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呂陽大吼了一聲，拾起柳加玲的殘肢，拖着她的身子衝去了最近的隱蔽處。
顯然狙擊槍子彈的運行軌跡有所下沉，柳加玲剛纔奮力推開了呂陽，狙擊子彈卻擊中了她的左肩，把她整個左肩打得粉碎，左手臂完全被爆斷，她的衣服也完全被鮮血染紅了。
“不！不！”呂陽看着柳加玲現在的樣子，身體不停地發着抖，很有些手足無措。
她害死了他，原本他不該對她受傷有所反應……但她剛纔卻明明是爲了救他被打成了這樣……
或許，她救的只是那個她認爲的鏡像。
但呂陽在看着她時，還是忍不住心疼無比。
“幫我……止血……”相比起呂陽的手足無措，柳加玲倒鎮定了很多，她滿臉痛苦之色，卻還指導着呂陽撕衣服取東西對她進行包紮。
“這……怎麼弄？”呂陽完全下不去手。
雖然他自己在詭域中曾多次受到比這還要嚴重得多的傷，但同伴受如此重的傷，需要他進行救治，卻還是第一次。
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呂陽或許不會想那麼多，胡亂包紮一下就是了，但……他發現……他很在乎面前這個人……
對她的感情已經複雜到他自己根本想不清楚的地步。
而想不清楚的事情，呂陽很少願意認真深入地去想。
“從這裡……纏到……這裡來……”柳加玲繼續指揮着呂陽。
“疼嗎？”呂陽搖着頭，不知爲什麼……有種心碎的感覺。
“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你是真的在乎我……這……就足夠了……”柳加玲擡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呂陽的臉頰，卻差點兒把呂陽眼中晃動的淚花給逼了出來。
“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帶你安全離開！”呂陽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幫柳加玲包紮住了傷口。
“那名狙擊手……應該還在，我們……必須要從……河道里撤退了……看來……有時候應該……相信你的直覺……”柳加玲苦笑了一聲。大概意識到了沒有聽從呂陽的直覺，現在她自食其果了。
“我要殺了他！”呂陽拳頭捏得叭叭響，眼睛瞪得血紅，他現在很想衝出去揪出那名狙擊手，用酷刑好好折磨他一番，以出胸中這口惡氣。
“你傻啊？這種情況下……我們繞道就是了，硬碰硬……只會造成……更大的損失！”柳加玲伸手拉住了呂陽，連聲斥責了他幾句。
呂陽當然不會真的去硬碰硬找那名狙擊手……剛纔那麼說。一來確實很心疼和憤怒，二來，也是爲了把戲演足一些……讓柳加玲知道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這時候到底是不是在演戲，呂陽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好的。我聽你的。”呂陽沿着隱蔽的地方匍匐向河道下方看了看，選擇了一個下去的地點。
柳加玲已然坐起了身來，雖然臉色慘白，但目光並不散亂，仍然是一臉沉思的表情。
“我拖着你過去。到那邊之後把你先放下去……”呂陽和柳加玲說了一下他的計劃。
“我腿又沒受傷，不用你拖……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衝過去跳下河道。”柳加玲向呂陽擺了擺手，神情已然恢復了先前的那種堅定和傲氣。
“如果……有人在河道里伏擊我們……我們就死定了……”呂陽這時候倒是沒忘了分析一下。
“如果那樣的話……也是我們的命。”柳加玲沉聲回了呂陽一句。
“你也信命嗎？”呂陽有些奇怪地看了柳加玲一眼。
“有時候……我們準備撤吧……一、二、三！”柳加玲拉了一下呂陽。兩人一起從隱身處衝了出來，並雙雙跳下了河道。
這季節河道里的水不多。兩人跳下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河沙，柳加玲受傷不輕。再加上躲避狙擊手的視線範圍，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繞回了大橋的另一端其他人的藏身處。
雖然呂陽說休息半天再繞路前往永民大廈，但柳加玲在休整了半個小時之後，很堅持要現在就出發，呂陽要假裝鏡像，不太好違逆她的意思，只能召集隊伍再次出發了。
當然，這一次走的是中間那條路……柳加玲提出來的。
……
很有點兒諷刺的意味，中間這條路，原本柳加玲認爲風險最高的這條路，一路過去居然有驚無險。
