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釧一臉懵地對着寧秋水詢問道：
“難道不是因爲你被心魘蠱惑了嗎？”
寧秋水閉上眼，回憶起了昨天的事，臉上寫滿了疲倦。
“我只是……又做出了一次選擇。”
王九釧似乎聽懂了。
對於寧秋水之前的心結，他了解一些，之所以寧秋水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爲當初在做選擇的時候，他放棄了自己的妻子，
這似乎讓他愧疚終生。
“那……你這次選擇了誰？”
王九釧坐在了寧秋水的身邊。
寧秋水沒有回答王九釧，後者的心中漸漸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情緒。
“不，不是吧，寧秋水，你頭真鐵啊！”
“你又……做出了和上次一樣的選擇？”
寧秋水依舊沉默，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王九釧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牛逼。”
“它昨天既然又給了你一次機會，肯定是有想跟你和解的。”
“要是你昨天選擇救它，說不定事都已經沒了……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已經犯過一次錯了，爲什麼還要再犯錯？”
寧秋水看向了窗外，眸子空洞。
見到了他的這個表情，王九釧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也隱約間明白了爲什麼昨天晚上的寧秋水會選擇割腕自殺。
二人沉默了許久，寧秋水似乎緩過了些勁：
“你呢，爲什麼要突然來找我？”
王九釧隨口回答道：
“找你喝酒不行嗎？”
寧秋水盯着他，忽然說道：
“你的心結解開了……昨天晚上，你看到你外公了？”
王九釧哼哼一笑：
“那當然。”
“那兩傢伙真是壞的流湯，想讓我外公給他們擋劫……不過他們低估了我的酒量。”
寧秋水深吸一口氣：
“我現在能出院嗎？”
王九釧猶豫了片刻：
“最好不要。”
“你運氣好，撿回一條狗命，醫院裡沒有你這個血型的血，昨天你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已經很危險了……”
寧秋水起身，問道：
“昨天死了幾個人？”
王九釧搖頭：
“這我不太清楚，我得問問……”
他拿出手機，想要在羣裡詢問，寧秋水忽然道：
“不要暴露我還活着的消息。”
王九釧做了個『Ok』的手勢。
簡單詢問之後，王九釧說道，現在羣裡還剩三個人活着。
“當然，不算你。”
“我，杜付元，還有一個叫做楊安的姑娘。”
“那姑娘還挺怪，不怎麼在羣裡說話，也沒有跟誰求救過。”
寧秋水想了想說道：
“杜付元還沒死嗎……這麼說，除了於妍，昨天還有其他人死了？”
王九釧點頭。
“羣裡有個老哥掛了。”
“其他沒進羣的不知道……估計還有。”
寧秋水眯着眼，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一個推測……心魘每天有固定的殺人上限，2個，或者3個，大概率是2個。”
“也就是說，當所有人的心魘都已經強大到可以開始在晚上獵殺的時候……它們最多也只能殺兩個人。”
“杜付元這個傢伙心眼子很深，昨天想要利用你的外公來幫他們擋劫，但是後來這個計劃顯然沒有成功。”
“根據情景來推測的話，杜付元應該昨晚被他的心魘追殺過，只不過最後的時候，因爲其他另外兩個人先一步被心魘處理了，所以他活了下來。”
“他肯定能從中推演出這一點，但是剩下的有心魘的人已經不足以支撐爲他替死了，因此，今天杜付元一定會瘋狂在老小區尋找其他有心魘的人。”
“一旦被他找到，這些人就是他今天的替死鬼！”
王九釧聽得眼皮狂跳：
“艹，這傢伙這麼歹毒啊？！”
“算計死人就罷了，連活人也不放過？”
“不過，如果他沒找到的話，會不會去青燈寺找那個老和尚？”
寧秋水思考的時候，眉心巨疼，他揉了揉，說道：
“他絕對不會去青燈寺的……別傻了，昨天他和於妍的反應已經表明了，這倆人以前幹過虧心事。”
“他們的心結可能都是已逝之人，而且那個死去的人和他們有着分不開的關係……”
“往惡意地推測……是他們以前殺了人。”
“你覺得他們敢去面對被自己殺死的厲鬼嗎？”
王九釧沒答話。
寧秋水艱難地翻身，然後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拔掉了手臂上插着的針，王九釧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生怕他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現在他摔倒，還真可能暴斃！
“寧秋水，你瘋了？”
寧秋水喘息着，回道：
“我沒瘋。”
“我們得趕快回到老小區，不然今夜，恐怕會有無辜之人被他害死。”
王九釧不以爲意：
“這也不能叫替死鬼其實……因爲大家都有心魘，被找上只是遲早的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杜付元躲不掉的。”
“沒人可以躲掉。”
寧秋水一雙眼睛隔着劉海縫隙盯着王九釧，用一種心驚肉跳的語氣緩緩說道：
“老小區裡有心魘的人，的確逃不掉，這是清算。”
“可……你這樣的人呢？”
王九釧一怔。
寧秋水繼續道：
“誰又知道，杜付元爲了能夠活下來，會做些什麼呢？”
王九釧沉默了片刻：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寧秋水，你是就是管的太寬了，誰的事你都得操心一下。”
“不過……”
他嘆了口氣，面色複雜。
“昨天還是多謝你的短信。”
“不過我也算機智，看完之後我就直接刪掉了，否則後面指不定露餡。”
“我可以陪你回去，算是報答你。”
“不過，你也得明白一點……你的能力有限，沒辦法救下所有人。”
寧秋水嘴角露出了一個王九釧無法理解的笑容：
“你不明白，九釧……我沒法回頭了。”
“這是『選擇』。”
“從我決定放棄她的那一刻……我就必須要努力去救下每一個可能救下的，值得被救下的人。”
“對我來說，這些人的命，都是用她的命換來的。”
“我不能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