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病入膏肓

聽到舒雲沁的話,雲莫瑤心頭一驚,這丫頭果然不是當初那個舒雲沁了,眼神犀利似能看透人心,就連他內心中的想法她都能揣測出個一二來,着實是讓人覺得可怕。

雲莫瑤這輩子都活的清高,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而第一次低頭卻是因爲她的女兒舒雲曦,但那也是迫於無奈。

可這次,她卻真的想要對舒雲沁俯首了,而且是發自內心的!

“不是,妾身不是不放心大小姐的醫術,也不是怕什麼被連累,大小姐誤會了!”雲莫瑤慌亂的搖着手,面色有些激動,有氣無力的繼續道,“曦兒能跟着大小姐,妾身是十分放心的,哪怕有一日妾身有了危險,曦兒有大小姐的照顧,妾身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舒雲沁聽到雲莫瑤的話,不禁暗笑,雲莫瑤這點心思倒是夠直白,不過,她這點要求還是可以滿足的,當然,前提是,他們不能生出二心!

有些事情不能單看表面,以前的雲莫瑤是沒有害過舒雲沁,但也沒有幫過舒雲沁,對於以後的事情,還是要看他們的以後的表現。

不過,今日這個恩情雲莫瑤和舒雲曦必定是要欠下的了!

“姨娘說的很對,只要曦兒真心對待沁兒,沁兒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是不會虧待曦兒的,這點姨娘大可放心!”這也算是舒雲沁向雲莫瑤變相的保證來了吧,或者也算是舒雲沁對她和舒雲曦提的要求。

“有了沁兒這句話,妾身也可以放心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顧慮了。”雲莫瑤長舒口氣,看着舒雲沁似下了很大決心般承諾道。

聽着自家姨娘的話,舒雲曦心中感動之餘,更多了許多的擔憂,她真的很怕她的姨娘因爲某句話講錯了,而讓舒雲沁生氣。一旦舒雲沁生氣,那舒雲沁就不會再給她的姨娘診病了,到時候她該怎麼辦呢?

思及此的舒雲曦,擔憂的看着舒雲沁,她知道她的姨娘是在給她找最可靠的安全保證,可她只希望姨娘能夠安全。

直到……

“那姨娘,現在沁兒可以給你診脈了嗎?”舒雲沁微微一笑,道。

“妾身多謝大小姐!”雲莫瑤有些感激的看着舒雲沁,伸出手臂,道。

其實雲莫瑤心中知曉,她的病不好治,她也知道那人既然對她下了手,就勢必不想她被治好,但不管能不能治好,有了今日舒雲沁的主動示好,和承諾,她這病就算是治不好她也認了。

片刻之後。

舒雲沁緩緩收手,不緊不慢的將手下的脈枕收回診箱之中,卻終是一句話沒講。

她的沉默讓舒雲曦和雲莫瑤擔心的不得了,到底是好還是壞,這舒雲沁一句話不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姐!”舒雲曦鼓起勇氣走到舒雲沁身邊,問道。

“如你所想一般!”舒雲沁整理好診箱,轉過身來看着舒雲曦,卻沒有再繼續說。

“大姐,你的意思是?”舒雲曦聽到舒雲沁的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總覺得舒雲沁這個表情很瘮人。

“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嗎?”舒雲沁長嘆口氣,無奈道,“原諒大姐無能!幫不了你!只能開些補方給雲姨娘用,希望可以多延緩一些時日吧!”

“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舒雲曦驚呆了,怎麼可能連舒雲沁都救不了她的孃親,如果她救不了,就沒人能救得了了,難道她的孃親真的就沒救了嗎?

“大姐,曦兒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孃親……求求你,求求你……”舒雲曦似乎很受打擊,對着舒雲沁就跪了下去,拉着舒雲沁的衣袖,哭着說道。

“曦兒,不是大姐不想幫你,而是因爲雲姨娘的病已入膏肓,大姐實在是無能爲力啊!”舒雲沁一臉的哀傷和無奈,伸手去拉舒雲曦,希望可以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可舒雲曦怎麼都不肯從地上起身,拉着舒雲沁的衣袖不住哭着哀求着。

“不,不,大姐,如果你救不了姨娘,姨娘就真的沒救了,曦兒不能失去姨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舒雲曦拉着舒雲沁的衣袖,就是不肯起身。

雲莫瑤半躺在牀上,看着舒雲曦跪在地上求着舒雲沁,心中很難過,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也知道舒雲沁說的都是真的,她的確已入膏肓,根本無藥可解,但今日有舒雲沁的承諾,她倒也沒覺得有多麼的失望。

“曦兒,你起來吧,你大姐既然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她是不會騙人的,你就不要讓你大姐爲難了!”雲莫瑤搖搖頭,對着舒雲曦勸道。

“可是孃親,大姐是你唯一的希望……”舒雲曦還是不願放棄,轉頭滿臉淚痕的看着雲莫瑤道。

“姨娘的病本就不會好的,這個姨娘早就知道,你就不要再爲難大小姐了!”雲莫瑤再次開口道。

“姨娘,不會的,您這麼善良,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舒雲曦哭跪着爬到牀邊,撲在雲莫瑤的懷中痛苦起來,“哇哇……”

“別哭了,孩子……”雲莫瑤抱着舒雲曦,傷心不捨的低聲勸着,眼淚也順着臉頰不住的往下流。

舒靈和銀梅看着舒雲曦如此痛苦,雲莫瑤又如此的捨不得舒雲曦,不由的感嘆人生無常,不過,被她家小姐判了刑的人幾乎是沒救了。

因爲她們相信,如果一個人病了,而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快要救他的話,那就一定是她家小姐,若是她家小姐都救不了,那這人就只能等着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站在一邊的一衆丫鬟也都跟着默默的掉眼淚,卻又不敢上前勸說,只能一個個呆愣在那裡,看着這讓人傷心欲絕的一幕。

舒雲沁面露難色,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看了眼二人,提起診箱,朝着門口走去,在經過衆位丫鬟身邊時,低聲說道,“你們都出去吧,讓她們母女好好靜靜!”

說完之後,她帶着舒靈和銀梅大步的離開了。

回到翩翩院,舒雲沁進了房間,就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打開房門,卻看到了站在在門口守護的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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