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女鬼,水面上靜悄悄的。
難道自己就這樣白白吃虧不成?鄭書豪心裡想着自己剛纔被兩個鬼魂折騰的樣子,心裡很不是味,只是現在兩個鬼魂都不見了,鄭書豪心裡就算有再多的不快,也無處發泄……
又在池子裡呆了一陣,鄭書豪沒有再看到兩個鬼魂出現,只好向池堤上走去。
爬到了池堤上,鄭書豪又向池子裡看了一眼,還是沒有看到兩個鬼魂的影子。
鄭書豪只好向自己的家裡走去。
誰知人剛走過池子邊的泥巴路,鄭書豪又聽到池子裡有人在喁喁低語,他一回頭時,又看到池子的中間,有一男一女在相擁着說悄悄話。
想了想,鄭書豪心裡不服氣,又重新向池子邊走去。
只是這次和剛纔不一樣了,鄭書豪向池子邊重新走回去時,沒感覺有人拉他的雙腳,橫走過泥巴路來到池子邊上時,池子裡的一男一女一閃就不見了。
在池子邊上站了一陣子,鄭書豪的身邊變得一片寂靜,除了北風吹到身上,讓人鄭書豪感到難受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
今晚,算是白累了,鄭書豪只好轉過身子,向自己的家裡走去。
剛走了兩步,鄭書豪的面前忽然一亮,他一擡頭,看到一個像秤砣一樣的東西正從施三家的屋頂上緩緩的升起。那東西像一塊燒紅的火炭,發着光,把鄭書豪面前的泥巴路都照亮了。
鄭書豪正吃驚時,又看到一個像掃帚一個的東西也從施三的房頂上緩緩的升了起來,同樣發着光,把鄭書豪面前的泥巴路照得更加亮了。
“呼”的一聲,那秤砣一樣的東西從棺頭村前面的池塘上方一掠而過,很快就消失在池塘對面的山上。
像掃帚一樣的東西,跟在秤砣一樣的東西后面,掠過池塘,也消失了,鄭書豪前面的泥巴路,又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早上剛去看過,人好好的,這才半天的時間,魂魄怎麼就忽然跑了呢?”鄭書豪的嘴裡一邊喃喃自語,腳下一邊向自己的家裡跑去。
別人可能不知道那像秤砣一樣的東西是什麼,也可能不知道那像掃帚一樣的東西是什麼。但對鄭書豪來說,這兩樣東西是他最熟悉不過的東西了:像秤砣一樣的東西,是剛從男人身上出來的魂魄,像掃帚一樣的東西,是剛從女人身上出來的魂魄,這兩種魂魄,雖然也是鬼魂,卻和一般的鬼魂有些不一樣,屬於人的精氣神所凝聚而成的東西,一但從人的身上離去,人有可能在它離去之前就死了,但絕大多數會在這東西離去之後一個月內死去。
也有些鬼魂的樣子和這兩種東西很像,但那是兩碼事。
無暇去多想,鄭書豪跑回自己的家裡,飛快的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一身的乾衣服,向屋後的施三家跑去。
跑到了施三的家門前,鄭書豪纔想起現在是半夜時分,施三家的門沒有開。
也不知道現在施三和他的女兒施巧書怎麼樣了,但願他們能頂得到天亮不要出事,到時自己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他父女救下……,鄭書豪一邊這樣想一邊從施三的家門前走開,但只走了兩步鄭書豪就停下來了,想了想之後,又向施三的家門走,拍打起施三家的院子門來了。
一連拍打了近十分鐘,鄭書豪才聽到了房門開啓的聲音。
“是誰在拍門?”一個女子的聲音在施三家的門內傳了出來,聲音裡有着一股怯意。
“是我,鄭書豪,你是巧書還是巧曲?”鄭書豪大聲的問道。
“我是巧曲,書豪哥,有事嗎?”聽出是鄭書豪的聲音,施巧曲沒有怯意了,一邊打開裡屋的門一邊問。
鄭書豪還聽到施巧曲向院門走來的聲音。
“是巧曲呀,剛剛我看到一個黃黃的傢伙竄到你家的院子裡去了,好像是黃鼠狼。你叫你爸起來看一看,別讓黃鼠狼把你們家養來過年的肥雞給吃了。”鄭書豪大聲說。
“噢……”一聽到鄭書豪說有黃鼠狼進入自己的家裡,施巧曲的聲音裡又有怯意了,她聲音有些顫抖的對鄭書豪說道:“書豪哥,我先開門給你進來,再去叫我爸。”
鄭書豪人長得慈眉善目的,施家的姐妹倆看着心裡都有說不出的喜歡,所以施巧曲這樣說了。
“也行,我先進去幫你趕黃鼠狼,你去叫你爸起來。”鄭書豪這樣迴應施巧曲。
鄭書豪的話剛說完,施家的院門就打開了,鄭書豪年看到站在門裡的施巧曲身上穿得很少,小臉上紅撲撲的,豐滿的胸脯高得有些扎眼。
看到鄭書豪的眼睛從自己的臉上向下掃,施巧曲人有些緊張,臉一下就紅了到了脖子上。
