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詠冷笑,“你可知道賀青手裡掌握着多少兵馬?紹興五十萬兵馬,他掌握三十,而且賀峰掌管紹興的兵器庫,逼他返,我們勝算有多少?”
洛穎兒搖頭,“世上以少勝多的例子不少,更何況我們可以藉助其他。至於賀峰,符術和毒術的確不錯,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並非爐火純青,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最主要的是奪回兵器庫。”
“你倒是說說朕該如何下手?”
“首先,分裂。”洛穎兒一字一頓的開口。“就像分裂一個國家一樣,從根本入手,你是皇上,冷家放置這麼久該動了。”
月色又升,夜幕降臨。
洛穎兒與元詠父子密謀直到晚上才進了賀府。
門口,賀峰站在那裡,似乎再等他。
“二少爺……”紅嶺跳下馬車衝着賀峰行了一禮。
賀峰擡頭看着洛穎兒從馬車內出來,“聽說麗妃被降成嬪位了?”
洛穎兒淡笑,“二哥真是消息靈通。”
“玉佩在那?”
洛穎兒笑容不減,“毀了。”
賀峰挑眉,“洛穎兒,你的母親不能讓你清醒,聽說你要嫁給二皇子了,我已經傳信給大御和青風,想必他們很樂意來參加你的大婚,還有,忘記說了,你的弟弟,生死符發作的滋味不好受吧!”
洛穎兒眸子一暗,“好不好受便不老二哥操心了,穎兒累了,二哥若只是跟穎兒說這些,穎兒先回房了。”
說着留着紅嶺走過賀峰身邊,往翠玉軒走去。
“小姐,奴婢以爲二少爺已經忘記了玉佩的事。”
洛穎兒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輕聲,“他從來都沒忘記過,自從進了賀府,他倒沒過分得爲難與我,倒是王氏,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更不知其位的艱難,王氏想要我死好讓她得秘密再無人知道,賀峰卻一直在等着抓到我的軟肋,好逼我交出玉佩,加上王氏中毒,可見他們不是一心的。”
紅嶺低頭,“哦,可是小姐,你真的決定要嫁給二皇子?”
洛穎兒腳步微頓,“要對付賀青峰,我別無選擇。”
兩人說着便回到房間,裡面蘇晚風正坐在桌前獨自喝茶。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洛穎兒坐了下來。
“王氏的母家王家在紹興也算有頭又臉,可是王氏的父子在賀青手下,只是王氏的弟弟卻不爭氣不是賭博就是狂窯子,而且十賭九輸,每次輸了錢,王氏父子不管的時候,他就求救王氏的陪嫁婆子馮媽,聽聞王氏姐弟都是被她一手奶大的。”
“是嗎?有軟肋就好,這幾天那小子不會出現吧!”洛穎兒擡頭問他。
“放心吧,不會。”蘇晚風說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洛穎兒低眉,“紅嶺,你也下去休息吧,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
洛穎兒又怎麼會看不出紅嶺的魂不守舍,趕了出去,身子軟軟靠在躺椅上。
“月牙”
隨着她的聲音剛落,房間內突然多了一人,“主子。”
洛穎兒坐直身子刷刷在桌上鋪好紙墨,寫了幾筆,折成兩個紙條,吩咐道,“將這兩個紙條儘快送出去。”
月牙伸手接過,嗖的一聲又不見了。
紹興兵器庫坐落於北邊的一座大片內,山的四周布慢了巡邏的侍衛,兵器庫裡面還有高手。
洛穎兒算計着怎麼毀掉兵器庫,毀掉賀峰最大的屏障。
二姨娘走了進來,她一身素白,身子看上去越發單薄。
“二姨娘,快請坐。”洛穎兒起身。
辛氏搖頭,“我說幾句話就走,洛小姐,我弟弟知道了信兒死於非命的事情,而且我也跟他說了你想見他的事情,但是他拒絕了。”
洛穎兒輕笑,“二姨娘,你甘心信兒就這麼死了,你再帶一句話給他,我想跟他說一說關於兵器庫的事情。”
提起賀信,辛氏的眼睛紅了起來,“你說過要幫我的。”
洛穎兒搖頭,“二姨娘,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聽說忘情蠱可以讓人忘記一切,你不妨試試。”
辛氏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話我會帶到的。”辛氏說完轉身離開。
洛穎兒眸子升起一股氤氳。
芝蘭居
“夫人,洗洗睡吧!”馮媽走過來幫着王氏寬衣。
“馮媽,那敗家子又給你寫信了,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管了,父親和哥哥都放棄了他,你還管他做什麼?”
