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打皇帝,這場面也太生猛鮮辣了吧?
因爲太過吃驚,該護駕的忘了護駕,該表現的忘了表現,那一瞬間,大家全都變得癡癡傻傻的,好像被施了定身法。
“哇,好強!”溫良驚訝的看向黑夜,“該不是他們也……”
黑夜搖頭:“與我無關,本公子真不是神仙……”
這寂靜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很快,太后的尖叫聲便響起來,然後,該護駕的護駕,該殺人的殺人,那些手無寸兵的禁衛兵們很快便化爲血肉一堆。
顏無歡牽緊唐笑霜的手,急縱幾十米開外。
“血臭,別髒了我們的鞋襪!”他凝眉,嫌棄得不得了。
唐笑霜仰頭看他,一臉崇拜。
“大叔,怎麼做到的?這太神奇了!”
“本王手下,人才濟濟!”顏無歡驕傲回,“他們真心忠誠於本王,喜歡本王,本王,甚傲!”
“還真是!”唐笑霜感嘆,“那又是怎麼做到的?”
顏無歡垂眸看她:“你讓本王的四個金衣衛死心塌地,你又是怎麼做到的?”
唐笑霜想了想,回:“我好像什麼也沒做,只是跟他們混熟了,就成了好兄弟了!”
“就是這樣!”顏無歡揚眉輕笑。
“可你哪有我人品好?”唐笑霜撇嘴,“我那麼平易近人熱情可愛,自然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你卻渾身冒冷氣兒,從來就沒個笑臉!”
“你想知道爲什麼?”顏無歡垂首看她。
唐笑霜點頭。
“因爲……”顏無歡頓了頓,回:“因爲本王長得好看!”
唐笑霜:“……”
“走吧!”顏無歡笑牽她的手,“帶你去見公婆!”
“那堆爛攤子,就那樣了?”唐笑霜問。
“皇兄意圖謀殺手足,又設計陷害兄弟,同時被自己人背叛罵昏君,從這時這刻起,皇兄名聲盡毀,失盡人心,你還嫌不夠?”顏無歡笑,“小湯圓,你很貪心哦!”
“只是毀了名聲,但沒死人,好像不太熱鬧!”唐笑霜朝他擠擠眼,拿小胖手去扯他衣角,“大叔,我都來了,準備也準備了,什麼都沒做就回去了,好沒意思的!”
“你準備了什麼?”顏無歡好奇問。
“這個……”唐笑霜獻寶一樣,把藏在內兜裡的小油紙包掏出來,笑眯眯道:“此物乃李先生獨家定製,名喚開懷笑,將此物撒在人的身上,便會奇癢無比,人會開懷大笑!”
“聽起來很有趣!”顏無歡環視左右,“你打算用在誰身上?”
“自然是那幾個死不歸順大叔的頑固分子啊!”唐笑霜笑得狡詐如狐,低低的報出幾個名字。
顏無歡略略猶豫了一下。
“大叔!”唐笑霜癟眉皺眼。
“好了!去玩吧!”顏無歡鬆口,“不過,小心點!”
“大叔就放心吧,這會兒趁混水摸魚,正是絕佳的好時機!”唐笑霜朝他擺擺手,快步走入那一堆混亂的人羣之中。
因爲大家都穿着同色的喪服,女眷又都戴着紗帽,又處於一片混亂之中,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唐笑霜快步而返。
“這麼快?”顏無歡愕然。
“本妃是什麼人?”唐笑霜昂頭挺胸,“一柱香之後,過來檢驗成果吧!”
“爲什麼是一柱香?”顏無歡牽她的手往皇陵深處的小道走,“不是灑上就起效嗎?”
“本來是,但是,我讓李先生改進了一下!”
“爲什麼?”
“當然要改進啊!不然我剛動過手腳,人家就癢了,不是給人把柄抓嗎?我可不想像老顏那樣,被人羣毆!”
顏無歡向高臺遙遙的望了望,長長的嘆息一聲。
“怎麼?你怕你在這裡使壞,列祖列宗們出來找我們的麻煩嗎?”唐笑霜跟他開玩笑。
顏無歡低嘆:“你當今日這種鬧劇,祖宗們就沒做過嗎?皇室子弟,多荒唐的事都見過,早就見怪不怪了!”
“也是!”唐笑霜站在墓園之中,看林立的墓碑,不由感嘆:“其實想一想,爭來爭去的,又有什麼意思呢?到死時,錢財權勢,哪一樣都不能帶走!”
“看你這意思,倒像是大徹大悟了似的!”顏無歡笑她,“那麼,左右生不帶來,死也帶不走的,你把你那小金庫變賣了,拿去賑救災民可好?”
“怎麼?大顏那兒有災嗎?”唐笑霜問。
“大顏幅員遼闊,災啊難啊的,哪年都不缺!”顏無歡回。
“那我可以捐一部份了!”唐笑霜嘿嘿笑,“但全捐了就太肉痛了!你也知道的,我沒金銀寶貝在身邊,覺都睡不着!”
