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陳凡一邊拿溼巾擦着手，一邊出來。
開門上車，開走了。
馬家老大在一邊兒拎着鐵鍬看熱鬧，很好奇的樣子。
“看啥！”
白女王也跟着從裡面出來，一聲呵斥，嚇得他們趕緊幹活兒去了。
白女王抱着肩膀把大眼睛一翻，拽了拽衣角兒，又扭着身子整了了一下衣領兒，末了還忍不住朝着陳凡離開的方向一皺鼻子，“傻x老闆！”
下午，機場，祝紅焱戴着大墨鏡，穿着白色的西服套裝，手裡扶着皮箱從機場走出來，咔咔咔走着貓步兒跟模特兒似的，一出來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陳凡在外面等着，一個照面兒，就發現起碼得有七八個糙老爺們兒正耷拉着眼皮朝着祝紅焱的身後各種偷瞄，還有人偷偷摸摸拿相機合影留念，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啥呢？”
祝紅焱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傻子似的。
陳凡把皮箱接過來，跟祝紅焱肩並肩往外走，“以前沒注意，今兒才發現，你倒是挺招男人的！”
祝紅焱一愣，緊跟着回頭瞅了一眼，見身後不少人表情侷促，就明白了個大概，“那能怪我麼？其實我打心眼兒裡看不起他們，一天到晚，啥正經本事沒有，瞅這兒瞅那兒有啥好瞅的？好像多瞅幾眼就能過癮似的！”
“望梅止渴嘛，或許有用。”
“滾！”
祝紅焱總覺得陳凡說話特別招自己生氣，眼睛一瞪，賊兇，那模樣跟平素裡訓斥手下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可惜，陳凡可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習慣了的手下，見祝紅焱這麼囂張，當即一皺眉，“你再跟我喊一下！”
祝紅焱沒敢，大眼睛一翻臉紅了，嘴裡頭還假裝不服，“誰讓你老惹我生氣來着？”
“惹你生氣就跟你爸大喊大叫的？”
“嘖！”
祝紅焱氣得用胳膊肘兒推了他一下，“當着那麼多人，別老這麼說話行不行？煩死人了！”
“嘻嘻。”
陳凡齜着牙笑嘻嘻地，不生氣，反而覺得挺開心。
開門上車，在祝紅焱的要求下，直接去了海邊的公寓。
陳凡倒是比較理解她的想法，任憑是誰，任憑關係如何親近，在別人家和在自己家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去歐洲了麼？”
“那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回來了唄。”
祝紅焱一扭身，從陳凡的手裡接了一杯水，抿了一口之後背靠着寫字檯跟陳凡嘴兒了一個，“幾天不見，想我沒？”
“想有啥用，想又不能當飯吃。”
陳凡抱着肩膀站在祝紅焱面前，“飛了那麼久，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晚上去我家吃飯去。”
“我不累，晚上的事兒再說吧，我可能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祝紅焱走到一邊，在抽屜裡翻出皮套兒把頭髮紮上，“我聽說你把那個小島給賣了？真的假的？”
“你消息倒挺靈的。”
“聽說賣了不少錢？”
“價格不低。”
“聽說都換了金條了？”
“是啊。”
祝紅焱抱着肩膀往前一湊，死死地盯着陳凡的眼睛，“你要那麼多金子幹啥？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要跑路啊？”
兩個人距離太近，祝紅焱說倒後面的時候，鼻子都要碰到陳凡的鼻子了，陳凡噗嗤一笑，也就就勢摟住了她的小蠻腰，輕輕一託，一抱，反身將祝紅焱擡倒了一邊的寫字檯上，“用你管啊？”
“我不能管麼？”
祝紅焱挑眉反問，“你是我男人，我關心一下還不行麼？你要那麼缺錢，你不會跟我要啊？”
陳凡把嘴一撇，“現在說我是你男人了？以前沒見你那麼說啊。”
“廢話，你都對我那樣兒了，還用說啊！我不就想提醒你，讓你對我好一點兒麼！”
祝紅焱白了他一眼，撅着小嘴兒掐他臉，“你是不是想跑路？是不是？是不是？”
“往哪兒跑啊，再說了，我要跑也會帶着你啊。你那麼乖，又那麼美，這麼好的妞兒不帶走，難道留給別人麼？”
“去你的，就會耍嘴！”
祝紅焱還嬌羞上了，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到一邊，“我去洗澡了！”
“去吧。”
陳凡站在一邊，喝了口水。
“誒！”
祝紅焱站在門口兒，看陳凡傻乎乎站着，小臉兒紅撲撲的，“你在那兒傻站着幹啥呢？過來呀！”
“幹嘛？”
“嘖！”
祝紅焱把眼睛一瞪，嚇得陳凡放下水杯，溜溜兒地就過去了。
“跟你說多少遍了， 不許跟你爸瞪眼睛。”
“咋不說你自己氣人呢…”
天至傍晚，附近的酒店送來外賣，陳凡跟小臉兒通紅的祝紅焱對桌吃飯，最近這些日子被愛情滋潤的祝紅焱看起來愈發地嬌豔了，看陳凡那小眼神兒都跟看別人不大一樣。
“我發現，你最近對生意上的事兒很上心啊，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得了什麼風聲了？”
“沒有，我只是想起了過去的我自己。”
陳凡抿了抿嘴脣，“不管怎麼說，人這一輩子，不能只爲自己活着。平時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哪天，我沒了，她們怎麼辦。”
“她們？”
“嗯。”
陳凡看了祝紅焱一眼，“你家大業大，當然沒有這方面的憂慮，但如果我死了，家裡那幾個，總得給她們留條活路。”
“你覺得我們家養不起仙兒麼？”
“養當然是養得起，但是我自己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寄人籬下看人眼色不是。更何況，家裡又不止她一個。”
“這不應該是你應該想的。”
祝紅焱一撇嘴，“人一單有了牽掛，就會變得平庸，一單牽掛過多，就會特別平庸，像你這樣殺手一般的存在，應該冷血無情纔對。”
“我要是冷血無情，我會在這裡跟你吃飯麼？鬧呢？”
陳凡把嘴一撇，“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你又不是人。”
“你是在罵我麼？”
“本來就是，你自己說，你是人麼？”
“我要不是人，那你也不是。”
“我本來就不是，我是神。”
祝紅焱眉飛色舞起來了，“起碼在遇上你之前，我還是高高在上睥睨衆生的存在，也就是因爲遇上了你這麼個狗東西，我那經營多年的女神形象才略微地有些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