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毒毒蛇沼?”
顧二白聞言,小腿當即一軟,隻手按着竹凳,兩隻顫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他,舌頭都打結了,“叔叔,你莫不是在逗小白?”
可顧亦清那模樣一點都不像在逗人。
“這兒……還有毒蛇沼呢?”
林妍旁聽着,也嚇得默默吞了口口水,私摸摸將雙腿擡起,挪着竹凳朝楚唯鈺身邊依偎。
楚唯鈺愉悅的瞥了她一眼,脣邊帶着心曠神怡的笑意。
清兄的招數倒是挺好使。
“去吧。”
顧亦清接過她手下凌亂的撲克牌,嗓音清淡,勻稱修長的手指在雕刻精緻的金星紫檀木襯托下,顯得尤其昳麗臻靚。
“待會回來玩第二圈。”
“叔,您開啥玩笑呢,回來我還有嗎~”
話落,男人動作停住了,顧二白立馬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重新把剛纔那句話重複了一遍,只不過是把‘您’換成了‘你’。
人老不承認沒辦法,作爲少年我們要愛護他。
顧亦清不悅的繼續洗牌,權當什麼都沒聽見。
顧二白繼續做戲,悲愴欲絕的覆過他的大掌,癟着柔潤的櫻脣,輕輕搖晃着男人手臂撒嬌,“叔叔,你看小白這麼瘦弱,還不夠那些毒蛇啃兩口的呢,你真的忍心嗎?”
柔軟的觸感襲來,男人擡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將手從她的柔荑中抽出來,“爲夫尊重夫人的選擇。”
“……”呵呵~強取豪奪同志,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尊重老孃的選擇。
“可這哪是大冒險啊,這簡直是大送死啊!”
“東面五百丈,還有一處鱷魚池,夫人也可以備選。”
“……”
有區別嗎?n口的事和一口的事。
這廝太不要臉了,明顯就是赤裸裸的逼着自己選真心話!
自己就差把心肝掏出來串一串烤了給他吃了,還尼瑪看真心……好吧她承認現在確實。
顧二白選入了瘋狂的選擇恐懼症之中……
男人好心的提醒她,“夫人放心,蛇沼裡的蛇,不會咬人,除非你招惹,它們纔會團結一致。”
“嘔~”
還不如不安慰,話落顧二白像是想到一條條佈滿花紋的軟體動物,糾纏在一起向她爬來的樣子,胃裡一陣乾嘔,眼睛都溼溼的,“簡直在開玩笑,我都去人家侵犯人家領地了,還不算招惹?”
顧亦清環胸,滿臉都寫着‘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叔叔~你就饒了我吧,我求求你了,你不是讓我求你的嗎~”
顧二白拽着他的食指搖晃,開始粉碎掉她的節操了。
“晚了。”
“……”呵~我就知道剛纔沒上你的鬼當,求你也沒有什麼卵用。
顧亦清看着她生無可戀的樣子,忽然來了興趣,蜂腰冷不丁俯過來,身影完全將她籠罩住,低醇好聽的嗓音打在她的耳際,撩人心緒起漣漪,“夫人放心,爲夫會去幫你報仇的。”
顧二白,“……”
一瞬間的感動頃刻化爲烏有。
死變態!受不了了。
“我選真心話!”
