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做疑惑狀，“在哪兒？”
“冥府陰司。”
陸離一驚，往後躲了一下，“你還去過冥府陰司呢？”
“怎麼說呢，也不能說去過，當時那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似的，你懂的。”祁鳳鳴像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比比劃劃，齜牙咧嘴地，“你記不記得咱們之前去過的那個九層妖樓？上面九層，下面也九層的那個，在妖樓的最底下，有一個很大的陣，看起來像是用來祭祀的，我心中好奇，在陣中施法，結果忽地一下就下去了，到了一個讓我到現在還覺得十分後怕的地方……在那裡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塑像，似乎是某種金屬做的，渾身漆黑。”
“那塑像什麼樣子？”
“一個穿黑袍戴王冕的鬼頭人，齜牙咧嘴，又邪又兇，看起來特別高大，就在那個地方的正中間，離着很遠很遠就能看見！當時的意識有點兒模糊，受不了那種環境，所以我很快就離開了，但是我遠遠地看見那高大的塑像的手裡造型。”
祁鳳鳴一側身，右手前託，左手外張，空握，“他的左手，這麼側身握着劍柄，一把劍掛在他身後，他另外一隻手這麼託着，手裡就放着這麼一個東西，一個黑色的像印章一樣的玩意兒！”
“鬼璽？”
“對！”
祁鳳鳴繼續看壁畫，跟陸離一起往前走，“當時我就納悶兒，在想那個塑像到底是誰，一開始我看的時候，覺得那個人有點像秦始皇，後來想，不對，這塑像，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的‘鬼王’。”
“但是，傳說中的鬼王有很多，光佛經裡提到過的就數以千計！”
“可數以千計的人物裡，只有一人能在陰間陽世自由出入，聲名顯赫。”
“你是說……”
“北曱鬼王，贏勾！”
“你懷疑陳凡是曱王轉世？”
“不是轉世，是重生。”
祁鳳鳴抱着肩膀，略微一轉身，“他的樣子，跟我很像，越是被逼到極限，體內奔涌出的力量就越多，但是這種力量極爲可怕又難以控制，所以平素裡總要分心去控制他。從一開始見到那個傢伙開始，我就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似乎在提醒我，這傢伙有點兒不好惹。”
“不容易啊。”陸離笑了起來，“我一度以爲，像你這樣的異類已經極少了，卻想不到今生今世還能再遇到一個。”
“我說了，我跟他其實不太一樣，我們祁家人，只是繼承了‘滅世猿王’的血脈，幸運的是，在這幾代人裡，我的覺醒程度是最高的，所以有的時候會看着像個妖怪似的，但其實我還能勉強算個人。但那傢伙就不一樣了，他呀，壓根兒不是人。”
“妖孽。”陸離十分不客氣地嘀咕了一句。
“你還說我，好像你比我們強多少似的！”祁鳳鳴忍不住開始吐槽了，剛想往下說什麼，就給陸離一個手勢打斷了。
兩個人一起站住，回頭，猛然間看見，身前身後的山洞裡，十幾只金光閃閃的眼睛正悄無聲息地摸過來，死死地盯着他們！
兩個人原本有說有笑，看到這情形的時候，表情卻也跟着凝重起來，“你們是誰？”
“無量壽佛。”
伴隨着一聲佛號，角落裡一個大喇嘛走了出來，雙手合十，施禮，擡頭，鷹隼般的眼睛一起來，臉上立即掛起令人心驚的獰笑。
“嘶！”
祁鳳鳴倒吸一口冷氣，“大藏康巴！？”
“轟——”
——割——
“噠噠噠噠噠……”
騎着一個小毛驢兒，搖頭晃腦，陳凡帶着東西趕着山路，去了黃菊老祖所在的道觀。
說是道觀，其實根本就沒有道觀，青山綠水環繞的一處大莊園裡依靠着山勢建造了亭臺樓閣，雖然看起來是古樓，卻也十分地莊嚴氣派。
平心而論，此處着實不錯，退萬步說也是得天地造化的一處所在。
遠遠觀察，可見靈氣縹緲，當真是吐納練氣的不二場所。
陳凡在大門外站了半天了，進去知會的小童子果然走了出來，出來時給了陳凡一張帖子，“姑姑不在洞府之中，您就此下山，西行半里可見一湖，姑姑就在湖中小亭打坐練氣，您儘管直去便是。”
陳凡接過帖子，點了點頭，旋即將帶來的東西交給小童，轉身便走了。
半小時不到的時間陳凡便找到了那片水，水面倒是不大，卻也不算太小，站在岸邊一看，水中真有一座好大的涼亭，只是四處並不見浮橋，不知道亭子裡的女人是如何過去的。
“陳凡先生是嗎？”陳凡正揹着手一臉懵逼呢，那女人開口了。
“請來亭中一談。”女人又說話了。
陳凡低頭看看水面，心裡明白個大概，他知道，這女人是故意在爲難自己。
假若此時陳凡傻乎乎地問她應該怎麼渡過這水，今天這丟人就丟到家裡了，好歹現在自己是鬼門的當家人，可不能就此丟了顏面。
可這水應該怎麼過去呢？
正思忖間，身旁走過來一個身形襤褸的老人，手裡拿着一根棍子，另一隻手託着一個破碗，看起來就像是個乞丐，年紀可不小了，他從陳凡身邊走過去，也沒看他，步履從容從水面走過，就像是踩在了地磚上似的，驚奇之處在於，他這一走，水面之上竟毫無波瀾！
臥槽？
陳凡暗自心驚，心說好厲害的手段啊，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還有這樣的神通呢？
正尋思着，那老頭兒瞥了陳凡一眼，面露鄙夷之色，“哼！”
陳凡一掐腰，“你哼誰呢？”
老頭兒回頭瞪他，“哼你，咋的？”
“你再哼一下試試。”
“哼！咋的！”
陳凡擼起袖子，“誒呀臥槽，你是瞧不起我是吧！找茬兒想打架是吧！”
“誒我草，我怕你！？”
老頭兒也擼起袖子，缺牙的嘴一咧，露出猙獰模樣。
“刷。”
陳凡手一翻，多了一個冊子，打開來翻看了一下，找來找去終於在偏後的一個位置找到了一張照片，前後左右一對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