當然，也不是沒有任何危險，這一次呂陽一個人在前面探路，也發生過兩次遭遇戰，兩次他都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殺死了對方，確保衆人最後安全抵達了永民大廈的對面。
過了大街，就可以進入大廈了。
“生路，就在那大廈的頂部。”呂陽指着永生大廈的樓頂向衆人宣佈了一下。
“總覺得一切太順利了。”
在呂陽準備過街先行上樓的時候，柳加玲追出來攔住了他，低低地向他說了一句。
“還順利啊？你的手臂都斷了。”呂陽雖然心裡也覺得太順利了，但並不想在柳加玲面前表現得太過精明，至少要與那個被她關在記憶空間裡快傻掉的鏡像差不多才行。
“你把這東西帶上。”柳加玲把一樣東西遞到了呂陽的面前。
“這是什麼？”呂陽心裡嚇了一跳，但仍然假裝不動聲色的樣子。
“空間水晶，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但萬一遇到生命危險無法逃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這空間水晶上，它可以把你從這裡丟去任意一個相鄰不遠的空間之中，裡面的空間能量還能使用兩次，因爲不確定那些空間會不會更加兇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柳加玲向呂陽講解了一下空間水晶的使用方法。
“任意空間？那這東西也太操蛋了……”呂陽聽柳加玲這麼一說，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原本還以爲這空間水晶很逆天呢。
“因爲救你出來，耗掉了它大半的空間能量，所以無法指定空間進行逃脫，如果它重新充滿了空間能量的話，可以讓你從任何空間中無條件返回現實世界或者你指定的空間，而且它在詭域裡的規則優先級很高。”柳加玲接着解釋了一下。
“哦？空間能量要怎麼獲取？”呂陽接着問了一句。
“空間能量無處不在，它能量不滿的時候，會自動緩慢地恢復能量。”柳加玲說着便把空間水晶交到了呂陽的手中。
呂陽不由得默然……
他還一直算計着柳加玲的這塊空間水晶，甚至還偷偷給了韓熙真以指令，在從生路脫逃之前的一刻從柳加玲手中搶奪這塊水晶，以彌補玉皇祝福的損失，
沒料到她就這麼把空間水晶交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試探呢？信任呢？還是愛呢？還是……陷阱呢？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拿到它肯定很不容易吧？我不能要，你現在受了傷，比我更需要它。”呂陽把空間水晶又還給了柳加玲。
如果她是試探，還是不要中計的好。
說起來呂陽還真的心動了……
這空間水晶如果真的如此強悍的話，足夠彌補玉皇祝福的損失了，這就是一張可無限次數使用的脫離卡啊！而且規則優先級比脫離卡要高很多。
“我拿到它的目的，就是爲了把你從想象空間裡救出來，東西算什麼？人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什麼比你對我更重要了……現在我受了傷，沒辦法在身邊保護你，只能靠你自己了，這東西如果能在關鍵時刻幫你保命，也算髮揮出它的價值了，否則就是一塊爛石頭而已！”柳加玲說完這些話之後，把空間水晶再次強塞到了呂陽的手中，然後轉身走了回去。
呂陽的心裡……現在很有些複雜……
這個女人確實精明無比，行事變態殘忍，但是……對她的愛人，卻是如此的癡情……
不知道該不該除掉她了。
不過呂陽很快就想到……一旦他有負她的愛情，她一定會用世界上最殘忍的方式折磨他……
一想到這裡呂陽不由得背後冷汗直冒，他可不是那種忠貞於愛情的情聖，而是一個純粹的下半身驅動上半身的禽獸。
被這樣的女人愛上，遲早會因爲沾花惹草慘死在她的手上。
說不定她還會割掉他的那根東西，讓他再也無法尋花問柳。
真讓人矛盾。
呂陽一邊矛盾着，一邊小心翼翼地衝過了大街，來到了永民大廈的樓下。
這棟樓有七十多層，呂陽要先上去確認安全了，再給樓下發事前準備好的信號，讓他們跟進上來。
不知道爲什麼，呂陽內心的不安和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只是他這麼認爲也就罷了，柳中玲也是這麼認爲的，這不能不引起呂陽的重視。
特別是……如果一開始就聽呂陽的走中間的路線，柳加玲就不會被狙擊受傷了。
城區裡，也太過於安靜了。
那些屍鬼和蜘蛛鬼都哪兒去了？
金雲科技的直升機哪兒去了？
難道是金雲科技的人殺光了所有的屍鬼和蜘蛛鬼，給他們清理出了這條道路讓他們直接到達生路那裡？
很有些匪異所思。
本章書評區懸賞問題：永民大廈一共有多少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