顧二白咬着牙,毫不留情的攥着他的手臂狠狠的捏了一下,最後像是出氣似的甩開了,眼睛裡還帶着咳出來的晶瑩淚花,此時看着倒像憤恨。
顧亦清看了,脣畔的笑在擴張,對她敢怒不敢言,反抗不了分毫的可憐之態,不僅沒有半分憐憫,反而覺得……還可以更可憐一些。
他很想看她躺在自己懷裡,因爲他的疼愛,崩潰大哭,失聲尖叫,完全喪失理智。
就像他一般。
顧二白怔住了,看到他眼底那比變態還禽獸的目光,不禁遠離了一些,可怕,這扭曲的小眼神,這廝可能是個神級S。
林妍看着顧二白被死死玩弄於掌心的樣子,莫名覺得酸爽想笑,她可能是個假老鄉。
“說吧。”
稍稍遠離了這個危險的男人,某白正襟危坐在竹凳上,一副不畏生死、大義凜然道。
她完全不用腦子想,便知道清叔肯定會問她和鄭毅、或者大祥、或者花蝴蝶、或者大師兄……欸?她怎麼忽然感覺自己這麼可疑,和這麼多男人……
顧二白渾身一個激靈,趕緊抖去這個恐怖的想法,明明什麼事都沒有。
都怪清叔這個醋罈子,每次但凡見到個公的,就以爲自己要飛啊飛向別人的懷抱了,導致自己都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可怕的心理暗示,真的是……
估計以後見到他們都不敢直視了,不對,希望這幾位還健在,遇到自己簡直是他們人生的悲劇。
“爲夫也不爲難夫人。”
男人開嗓。
“……”
呵呵,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你不爲難纔有鬼了,越是這樣說,心裡越不知道在想着怎麼爲難呢。
“夫人就說說,剛纔爲什麼不選真心話?”
“……蛤?”
問題落,顧二白滿臉懵比的望着正在悠遊自得洗牌的男人,這個問題是什麼鬼?清叔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這麼多問題可以問,問個這麼無厘頭的?
聽不到她的回答,男人嗓音不耐,“不說就還到毒蛇沼去。”
“說!我說!”
顧二白經歷了一把小小疑惑過後,才恍然反應過來,男人這個問題有多麼陰險,她不選真心話,肯定是因爲心裡有秘密不敢說出來。
他這麼一問,意思不就是讓她自己把秘密全都抖出來嗎?
靠!還真是一本萬利。
果然越和他相處的久,關係越親密,就越能更深一步體會到這男人到底有多陰險狡詐,不愧爲奸商中的戰鬥頭目……
“我剛纔不選真心話,是因爲……小白太愛清叔了,愛的無法形容,萬一清叔你問我有多愛你,我回答了一天一夜一籮筐,還沒說完,那多浪費時間,咱們這遊戲還玩吧,叔,你說對不對?”
顧二白實誠的說着,臭不要臉的又搬着竹凳朝他挪過去,小手拉着男人的大掌輕輕搖晃着。
說話間,整個柔若無骨的身子都要貼身上去了,漂亮的眼眸微闔,滿臉粲然的笑容上掛着享受的紅暈。
林妍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這一個陰險狡詐,配一個湊不要臉的,簡直是上天入地、四海九州難尋的一對璧人。
“那就說。”
男人似乎對她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微微垂下目光看着她,眼底控制不住漾滿了一潭寵溺,下頜頂在小女人柔軟的發間,微微摩挲,長臂不知何時已經攬過了她的腰身。
最好能讓他聽一輩子,哪怕只是‘我愛你’這樣直白反覆着一直一直循環下去,他都樂意。
顧二白看着男人圍過來的長臂,將她牢牢抵在懷裡,奸計得逞般竊笑,微微回過他一個擁抱,並且熱情的在他剛毅下頜處吻了數下。
一下還不行,還連環斬殺。
顧亦清的魂魄都要被她吻散開來了,嗓間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一處涌,低頭望着她,胸腔幅度強烈的快要飛出來一般,目光灼灼如火,“怎麼?夫人以爲,爲夫不敢在這兒把你辦了?”
顧二白歪着頭,穩操勝券的狡黠小臉,不敢啊~
沒想完,男人的大掌早已朝她的裙襬探去,顧二白一陣戰慄,大掌最後停留在那丰姿誘人的翹臀上狠狠的揉捏了一下,像是在發泄一身被她勾起來的火。
顧二白,“……”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禽獸做不到。
某白抑制住嗓間的輕哼,轉臉看着兩個圍觀人員,但林妍和楚唯鈺卻早已不知何時起了身,一對鴛鴦負手和諧的討論着天氣。
“……”地底呢,討論啥天氣呢?能不能再真點。
“哎呀~你幹嘛呢?四處發情。”
顧二白捂着臉轉過來。
罪魁禍首倒是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半推半就的推搡着他,直把男人的眼睛都推紅了。
顧亦清喉結不斷滾動,活脫脫想把小女人拆吞入腹了,雙臂牢牢將她禁錮在懷裡,滾燙的薄脣在她小臉上一處一處的輕啄着,“幹你,夫人是想勾死爲夫嗎?嗯?”
