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子支支吾吾，“誒，這個，這個……”
“這裡誰是老大，帶我去見見他吧，既然你做不得主，我也就不爲難你了。”
“誒，這個，這個……”
小皮子繼續支支吾吾。
“你要是拿不定注意，可以先走，回頭兒給我個信兒，我在這裡等你。”
“好吧，大仙稍等！”
小皮子一扭身，嗖嗖嗖地跑了。
“老祖宗，老祖宗！”
小皮子嗖嗖嗖地鑽到了一個口兒小肚子大的山洞裡，山洞的最裡頭，有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小木牀，牀頭歪躺着一隻好大的大皮子，這老皮子也不知道多老了，一身的白毛兒，雪白雪白的，只是有些奇怪，因爲它只有一隻耳朵，另外一隻耳朵只剩下了殘缺的一小塊兒，明顯是受過傷。
它的造型簡直奇特極了，因爲他是穿着衣服的，準確地說，這就是一塊破麻袋似的布，中間掏了一個窟窿，窟窿套在腦袋上，腰間再用一根麻繩拴住，倒是十分樸素，只是不太樸素的是，這老皮子的牀頭點着一盞小煤油燈，燈頭，有一個燈盞似的東西，很起來很老，很黃，燈盞上還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管子，此時，燈盞之中呼呼嚕嚕，那頭兒老皮子嘴裡叼着管子，正露出一個很享受的表情……
“咕嘟！”
一大口煙吐出來，老皮子眼睛都睜不開了，自顧自地陶醉了一陣子，這才睜開細長的像是永遠都睜不開的小眼睛看了看外面跑進來的小皮子，小皮子趕忙起來，兩隻小爪子握在一起，正用一種很恭敬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他，“老祖宗，外面來了一個人！想要找您說說話！”
“什麼人呀？”
“我不認識，以前沒見過。”
“多大？”
“看着挺年輕的，是個帥小夥兒！”
“帥小夥兒有啥意思，不見。”
老皮子拽着管子一翻身，繼續吸水煙。
“大仙，大仙！”
小皮子在屋子裡轉了一個圈兒，又站了起來，“那個人，有點兒不同尋常，看起來，實是有些來頭！您要是真不想見，也需要找個理由將他打發了，假若不成，日後怕是會有些麻煩。”
“怎的，他有啥特殊的本事不成？”老皮子一臉的不耐煩。
“他說他是個鬼術師！”
“啥水平呀？”
“不知道。”
“小年輕的，能有啥水平。”
“但是我隱隱地可以看見，他腦後有胎光，頭頂有慶雲，估摸着，應該是個大人物！”
“啥？”
老皮子一個翻身起來了，“腦後有胎光，你確定你沒看錯？”
“這個我也不好說，只不過，看起來的確有些不好惹，我的法眼能力有限，也看不得太清楚，究竟是不是，還需要老祖宗親自前去看看。”
“假若你沒看錯，那，來人定然不是什麼善茬子！”
老皮子坐起來了，吧嗒吧嗒嘴兒，小爪子往下一拍，方纔看見那前爪上傷痕累累，一轉身，發現尾巴也禿了一大截兒！
這竟然是一個傷痕累累的老皮子！渾身上下，都是傷疤！
傷疤太多，嚴重影響了它的顏值，但是老皮子實在是太老了，那一身白毛雪白雪白的。
他墊着腳一躥一躥地走到了外面，從濃霧裡走了出來，陳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轉頭看看，隱隱看見濃霧之中出來個影子，再仔細一看，這是一隻黃狗那麼大的老皮子，他穿着麻衣，揹着手兒，人還沒出來呢，就看見腦後胎光十分顯眼！
小姐姐對陳凡說過，魂火消散，胎光乍現，這是大道行的象徵，能有這修爲的，起碼是個半仙，陳凡也算見過不少厲害角色了，可能看到腦後胎光的依然屈指可數！至於這種有胎光的皮子，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皮子從濃霧裡走了出來，學着人的模樣，揹着手，拖着尾巴，走到前面看了看陳凡，上下打量之後，忽然倒吸一口冷氣！
倆人同時一驚！
陳凡驚的是這老皮子的一身白毛，皮子，也叫黃皮子，其實就是黃鼠狼，黃鼠狼其實是有白色的，像剛纔看見的皮子就應該是天生的白毛兒，可這一隻明顯不是！
這是一隻老皮子，老到了一身白毛兒的老皮子！
有傳說說，老皮子化白皮也是有步驟的，一百年的老皮子，背後有個白條兒，兩百年的老皮子，背後兩個白條兒，三百年三個白條兒，五百年三白條，一個白尾巴尖兒！像這種通體雪白的老皮子，那都是得了道行的，說誇張點兒都是千年老皮子，實際上就算沒有一千歲，也起碼也有幾百歲！黃皮子的壽命其實很短，遠不如烏龜啥的，所以這種老皮子還是非常少見的！再看對方這打扮這氣度，鐵定了是老皮子中的戰鬥皮子，不可小覷！
而老皮子要比陳凡驚得更厲害，陳凡想得不錯，這老皮子確實是有道行的，而且道行還不淺，他打眼一看陳凡，沒覺得有啥特別了不起的，可仔細一看，可見陳凡身上鬼氣環繞，呈龍虎狀，再看他腦後胎光，光華四射，足有臉盆大小！
這特麼其實就是俗稱的佛光啊！
老皮子心說，我的個乖乖，老子活了這麼大，也沒見過幾個這樣的高人啊，這傢伙是幹啥的，大老遠跑我這兒不是來砸場子的吧！要真是如此，今兒這事兒怕是有點兒麻煩了！
兩個人同時擡手，同時抱拳。
陳凡先說話的，“這位大仙，您好，我叫陳凡！”
此話一出，老皮子驟然一驚，“陳……”
“您就是鬼門之主！？”旁邊的小皮子嚇得跳了起來。
陳凡會心一笑，由衷地笑了起來，心說這年頭兒真是了不得，自己這一重身份竟然連大山裡的老皮子都知道了！
“不知是貴客迎門，有失遠迎，見諒見諒！”老皮子一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外面溼漉漉的，不便多說，陳先生裡面請！”
陳凡微微點頭，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老皮子也沒客氣，揹着手在前面大搖大擺地走着，“說起來，你我之間，還算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