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嚴燚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死去的紫然那裡,看着眼前的人香消玉損,還有周圍滿是曾經朝夕相處的村民的屍體。
嚴燚雙拳攥的死死,身上竟然若有若無的散發出黑色的氣息,並沒有管天上的打鬥如何慘烈,雙手將紫然抱起輕輕的將她放在了一片鬆軟的土地上。
就這樣,一趟一趟,小小的身體不斷的拖動一具具無頭的屍體,將他們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而他的身上早已被鮮血染紅。
不一會,上空的打鬥聲逐漸減小,嚴燚擡起了紅色的雙眸,隱約間看見左大叔以及霜姨,悽慘的被厚重的鎖鏈困住。
眼神猛的顫抖了一下,體外散發的黑色氣體愈加的濃厚。
滿是屍體以及鮮血的中央,嚴燚擡起頭冷冷的注視着天空中的魍魎。
剛纔那番激戰,魍魎二人也受了不輕的傷,縱使左大叔以及霜姨戰力缺失,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似乎感覺到了有一個目光注視着自己,魍的目光向下探尋,發現了站在屍體中央的嚴燚,遠遠的感受到嚴燚目光中的冷冽。
魍嘴角邪笑了一下,飛到了嚴燚的面前,低頭看着猶如血人一樣的嚴燚。
“小傢伙,你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難道你不怕我麼?”
嚴燚沒有說話,指了指地上酒花村民的屍體,然後擡起眸子,聲音嘶啞而又低沉:“我...一定殺了你們的”
“噗哈哈哈!殺我?哈哈哈...”魍誇張的大笑了起來。
“你不信麼?打個賭怎麼樣?”嚴燚認真的說道。
魍收起了笑容,聽着嚴燚認真的口吻,還有那一直注視着自己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眸,不知爲何心裡竟然突然一陣悸動,隨後又消失不見。
自嘲的笑了笑,一個六歲的小屁孩說的話自己竟然還當真,身爲四大鬼將之一的他有些小題大做了。
“本將現在就能殺了你,何必留着一個一直想要殺掉我的隱患呢?”
“你實力那麼高,還會怕我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嘛?”
“哈哈哈,有意思...”
突然魍擡起手一掌劈向了嚴燚的左臂,力道直接牽帶着嚴燚倒飛了出去,魍並沒有注意到,嚴燚脖子上的玉墜一道光芒飛向了嚴燚的左臂一閃即逝。
此時,酒花村外圍傳來了無數的腳步聲。
“何方妖魔敢在皇城大陸撒野!”
“該走了魍,此行任務已經完成,沒想到皇城的人竟然來的這麼快,你我二人狀態不佳,避免節外生枝。”
魍聽完點了點頭,飛了起來,看着倒在地上卻依舊倔強望着自己的嚴燚說道:“這一掌是一個還沒覺醒的廢物敢這麼對我說話的懲罰,我乃魑魅魍魎四鬼將之一的魍,本鬼將等着你來殺我,桀桀桀”
說完,身影隱在黑霧中散去,不一會,天空恢復了晴朗,但此時的酒花村卻血氣沖天。
遠方無數人影來到了酒花村的上空,爲首的一人大罵:“可惡!來晚一步,快搜查村子還有沒有幸存者!”
“報告,有,只有一個小孩,在...在屍體中央。”
爲首得那人聽後注意到了站在屍體中央的嚴燚,隨後來到了嚴燚的面前。
“小傢伙,你知不知道剛纔是誰屠掉了村子?村子還有其他人麼?”
嚴燚卻恍如未知,只是呆呆的注視着依舊沒有閉上眼睛的紫然,然後便蹲在村民屍體的周圍開始用手挖土。
一下一下,漸漸的手指被磨得滿是口子,鮮血直流,卻依舊沒有停下挖土的動作。
“小傢伙你在幹嘛?跟我們...”
還未等手下說完,爲首得那個人揮手打斷。
“讓他挖!”
百十來人就這麼圍在嚴燚的周圍,注視着嚴燚,從最開始的焦急不耐,慢慢的變成凝重,直到嚴燚將所有村民的屍體全部埋在了土裡後,全部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爲首得那個人的眼中同樣難掩敬佩以及讚歎的目光。
完成了這一切後,嚴燚站起了身,血肉模糊的雙手不斷的顫抖。
“你們,可以帶我走了...”說完,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將嚴燚帶回去後,也沒有從嚴燚嘴裡問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只能派出大量的軍隊以及武者搜索關於屠村的兇手。
幾年的時間過去,當初屠村的那些人竟然毫無音訊,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
漸漸的,酒花村的慘劇也逐漸的被人遺忘,唯一記得的只有嚴燚。
四年後。
酒花村遺址。
一個青年站在殘垣短瓦之間,正是嚴燚。
村頭一個個鼓起的墳包前矗立着一個個簡易墓碑,每一個上面都有很多的鮮花,此時嚴燚坐在紫然的墓碑前,雙眼望着遠方。
當初嚴燚被救後便被安置在了金平城內,幾年的時間嚴燚對這個世界的地理分佈已牢記於心。
玄明大陸分爲很多塊區域,金平城坐落在北部雪域的北方,而當初救嚴燚的那幫人是北部雪域的首都皇城的人。
因爲嚴燚的出身無法前往皇城,所以只能給嚴燚一大筆錢,讓其居住在金平城內靈啓初級學院內。
漸漸地,黃昏了,嚴燚起身拍了拍屁股,對着這片墓碑鞠了一躬。
“下次再來看你們不知道是何時了,明天我將會去進行覺醒儀式了,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報!當然,還有左大叔和霜姨的...”
最後一縷陽光拖着嚴燚長長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遠方。
四年來,嚴燚一刻不敢鬆懈自己,甚至覺都很少睡,閉上眼睛紫然那絕望無助的眼神就會出現,報仇,是嚴燚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爲了能夠順利進行覺醒儀式,除了煉體決,所有能夠鍛鍊身體肌肉潛能的方法嚴燚全部學習了一遍。
在今天的鍛體測試中,嚴燚如願的達到了覺醒的標準。
金平城內對十歲剛剛覺醒的小孩開放了靈啓學院,只招收十歲至二十歲的學生,超過這個年齡學院一概不收。
所以明天,即是覺醒的日子,也是求學的日子。
無數在明天覺醒的孩子將會競爭金平城內十幾所的學院,競爭激烈,競爭殘酷。
嚴燚對未來很彷徨,金平城內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只有自己,酒花村事件後,嚴燚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不想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失去親人朋友的陰影促使嚴燚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另類。
唯一陪伴嚴燚的只有,時不時在夜裡散發光芒的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