顧二白輕輕撅着嘴,伸出指尖戳着他的胸膛,滿眼不可說的嬌矜邪惡,“你壞,就知道欺負人家,打牌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讓着人家。”
男人被她這拿腔作勢激的嗓音漸漸粗啞,就連呼吸也加重了不少,熱血沸騰翻涌,“夫人讓爲夫在你身上死一回,讓爲夫做什麼都行。”
顧二白微抿着嘴笑,像是掌了上風一般,眼角流溢着光芒,心裡有一簇邪惡的火焰升起。
這個色令智昏的男人,可算讓她找到罩門了,就從這下手。
“好了好了,你行了吧,光天化日的呢,咱們繼續打牌。”
打牌?
他現在可沒心思打牌……
顧亦清剛嚐到一點甜頭,燥火都被勾了起來,哪還有心思聽她胡扯,伸手便要收回天上的東海明珠。
馬上就不光天化日了。
黑天化日。
“欸欸欸~”
顧二白見他這副喪心病狂的魔怔摸樣,連忙驚恐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道,“你幹嘛啊?還真忍不了不成?”
顧亦清紅赤着眸子,順着她的手看過去,這還怎麼忍?
顧二白覺得男人這目光有點駭人,大有將人焚燒殆盡的意味,她怎麼了嘛?想着,小女人便鬼使神差的低下頭,看着自己雙手抱着他的掌心,放在的位置是……波濤洶涌的胸口。
顧亦清的腦子要炸了,渾身只有一把烈焰在燃燒,直至將理智徹底粉碎。
“啊……顧亦清你個禽獸!”
伴隨着一聲慘叫襲來。
遠處,林妍身子不由驚懼一顫,轉頭偷窺一眼石桌慘案。
“……”
然而,什麼都沒看到。
石桌處原本坐着的兩個人影,早已隨風飄散,不知道了哪裡。
但是……那竹凳周圍的藥草卻在劇烈的晃動着,嗯,一定是被細小的微風吹出得偌大動靜。
林妍端莊的點點頭,手忙腳亂的拽着楚唯鈺走的更遠了。
趕緊堵住耳朵,場主那威力,怕是小白妹妹的叫聲要如殺豬般威武了。
半晌過後。
林妍和楚唯鈺從金黃色的銀杏林,摘了一大把白果過來,遠遠的笑着朝石桌處的顧二白招手,“小白妹妹啊~快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開心果!”
顧二白頭連擡也沒擡,渾身凌亂,雙手顫抖的洗着牌,石桌下的雙腿也在顫抖。
“夫人放心,爲夫會依諾讓你的。”
男人在給她細心的整理着衣着,嗓音溫潤到了極點,清朗英俊的面上滿是春意盎然,雖不饜足,但也有小憩的效果,尤其是再野外,刺激。
“……”顧二白咬着被禽獸啃成小天高的嘴脣,默默流淚,只覺得腿還特麼疼得很。
“小白妹妹,你喜歡吃嗎?我摘了好多,咱們待會帶回府去,到後廚弄個小鍋翻炒翻炒,本宮親自給你做,感不感動?”
顧二白內牛滿面,不敢動,動不了。
“小白妹妹?”林妍坐回竹凳上,見她不理人,便奇怪的低頭看着她。
好傢伙,媚眼含春,淚水涔涔,滿面桃花,紅脣似火,儼然……是經歷了一番難以言喻的史詩級疼愛啊。
“咳~那個咱們繼續吧,剛纔才一把,你們看小白妹妹輸的那麼慘,還不讓讓?”
林妍打破了這格外尷尬的氣氛,將那層洗好的撲克牌拿過來讓楚唯鈺搬。
顧亦清整理好後,又揉了揉揉她的頭,看起來簡直溫柔得不像話,讓人難以想象到和剛纔玩腿交的是一個人。
“皇上!這次咱們必須贏!”
冷不丁的,顧二白忽然雄心壯志的擡起頭,目露堅定光芒,把林妍都驚得笑了。
楚唯鈺搬好主後,擡頭望了她一眼,滿眼的‘剛纔可不是我輸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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