大人的夫人就是喜歡這孩子,她第一眼就喜歡這乾乾淨淨的孩子,或許是心疼他父母雙亡又或許是他同自己的小‘女’兒差不多大的原因,這不她一聽說柳原來了,早就等在了暖閣。大概是前幾次的慣例,老大人帶着柳原沒有停留地直接進了西間的暖閣。
他們這一進來,老夫人身邊的張嬤嬤就幫着掀了簾子,笑着回話道:“老爺帶了原少爺來了,夫人早就等着了,這會再不來,估計夫人就要親自往前頭尋了。”她在老夫人面前得臉,故而還能說幾句。
黎老大人聽了心裡一笑,這老太婆就這麼喜歡這孩子,不過心裡雖然如此想,倒是腳步快了些。
柳原可不比他是一家之主不用對個下人如何,他聽了張嬤嬤的話,很是禮貌地點了點頭道:“勞嬤嬤親自給小子打簾子了。”說完見老大人走了,忙也跟了上去。
這張嬤嬤在後頭看了,很是滿意,怨不得自家夫人喜歡這孩子呢,瞧人家這規矩氣度好的很,不像有些家境好的人家出來的少爺小姐,看人那眼睛大多是長頂上的。
她滿意的心情,可是沒人知道,這會屋子裡幾人已經開始說上話了,只聽到有個‘女’孩子的聲音,清凌凌地笑着道:“原哥哥,你家姐姐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這位說話的是誰?她就是黎老大人的老來‘女’,家裡衆人都寵的很,可這孩子卻沒有恃寵而驕,‘性’情活潑而不嬌蠻。
柳原心裡黎老大人這個老來‘女’很是親近,一來二去的倆人也熟悉了,聽了忙笑着回道:“生的是男孩,叫衍生,可好玩了,你要是見了必定喜歡。”
維桉聽了眼睛一亮,忙嬌笑着道:“真的,我還沒見過小孩兒呢,改日要是能見見就好了。”
黎老夫人見‘女’兒這麼說,很是笑道:“瞧你,一聽說人家孩子漂亮就着急着想看,不急,有你看的日子呢。”
柳原聽了忙高興地道:“是呢,姐姐滿月後,就來京裡,到時我來接你去我們家玩,可好?”
維桉聽了,忙點頭應下了。老夫人看着倆孩子的互動很是滿意,眼神閃了閃,笑着瞥了老爺一眼,見他也是滿含笑意,心裡有了數,知道老爺八成也是看重這原哥兒的。
黎老大聽了這話,也沒在意,只笑了笑,有些話如今還不好說,孩子們雖不小了,可柳家大姐還沒正式見過,這事得大人間談,遂又想起了這孩子的名,“衍生,這名字不錯,是誰起的,很有意思呢。”
柳原聽了黎大人的誇,很是高興,笑着道:“是親家老爺請慧慈老方丈給起的,我也覺得很好,意頭不錯呢。”
老夫人一聽,倒是驚了,忙問道:“原哥兒,你是說這名字是慧慈老方丈起的。”難怪老夫人吃驚了,這慧慈老方丈是誰,那可是國師,多少達官貴人想問一卦都是不能的,這耿家能請了他給這孩子起名字?
她驚訝,黎老大人倒是沒怎麼驚訝,他老早就有點懷疑這耿家來頭,不過他無求與人家,看耿恩公的人品也是極好,也就不再過問了,如今聽了這話,知道這耿家或許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耿家了,如此也就好解釋爲什麼耿恩公當初能送了那麼好的‘藥’了,這下他倒是心定了,這家人不壞,可以相‘交’,與原哥兒不會不利。得!他倒是‘操’心起人家郎舅倆的關係了。
柳原並不知道這慧慈老方丈有多了不得,畢竟他沒聽誰特意給提過,不僅沒覺得方丈有多了不得,還因爲柳‘露’時常的吐槽,覺得方丈就如自家長輩般親近,這聽老夫人這一急問,倒是有點奇怪了,疑‘惑’地道:“方丈人很好呀!同親家老爺也是好友,家裡姐姐也時常送些茶葉‘藥’材什麼的給他,相互間相‘交’很是平常呀!”
這孩子的無辜話,很是令老夫人怨念了,自家常想着讓老方丈給老大算一卦,看他幾時能走運道,可總是老方丈難有時間,要不就是老方丈難得有時間了,自家又有事,這一拖也就沒了熱情,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誰知看着不顯的耿家同老方丈相‘交’如此之好,這身份地位就可想而知了,看來還是自家託大了,人家這家世可是不簡單呢!
如此一想,老夫人不覺倒是憂心起她想撮合維桉和原哥兒的事了,原哥兒這孩子可是她極爲看重的,她就這麼一個老來‘女’,可是寶貝着呢,不想讓孩子進那些個高‘門’大戶的,沒得受婆婆‘揉’搓。
其實最關鍵的是,老夫人眼看着自己年歲越發大了,萬一自己走了,‘女’兒有事靠誰去?還不如尋了柳家哥兒,看着家世一般,可勝在人品好,家底也還可以,家裡也沒個長輩,到時‘女’兒進‘門’就掌家,她也能時常去看看,這多好,不想原哥兒家世不簡單呢,看來還是要同老爺商量商量了。
見夫人低頭的樣子,知道老伴想什麼,黎老大人笑着對老夫搖了搖頭,輕咳了聲道:“原哥兒,你叔母是想着曾今想請大師給你大哥算卦,沒請成,才如此驚訝的,你別介意。”
柳原多少懂了點這裡頭的意思,知道必定是這方丈大師在外的身份了得,常人才難得一見的,不過他也沒因爲自家能同老方丈相‘交’就沾沾自得了,而是很真誠地道:“若是叔母還想請方丈算算的話,我倒是可以讓我家大伯給帶個話,想來不難。”
聽了這話,老夫人倒是笑了,這孩子就是合自己心,倒也丟開了剛纔的悵然,樂呵道:“不用了,這都多少年了,我也淡了心思,日後有機會再說吧,沒得特意去,你的好意叔母領了。”
柳原還想再勸勸,畢竟在他心裡還是很在意叔母的。老夫人見他這樣,忙岔開了話,問道:“對了,你姐姐生了,叔母沒什麼好送的,這給你小外甥的小首飾你給帶回去送給她,本該親自去看看纔是個禮,可她在鄉下就不太方便了,沒得我去了,再累了她,等以後找機會接了你姐姐來家玩。”說完就將早就準備好的首飾匣子從張嬤嬤的手中接過來遞給柳原。
柳原見了忙推辭道:“不用叔母如此破費,心意到也就是了。”說完這小子還瞥了一邊站着的維桉一眼,雖然他心裡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在意維桉的反應,可就是下意識地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