王氏嘀咕着。滿臉不解。
馮媽輕笑,“夫人,奴婢知道。”
“知道就好,對了,這幾天洛穎兒的藥裡藥下着沒?”王氏突然想起了什麼。
“夫人放心,都按照你的吩咐做着呢。”馮媽點頭。
“那就好。”王氏起身走到塌上躺着。
夢裡,突然看見有人拿着刀向她砍過來,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是怎麼都跑不開,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要,不要……”她使勁後退,眼看刀越來越近。
“啊”她猛然睜開雙眼。
“夫人,你做噩夢了,奴婢給你倒杯水喝。”
“你是怎麼進來的,馮媽呢?”王氏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臉上的神情似乎要吃人一般。
進來的丫鬟被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碗“噴”的一聲落在地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丫鬟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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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一把抓住她的衣裳,“我問你馮媽呢?”
“馮媽,馮媽出去了,是馮媽臨走前告訴奴婢要守在夫人房裡的,夫人方纔做噩夢了?”
那丫鬟試探的問。
王氏眼底的風暴漸漸濃郁又漸漸疏散,“還不快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是,夫人。”那丫鬟白了臉,連忙跪下去徒手撿起了碎片。
“去給我倒杯水來。”王氏還真有些口渴了。
“啊,是,夫人。”那丫鬟說着連忙起身又倒了一杯水遞給王氏。
王氏一口飲盡才覺着心跳平復了些,“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香兒。”那丫鬟戰戰兢兢的開口。
“既然是馮媽讓你守在我屋裡的,想必也是信的過的,只要你好好聽話,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王氏眸子黑暗下來。
“是,夫人放心吧,”香兒臉上泛起歡喜。
“恩,馮媽回來了記得叫我一聲。”王氏吩咐着再次躺了下來。
夜黑風高的,馮媽一個人走在路上,她有些害怕,夜路她不是走過,可是今晚感覺那裡不對。
聚金盆,紹興最大的賭坊,裡面賭博,女人,應有盡有,只要你有錢,就沒有你玩不起的。
馮媽對這裡已經輕車熟路了,她打着燈籠正欲推開大門。
只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
“馮媽,你醒了。”洛穎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馮媽吃力的轉頭,瞧見洛穎兒淺淡的臉色。
“洛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她城府極深,瞬間便明白自己是被洛穎兒算計了。
洛穎兒淺淺一笑,“馮媽,人都有軟肋,你說母親就那麼鐵石心腸,爲了權勢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不要呢?”
馮媽張嘴嘆息,“洛小姐,她好歹生你一場,你怎麼可以……”
“我倒希望她從沒有生過我,否則我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走上這一步。”
洛穎兒語氣微冷,隨即開口,“原本我在大御好好的,是她派人追殺我,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非她生了我,又不要我,我怎麼可能會被我母親收養,因爲我,我養母被人肢解,一件一件送到我面前,因爲我,我弟弟被人從小中了生死符,更因爲她,我被她的兒子下了嗜血劫,被人逼迫親手殺了我心愛的男人。馮媽,你可知道我殺了他,嗜血劫的疼也比不上我殺了他的疼,這一切都是她給我的,還有到了賀府,她千方百計的害我,天下間有這樣的母親嗎?如果有,我寧願她不曾生過我。”
說到這裡洛穎兒長吸了一口氣,“虎毒尚且不食子,她連畜牲鬥不如。”
馮媽被洛穎兒說的啞口無言,“你抓我來這裡做什麼?”
洛穎兒吸了吸鼻子,“馮媽,進了賀府這麼多天,我發現她能有今天的低位不止是賀峰的關係,更因爲是你,你說我還怎麼對你?”
馮媽看着洛穎兒,“東兒怎麼樣了?”王東,王氏的弟弟。
洛穎兒偏頭輕笑,“你說呢?”
“你把他怎麼樣了?得罪你的是夫人,你爲何連他都不放過?”
馮媽臉色一冷。
洛穎兒哈哈一笑,好像聽到世界上最可笑的謊言一般。
“是啊,可是我那裡得罪她了,她生了我,卻害的我家破人亡,你說我那裡得罪她了,對了,要說得罪,那就是我擋了她的路。”
馮媽咬牙,只是看着不說話。
洛穎兒起身,“馮媽,你救過我一命,我不會殺你,但是我也不會再讓王氏找到你,王氏的命我要定了。”
“她是你母親。”馮媽無奈,只是這話聽上去連她都覺着蒼白。
“我母親已經死了,爲救我而死,她不是我母親。還有,馮媽,你聽着,賀府遲早都是我的,得不到我便毀了。”
“洛穎兒,你想幹什麼,洛穎兒……”等嗎劇烈掙扎着,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地下室。
她感覺她不再賀府,或許她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