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吟了半晌，緩緩道：“模樣生得好倒是其次，關鍵是品行好。”
“李尚書管教有方，家中的女兒各個都教導得好。”劉貴妃之前推薦趙雲暖時，將趙雲暖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如今誇起李清泉照樣賣力，“臣妾與她說過幾句話，她這個脾氣Xing子溫婉柔順都是沒的說的，她這渾身的氣度，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哪家的郡主。”
皇后眼睛一亮：“當真？”
劉貴妃掩脣笑了起來：“那是自然，臣妾何曾欺騙過皇后娘娘？”
“非白的身邊就缺這樣通情達理的女子。李尚書家的家世雖是差了些，可這姑娘的長相，Xing子都是配得起非白的。”
劉貴妃見皇后微微頷首着思考這個問題，心中一喜。
此刻她已經完全忽視蘇影，帶着滿臉的笑容，滿臉恭敬地看着皇后：“臣妾越想越覺得這是門好婚事，將李小姐指給非白不正合適？”
宓妃看了一眼皇后，見她眉頭微擰，也嬌嬌地笑了一聲：“臣妾也覺得李家千金不錯，不過臣妾這也有個人選。”
“哦？說來聽聽。”
“是蔣國公家的二小姐，蔣蕊。”
劉貴妃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宓妃：“不過是個庶女。”
皇后倒是開口道：“蔣家的小姐，當個側妃也是夠格的。”
宓妃見皇后有興趣，脣邊挑着抹笑意：“蔣二小姐雖是個庶女，卻是個極有才華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擅長女工，曾給蔣老太君繡過一副刺繡，可謂是驚爲天人。”
皇后點了點頭，宓妃又繼續說道：“上次蔣二小姐隨着大皇妃進宮，臣妾見過一眼。她容貌出挑，絲毫不比大皇妃遜色的，舉止大方溫婉有禮，不像庶出倒像是個嫡出的。”
皇后抿脣笑了一下：“蔣家的子女倒各個都是出色的。”
劉貴妃接了話道：“蔣家二小姐也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宓妃也笑：“皇后娘娘最會看人，什麼時候將中意的姑娘請到宮裡來，皇后娘娘好好問過話才做數。”
皇后點了點頭：“畢竟是婚姻大事，本宮要好好斟酌斟酌。說起來，非凡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可有什麼女子覺得合適？”
劉貴妃嘆了口氣：“臣妾也正爲這件事擔憂着。永寧伯爵府的二小姐舒寧臣妾瞧着不錯，永定侯府的小姐歐陽芯也不錯。不過非凡對這幾位姑娘都沒什麼意思，臣妾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皇后微微頷首：“舒小姐本宮倒是遠遠見過一面，長相俏麗，是個不錯的人選。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都是培養培養就成了的，怎能這麼拖下去。”
“皇后所言極是。”
蘇影跪得膝蓋發疼，腰都直不起來。
偏偏這三個女人聊起八卦就停不下來，幾乎將京城中所有有頭臉又未嫁娶的姑娘說了個遍。
哪個姑娘給淮王做側妃好，哪個指給五皇子當五皇妃好……
蘇影心中暗歎一口氣，只怕她們再說下去，她要暈過去了。
她趁着沒人注意她，小心地挪了挪自己的腿，小心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腿。
皇后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又道：“本宮今日讓廚房做了一道新點心，兩個妹妹就在本宮這裡用午膳吧。”
劉貴妃和宓妃站起來：“多謝皇后娘娘。”
蘇影望着外邊的日頭，想來今日還有一番折騰。
劉貴妃和宓妃用了午膳之後就離去了，皇后去午睡了。
蘇影跪在空空蕩蕩的鐘翠宮，雙腿又痛又累，再加上半天沒進食，她恨不得整個人昏過去。
蘇影見沒人了，忍不住用拳頭輕輕地敲着小腿和膝蓋骨。
“不過跪這麼一會就跪不動了？”
蘇影正捶着腿，突然聽到身後一聲略帶莊重威嚴的聲音，忙挺直了脊背跪好。
皇后拖着長裙在皇后的寶座上坐好，她轉頭看了蘇影一眼：“影兒，你可知錯？”
皇后挑着眉頭，帶着幾分陰鬱的氣息。
蘇影低垂着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影兒知錯。”
“你說說，你哪裡錯了？”
蘇影小聲回答：“影兒應該勸着些王爺……”
“還有呢？”
蘇影結結巴巴道：“不能讓他傷了蔣家的公子。”
皇后沉吟了半晌：“非白這個Xing子就是如此，以你的本事還真勸不了他。”
蘇影眼圈兒一紅：“母后……”
“非白帶着你去逛夜市了？”
“……是。”
皇后的聲音擡高了幾分：“堂堂淮王妃不在府裡好好呆着，竟陪着非白出來瞎鬧！非白最不喜熱鬧，怎會出來逛什麼夜市，可見是你的功勞！”
皇后眼眸微冷，脣角繃得緊緊的。
蘇影當下做出一副恐慌之極，熱淚漣漣的樣子：“母后，影兒知錯了。”
“女子的本分就是在開枝散葉，在家中相夫教子！你身爲淮王妃，最要緊的就是好好照顧非白，而不是挑唆着他往外面走！”
蘇影當下用帕子捂住眼睛開始哭，她小聲地哭着，氣都快喘不過來。
皇后看着蘇影哭得一副可憐模樣，冷哼了一聲：“現在哭有什麼用？本宮一直以爲你是個懂事的，可自從你嫁入淮王府之後，卻總是做出讓本宮失望的事。”
蘇影繼續哭，抽噎得越發厲害了。
“看來給非白迎娶側妃這件事要早日提上議程了，不過這事也急不來。你們纔剛剛成親不久，也要給你們點時間培養培養感情，否則新人進來就沒你的位置了。”
蘇影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意，快得讓人看不透，她強顏朝着皇后道：“感謝母后替影兒考慮。”
皇后淡淡道：“如今這件事已經過去，卻也不能這麼算了，母后自然是要罰你的，你服不服？”
“影兒認罰。”
“本宮近日得了一本經書，只不過上面的字實在太小。本宮看得並不清楚，不如你就去替本宮重新抄寫一遍。”
蘇影老老實實地應了：“是。”
“什麼時候抄好，本宮就什麼時候讓你回去。”