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指南針,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朝着哪個方向前進。
反正都無所謂,眼下,她只爲能走出這片大平原地帶,至於要到哪裡去,她暫時還沒有作考慮。
但她最希望的,是能儘快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只有找到了人,她才能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踏着盡是雜草的大草原,貞子前進的速度很快。
但是,在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她始終沒能離開那片平原地帶。
好在道路是一展平坦,所以,貞子沒有打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意思,因爲月亮很圓,也很亮,晚上走路和白天行走,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貞子打小就喜歡冒險,她的膽量之大,這點不用多說,現在,雖說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卻並不感到害怕。
天亮的時候,貞子憑着一股頑強的耐力,總算走出了那片她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大面積的平原地帶,而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她已經看見了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儘管她現在已經累得精疲力竭,肚子也餓得呱呱直叫,但看到那片森林的時候,她欣喜若狂,因爲她已經看到了希望。
只要有森林的地方,在繁多茂盛的林間,一定能夠找到野果子,而只要有野果子充飢,她就不會被餓死。
她只休息了五分鐘時間來恢復體力,然後大步朝着那片原始森林趕了過去。
那片森林很大很大,到底有多大,貞子自然不清楚。
但是,在森林中行走,比起在茫茫大平原上行走,貞子卻寧願選擇行走林間,畢竟林中能找到野果子吃,不會餓死,而一直在茫茫大平原中行走的話,根本找不到食物充飢,那是有被餓死的危險的。
貞子從十歲開始就有了獨自冒險的經歷,所以,她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很強,不同普通人。
原始森林中是沒有什麼路徑的,貞子只能憑着自己敏捷的身手自尋出路。
很快,她已經找到了一棵結滿野果子的樹子,幾隻松鼠正在樹梢上來回跳躍着,幾隻很大的鳥兒在吃食着樹上的野果。
那些鳥兒有老鷹那麼大,它的嘴比貓頭鷹還尖,它的通身羽毛都是黑色的,看上去非常兇猛,貞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鳥類,自然叫不出它的名字。
但是,既然那些鳥也在吃野果子,證明那些果子是沒有毒的。
貞子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喉嚨也幹得要命,看到那一顆顆豐碩的果實懸掛在樹梢上,她情不自禁吞着口水。
她在地上拾起兩顆小石子來,連珠激射,兩個野果應聲落地。
貞子是打彈弓的高手,極有準頭,現在雖然是憑手扔石,由於那棵野樹不是太高,所以,很輕易就能將果子打將下來。
她見兩顆野果落地,急忙上前拾揀。
哪知大鳥見貞子驀然出現在它們的領地,還和它們爭搶食物,兩聲尖厲的嘶鳴一發出,兩隻大鳥猛拍翅膀,向着她急衝而來,對其進行攻擊之勢。
貞子萬不料那些大鳥如斯兇猛,看它們嘴尖爪利,如果不小心被啄上一口或者抓上一爪,雖不致於喪命,劇烈的疼痛那是在所難免的。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被鳥類襲擊這種危險,眼見情況不妙,不等兩鳥近身,忽然閃身避開,同時在地上揀起兩顆大石子。
兩鳥一擊不中,並沒就此罷休,陡然長聲嘶鳴,半空一個盤旋,二度朝着貞子攻到。
貞子身在一個不知名的鬼地方,本身就感到心情頹喪之極,現在竟被兩隻畜生襲擊,頓時惱羞成怒。
這回她再不退讓,而是將兩顆石子猛力射出,去勢洶涌如潮。
那鳥兒終究只是畜生,如何能和人類鬥智鬥勇?