鄭書豪的那一雙眼睛在夜裡特別的亮,施巧曲不臉紅那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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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管施巧曲對自己的誤解,更沒有去做任何的解釋,鄭書豪看到施巧曲的兩眉之間有一團黑雲時,心裡立即就“格登”了一下,心裡暗叫大事不好。
“巧曲,你快去叫你爸,我先在門口堵着,一定要把那黃鼠狼打死,不要讓它跑了。”鄭書豪人站在門外,沒有進入施家裡去,他心裡想,只要施三和施巧書能走到院子裡來,那就一切事情天亮之後再說,但鄭書豪有個預感,他心裡總感覺施三現在就算不死估計也走不到院子裡來了,施巧曲兩眉間的那一片黑雲,就是最好的說明……
聽了鄭書豪的話,施巧曲才意識到鄭書豪沒有她所想的想法,人家連自己的家門也不踏進來,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了,趕忙應了鄭書豪一聲,轉身向屋裡小跑去了。
“爸……”施巧曲的哭喊聲很快從屋子裡傳了出來,鄭書豪沒說二話,向施三家裡跑了進去。
側房的大牀上,施三已經死去多時了,鄭書豪摸了一下施三的身體,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僵硬……
“巧書……”鄭書豪嘴裡喊了一聲,跑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裡,正開着燈,鄭書豪看到了一張大牀,牀的外側,被子被翻開了,鄭書豪一看就知道那是剛纔施巧曲睡的地方,當鄭書豪的眼睛向睡在牀內側的施巧曲臉上掃過時,他的心,立即就不停的向下沉:施巧書的臉上,沒有半點生氣,分明已經死去多時了。
鄭書豪翻開被子,看到施巧書的身上只穿着小衣小褲,伸手在施巧書的肚皮上摸了一下,鄭書豪發現施巧書早已經死去,全身都已經僵硬了……
施巧曲的大聲哭喊,很快就把左鄰右居驚動了,不到二十分鐘,施家裡就站滿了人。
只是人死不能復生,大家除了安慰施巧曲,個個都無計可施。
成大官也很快來了,他除了讓幾個女子硬按住施巧曲穿上衣服外,同樣也沒有其它辦法。
“你們去看看施家都有些怎麼菜,弄些來,再煮一鍋熱粥,讓大家都喝上一口,再商量怎麼替施家父女料理後事。”成大官坐在施家的廳房上,對着兩個年輕男子說道。這個時候他不出來扛事,這施家的事不知道要拖到怎麼時候纔有人出來主事。
兩個年輕男子一聽成大官的話,立即照辦去了。
成大官又讓兩個年輕女子把哭成淚人一樣的施巧曲扶了過來,坐到自己的面前。
“閨女,施家現在走到了這一步,光哭不能解決事,你和爺爺說說,家裡能拿出多少錢,如果不夠,爺爺再替你想辦法,天亮之後,我們要讓你爸和你姐入土爲安。”成大官說的一點也沒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上兩付棺材,把施家的兩個死人收殮埋掉,總讓死人睡在牀上那是不行的。
施巧曲一聽成大官的話,哭得更加傷心了。
成大官一聽,立即就明白了,轉頭對周圍的大夥說到:“大家都是知道的,巧曲他爸有肚痛病,隔三差五的就要吃藥打針住醫院,純屬一個無底洞,這麼多年來,因爲巧曲他爸的原因,施家連新房都沒能蓋起來,苦了巧曲姑娘了。”
“大家都合計合計,看看誰家備有陰房子,先移過來讓巧曲的爸爸和姐姐用一用,救人一急,功德一世嘛。”成大官說着,眼睛從衆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陰房子就是棺材。
看到衆人個個目光躲閃,成大官有些生氣了:“怎麼一個都不說話?難道你們真覺得巧曲姑娘還不起陰房子不成?”
衆人還是沒有人出聲。
“都說話呀,你們把我這老頭子的話當成耳旁風了?”看到還是沒有人出聲,成大官火氣更大了,幾乎是吼了起來。
“要不,用牀板圍兩個陰房子吧,有個陰房子總比沒有好。”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站了出來,對成大官說道。
成大官一聽,更加氣惱了:“胡說八道怎麼呀!你不怕別人說我們棺頭村,我還怕別人戳我成大官呢!我們棺頭村有這麼窮麼,解決兩付陰房子都做不到,那我這個老村長不是白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