“不錯,你倒算是個誠實的!”顏無歡笑她,轉而又低嘆,“人既生於世間,便少不了貪癡嗔怨,誰又能真正放下?書裡把聖人說得百般好,本王長那麼大,卻從來不曾見過一個,想來,聖人是極難做的,我們就還做有欲*望的普通人爲好!”
“嗯!”唐笑霜點頭,“大叔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你愈發可親了!”
顏無歡笑笑,寵溺的拍拍她的肩,兩人在墓地之中的甬道上緩步而行,行到某一處,顏無歡低低道:“到了!”
“這是你父皇的陵墓?”唐笑霜好奇的問。
“是啊!”顏無歡點頭,手落在墓碑上摩挲着,半晌,啞聲說:“父皇,兒臣今日做的事,你會怪兒臣嗎?”
“你若怪,就怪吧!兒臣當年答應過你,絕不再手足相殘之事,可是……我們都錯看他了,他沒有菩薩心腸,只有狼心野心,兒臣別無他法,只得如此!”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聲音一點點低下去,漸至不可聞。
唐笑霜不出聲,只安靜的陪着他。
過了一會兒,顏無歡緩緩站起來,轉向唐笑霜,柔聲道:“把紗帽取下來吧,讓父皇母妃看看你!”
唐笑霜點頭,取下紗帽,顏無歡牽着她一起跪在地上,行跪拜之禮。
“父皇,母妃兒臣成親了,有妻子陪着,兒臣會一直幸福快樂下去的,您放心吧!霜兒,來,你也跟父皇母妃說兩句話!”
“我?”唐笑霜有點囧,她是話癆不錯,可是,這對着墓碑說話,卻還是頭一回,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傻笑。
“她是個傻姑娘!”顏無歡呵呵笑,“不過,有的時候又特別聰明,她很特別,兒臣很喜歡她!”
“那個……父皇,母妃,我也很喜歡大叔了……”唐笑霜結結巴巴開口。
“你還叫大叔?”顏無歡脣角微抽,“你不覺得,這輩份有點亂?”
唐笑霜不好意思的笑, 又彆彆扭扭的說了一句:“我很喜歡……無……歡!”
“算了,還是叫大叔吧!”顏無歡歪頭瞅她,“聽你叫本王的名字,怎麼那麼難受彆扭呢?”
“你不嫌輩份亂了?”唐笑霜掩脣笑。
“亂就亂吧!”顏無歡拉她站起來,重又將紗帽給她戴上繫好,說:“好了,你這醜媳婦也見過公婆了,咱們回吧,也不知那邊有沒有安靜下來!”
“有我的開懷笑,估計沒可能安靜吧?”唐笑霜小聲咕噥。
兩人沿原路返回,吳鉤和赤宵亦步亦趨相隨,就要走出陵園,忽見情侶四衛急匆匆跑過來,一邊跑,肩膀還一聳一聳的,好像在哭一樣。
走近了一看,還真是在哭,四人抹着眼淚咧着嘴,唐笑霜愣住:“你們這算是笑還是哭?”
青煙不說話,只拼命搖頭捂肚子,後來更直接蹲在地上,乾脆利落的把臉捂住,青渺比她還誇張,一言不發,站在那裡直跳,還是紅劍沉穩一些,強壓面上情緒,一本正經回:“王妃,你站到這邊的高臺上瞧瞧,便會知道屬下們是哭還是笑了!”
他一說這話,唐笑霜便明白了,無非是開懷笑的藥力發作了,那些人一定很瘋狂。
顏無歡卻很好奇這藥的效力,一個縱身,躍上一棵青松樹頂,往那會場中一瞧,嘴角立時劇烈抽搐起來。
“死丫頭,你說是開懷笑的!”他哭笑不得,“你這叫開懷笑嗎?這分明是……”
分明是瘋顛的脫衣舞娘秀,而且,還是不分男女狂躁型的。
“怎麼不叫?”唐笑霜理直氣壯回,“扒開了胸懷,大聲笑,有哪裡不對嗎?而且,只是扒掉喪服罷了,也沒有什麼不可見人之處,只是不太適合祭祀大典罷了!”
“你還記得不適合……”顏無歡嘆口氣,從樹上躍下來。
他不該忘記,他這個小妻子,可是個混得不能再混的混丫頭啊!
“大叔又怕列祖列宗在地底下罵你嗎?”唐笑霜嘿嘿笑,“其實,他們躺了那麼久,沒準兒寂寞的要命,突然來這麼一個勁爆的脫衣舞秀,他們一定新鮮又有趣!”
“你呀……”顏無歡無奈的搖頭。
“王,屬下倒覺得很解氣!”吳鉤在旁笑是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王難道忘了嗎?這些人,可全是顏帝的死忠派,王腿殘落勢那年,他們可是沒少來找咱們的麻煩!”
“是啊,他們活該!”赤宵附和:“王,您快出去主持大局,把這些瘋顛胡鬧的人,全都關進大牢,讓他們好好的吃幾天牢飯,長點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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