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一隻鳥的頭部當時就被擊中,向一隻斷線風箏斜栽落地。
而另一隻鳥比較幸運,只被擊中了爪子,但那已經足夠使它痛徹全身,它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連忙展翅落荒而逃。
樹上原本還有十來只鳥在吃食着野果,見同伴慘叫而逃,可能也明白髮生了不妙,那是一種明顯的示警信號,一羣鳥兒再沒逗留,紛紛飛走。
貞子抹去額頭汗水,這纔將兩顆野果拾起,隨即將一顆送進口裡。
那果子當真甘脆甜美,它的樣子似蘋非蘋,似梨非梨,似桃非桃,色澤淡紅,貞子也算個見多識廣的人,但她從未聽說,也從未見過,世上會有一種如此樣子的野果。
現在,她自然沒有什麼心情去過分地研究那種果子,將兩顆吃完以後,乾脆抱着那野樹使勁搖晃,緊接着,滿樹野果如同下冰雹一樣,眨眼落了一地。
貞子大喜,隨即坐了下來,一個接一個吃着。
她也沒計算,自己一口氣究竟吃了多少個野果,反正現在她打着嗝,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並不清楚自己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森林,她不得不事先準備好下一頓的食物。
於是,她脫下外套,拾了二十幾個野果打包,然後將那隻死鳥也帶上,再次開始趕路。
貞子記得,她花了整整五天的時間,才走出了那片原始森裡。
期間,她靠野果子充飢,將那隻肥美如雞的大鳥也烤了來吃。
她身上雖然沒有火柴,但她通過最原始古老的鑽木取火方法,成功取得了火種。
走出那片原始森林後,前方是高低起伏的丘嶺地帶,貞子一連又走了幾天,根本沒有見過一個人,或者一處有建築物的地方,而她所經過的地方,完全像在非洲的原始叢林和大沙漠地帶。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地方,爲什麼見不到一個人呢?
她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可是,她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事實。
從那個時候開始,時間對她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意義,她也不再去計算時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自己究竟在哪裡?
每一天,她都是白行夜歇。
她漫無目的走着,穿梭於崇山峻嶺,平原河灘之間。
可是,她永遠見不到一個人,如果現在能夠見到一個自己的同類,那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求,好像這個地球上,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其餘的人早就死光了。
一路之上,她見得最多的就是鳥類,可是,那些鳥兒,她一種也不認識,它們的體型全都有雞那麼大,而最大的鳥類,和鴕鳥沒有什麼區別,可是那種鳥,分明又不是鴕鳥。
那些與衆不同的鳥類,在見到貞子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發出古怪的叫聲,似乎從來就沒有見過人類,貞子就是它們眼中的一個不知名的巨型怪物。
貞子每天都不下一百次的反覆問自己,自己究竟在哪裡?
這些鳥類爲何如此怪異?
我怎麼從沒見過這些樣子的鳥類?
爲何我走了那麼長的時間,我見不到一個人,一處建築物?
難道,我這不是在地球上了麼?
一想到自己不是在地球之上,她不由自我解嘲,自己不是在地球上,又會在哪裡?
直到有一天,貞子在一條溪流邊歇腳的時候,她陡然聽見了一聲刺耳的槍聲。
那一聲槍響,讓她欣喜若狂,因爲有槍聲,就有人在附近。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日子沒有見過人了,現在她急切希望的,就是見到一個自己的同類,她要打聽現在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儘管槍聲響起是一種不祥之兆,前方的人有可能是極其兇惡的強盜,但貞子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儘管前方有一羣無惡不作的盜賊在,她也要冒險去見一見他們,心中有許多的疑惑,她都想從他們那裡得到答案。
她分辨清楚槍聲來源的方向,然後快步奔了過去。
小溪的一頭是朝着一片樹林延伸進去的,而槍聲的發處,正是來自那片樹林子裡。
林間沒有道路,貞子索性沿着小溪前進。
小溪裡怪石突兀,高低不平,異常難走。
但貞子身手了得,對她來說,並不吃力。
她在那些石頭上跳躍來去,勢如靈兔,沒過多久,她便聽到一個男人粗魯的謾罵聲。
當她看清在前方不遠處有一間石砌的平房時,她立即伏下了身子,躲在一塊大石後邊,窺視前方的情況。
當她完全已經看清前方的一幕後,她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