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悲可憐又可惡的女人，島國的大神，大女神。”
陳凡一撇嘴，看起來心情略有些沉重，吧嗒吧嗒嘴，又說，“她是很多神祇的母親，算是島國神話裡的創世大神之一，她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跟他生了很多孩子，後來生出一個叫加具土命的神，生他的時候被孩子給燒死了。
然後他老公很想念她，去地獄裡看她，結果看到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變成腐爛了，她老公被她的樣子給嚇壞了，就跑了，然後她追呀，追呀，最後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追不上了，她就覺得很絕望，很受傷，在裡頭大罵她老公，說你個癟犢子玩意兒，也太沒情義了吧，你怎麼能這麼冷酷無情呢？
然後又惡狠狠地說，既然你這麼不念舊情，我就要把你的臣民都殺光了，於是，她化身爲黃泉女王，變成了人見人怕的大魔女。”
“哇…”
小蠻一下變得興奮起來了，“那她真的很厲害麼？”
“當然厲害了，非常厲害。”
陳凡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真摯的，異常真摯，“但是，我現在就很好奇，這麼一個神話中的魔王級別的人物怎麼忽然就出現了呢？真是奇怪。”
“你見過她？”
小蠻聽陳凡話裡有話，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何止是見過，還打了一架呢。”
陳凡撇了撇嘴，“黃泉神女，厲害得緊，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你沒看你主人我現在這個熊樣麼？差點兒死在她手上。”
小蠻頓時震驚了起來，變顏變色地問道，“那，那，那她，那她比鬼如來還厲害麼？”
小蠻說的“鬼如來”是提婆達多的自號，對於提婆達多，小蠻多少是瞭解一點的，在小蠻的心中一度認爲提婆達多作爲殤者領袖應該是自家主人這一生中遇到過的最棘手的對手，這世界上恐怕再沒有一個人比提婆達多更讓人畏懼了。
陳凡聽了小蠻的問題以後，也跟着愣了一下，仔細尋思尋思，撇了撇嘴，“這個不好說，不過，我料想着，應該還是提婆達多厲害些吧。”
“可是提婆達多被你打跑了呀。”
“不，不是被我打跑的，他是迫於形勢，不得不走。”
陳凡低頭繼續翻着手裡的冊子，見小蠻萌萌地看着自己，又說，“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對麼？”
“嗯。”
小蠻用力點了點頭。
陳凡笑了笑，摸摸小妮子的頭，“這麼跟你說吧，你覺得，劉邦厲害還是項羽厲害？”
“當然是項羽厲害，目生重瞳，力能扛鼎，你是跟我講過的。”
“那爲什麼劉邦當了皇帝，而項羽不能呢？”
“因爲劉邦的手下有蕭何，韓信，張良。劉邦自己說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不如子房（張良），振國家，撫百姓，給饋享，不絕糧道，我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我不如韓信。此三人，皆人傑也，我能用之，所以取天下也。而項羽的手下，只有一個范增，還不能用，所以他贏不了我的。”
“呀？”
陳凡面露驚異之色，不由得多看了小蠻兩眼，“沒看出來呀，小丫頭片子…”
“切，人家，人家也是有學問的人。”小蠻洋洋得意起來，撇着小嘴兒有點嘚瑟，“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的，你是想說，項羽跟劉邦比起來，終究莽撞了些，又或者說，項羽之所以會失敗，本質上說，是因爲情商不行。他跟劉邦比起來，就很幼稚了，不懂得審時度勢。”
“那你知道劉邦爲啥比項羽懂得審時度勢麼？”
“因爲劉邦不要臉啊，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一個小流氓出身的人，耍起無賴誰能治得了？”
小蠻說着，一齜牙，“這難道還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麼？我一尋思，就知道了。”
“…”
陳凡不做聲了。
“你爲什麼不說話了？”
“忘了要說啥了。”
“嘻嘻嘻嘻嘻嘻…”
小蠻齜着小白牙在一邊咯咯直笑，而陳凡呢，一臉的無奈啊，“笑屁笑，跟個傻子似的，最近有沒有勤學苦練啊？從來看不見你練功。”
“什麼呀，人家纔沒有呢。”
小蠻一嘟嘴，一副很不滿意的表情，一邊說着，還一邊比劃了一下，“人家可是沒閒着，一直有練功來着，而且，我最近還學了一套可厲害的拳法呢。”
陳凡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拳法？我不記得我教過你拳法啊。”
“誒呀，那啥都得跟你學呀？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是咋的…”小蠻說着，一副洋洋得意的小模樣，“要不，我給你練練呀？”
“得了吧，我怕辣眼睛。”
“你，你少瞧不起人！你看着的！我換條褲子去。”
小蠻說着，噔噔噔跑去換衣服了，沒一會兒就出來了，穿着一個小背心，牛仔褲，比比劃劃地來了個氣勢，慢騰騰地，一下一下地擺着姿勢，慢騰騰的…
“嘿。”
“哈。”
“哈。”
陳凡看了頭兩下，第三下的時候，就用手捂着了自己的臉。
不忍直視。
“你這是啥拳？”
“八極拳。”
小蠻說着，表情挺認真，還在比劃，一邊比劃還一邊說呢，“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
“你可拉倒吧，就你這兩下子，抓蚊子都抓不住。”
“切，那你來一個呀。”
小蠻挑釁似的看着陳凡。
陳凡搖搖頭，“雕蟲小技， 懶得練。”
“就會耍嘴。”
小妮子說着，撇着小嘴兒冷哼了一聲，又跟着一陣比劃。
“行了行了，別折騰了，過來老實兒待一會兒。”
小蠻不搭理他，認真而緩慢地比劃着，忽然停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尋思半天有點接不上了，索性做了個收勢，揹着手蹦躂蹦躂地走了過來，“你說心裡話，我練得咋樣。”
“就你這花拳繡腿的，我一招就給你破了。”
“呸。”
小蠻一撇嘴，扭過身子不看他了，陳凡卻把書放下一邊，忽然舉起兩個大爪子，“抓你龍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